楼下之事,她们在阁楼之上听的很清楚,在两个女子秀美的脸上都是一种担忧之色,绮云之所以但担忧,是因为她把冷希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待,而九阳早已对冷希芳心自许,不希望冷希在权利的路途越走越远,最后迷失。
  “云姨,九阳,你们在聊些什么呢?”冷希走上阁楼,便看到坐在窗前聊天的二人,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微笑的问道。
  绮云和九阳蓦然回首,看见快步走上前来的冷希,脸上都洋溢起和煦的笑容,绮云站起身来朝冷希说道:“聊什么?自然是聊殿下您,九阳姑娘可是一直缠着我问您的事哦!”
  冷希顿时一楞,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九阳,脑袋仿佛短路般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九阳被绮云的一番话弄得更是心乱如麻,霜雪一般白皙的玉脸上染满了羞涩,涌现出淡淡的晕红,如晶莹剔透的红玉,有不尽的温柔和缠绵的情愫。
  影子站在背后,看到冷希如此神态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没想到这个值得自己追随主人居然也有这一面温情,丝毫没有在楼下之时的冷酷气息。当影子再将目光转向绮云时,他那犀利的目光中瞬间便灌满了震惊,浑身一颤,不禁失声道:“是你!”
  此时,三人都将目光转向影子的身上,神色疑惑,这刻绮云才发现发现一个身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面具,正站在冷希的身后痴楞的看着她。
  “我们认识吗?”绮云秀眉微蹙,神情疑惑,心下奇怪,便随即问道。
  话音刚落,影子眼中的那股震惊便荡然无存,代之而起的是往日的犀利,他看着绮云柔声说道:“我认错人了!不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绮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怪不得这诡异的男子会如此,于是微笑着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云姨,我还有事情,您和九阳继续聊吧!”冷希忽然想起什么,朝绮云说道。随后,便转身朝着阁楼上的平台走去。
  影子跟在冷希的身后也一同离去,当看到影子离去的身影时,绮云娇躯猛颤,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目光更是有些迷离起来,喃喃低语……
  站阁楼上的平台的栏栅旁,冷希放眼而望,前行的军列如同一条巨龙般盘绕在雪山之中。寒风呜鸣,婉转凄怆,鸣声极尽哀伤,有如寒鸦啼呤,孤雁幽号,使人顿感无限苍凉。
  冷希面色凝重,一语不发,默默的看着雪山之上的景色,飞雪斜飘,扑面而来,萧索的寒意犹如无数根飞针般袭来,清冷刺骨。良久之后,冷希率先打破了沉默,缓缓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只不过一个被流放夜幽城的皇子,影子,那你还愿意追随我吗?”
  影子站在冷希的背后,目光一闪,随即说道:“殿下,权利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游戏,您现在虽然将被流放,但是却并不意味着您失去了角逐这场游戏的资格。”
  “哦,哈哈哈哈……”冷希仰天而笑,笑毕,蓦然转身,看向恭敬站立着的影子,徐徐说道:“那你照你说,我该如何去角逐这场游戏呢?
  “从您手中这支军队开始,立足于夜幽,建立起只忠诚于殿下您的力量,然后再笼络朝中的大臣,进而与圣子分庭礼抗。不过在羽翼未丰之前,殿下您需要足够的耐心。”
  “说的倒是容易,就拿这支狼骑来说,表面上他们是我的亲卫军,实际上我根本无法彻底的将它掌控在手头上!”
  “那就不妨来一次血腥清洗,凡是对殿下有二心的全部清除掉。”
  “你说的不错,只是时机还未到来。但那个追魂必须清除掉,此人还在我就无法在这支狼骑中建立起自己的威望。”冷希目光一闪,面色阴沉,身上陡然爆发出凌厉的气势,而这气势中蕴藏着滔天的杀机与阵阵寒意。
  影子感受着从冷希身上弥漫开来的杀气,犀利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深邃起来,寒风吹拂,舞弄着那黑色斗篷飞扬自动,猎猎作响。
  稍后,冷希冷冷的看着影子,沉默少许,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在皇城的一幕幕,父皇无情的面容,再次浮现心底,冷希心中一阵绞痛。
  深吸口气,冷希便缓缓说道:“等到了夜幽城,我准备组建一个以刺探和监视为主的机构,嗯,就叫夜影吧!影子,夜影的事情就交由你去负责。另外,再给我监视好追魂,如果他有异动,就让他消失于世上。”
  “是,殿下!”影子站立在风中,眼中寒光闪烁,一身黑色斗篷更加让他显得格外神秘。
  当影子说完之后,冷希又转过身,双手撑在栏栅之上,目视着在军列不断前行之中的茫茫飞雪,一袭紫发在风中飘样凌乱,而他心中犹如烟雾一般变得空茫。
  无月的夜里,本应漆黑不见一物的茫茫雪原上,反是因为皑皑白雪的辉映显得更加透亮。白,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白,却也是出奇意外的死寂。万籁俱静,没有呼呼而过的风声,更没有那漫天飞舞的飘雪,宛若那六芒雪花都悄然飞上天际化作无数素白月光,照耀着那深夜前行的人儿。
  然,照亮了前行的路,却无法温暖他的心。夜与月,如出一辙的寒彻冰凉,不知是谁凝固了谁,也不知是谁先冰凉了他的心。
  他们已经进入了落月之城,这个充满着美好传说却又混乱恐怖的地方。即便有着影子和血月狼骑军的守护,冷希依旧不敢冒险在这个夜中停下来。
  他想要在这一夜里悄悄穿过落月之城的领土,远离争斗,安然离开,然后到达夜幽城。然,随着队伍一次次加快前进的步伐,他的心跳越发变得紊乱不堪,空气中氤氲的愈加浓郁的肃杀,宛若层层坚固的冰墙,每前进一分都寒彻心扉,阵阵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