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盡人則同乎天,體天則同乎道,道與之生一而不雜。人生而厚者,性也。復其性者,處其厚而已。即知天有性,性通人也;人有心,機同天也。是以人抱厥靈,本與天道,心性相合,機務相符,根於一而已。由此立天之道以定人也。且道通一體,性混一真,為天地本,亦為三才之元。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人得一以靈,即知天性同人而人性同天也。機出一心,即知人心機天而天心機人也。心性既同,則動合天機,心合天機,即知天藏機於混沌之內,即知混沌中藏天機也。天機者,天心也。混沌中玄機者,人心也。以心師心,能契道者,天機與我心同,而我性與天機合也。故天道人道同根一源,是天人不相勝也。經云:立天之道,以定人也,是已。
  天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變定基。
  天道純陽,以陰為殺機;人道處陰陽之中,以陽為殺機。故春生秋殺,是乾坤播大道之風,陽炁復而萬物漸生,陰炁騰而萬物漸壯。龍蛇是陰中有性之物,乘五月姤卦一陰始生之炁,隨而奔騰出陸者,是天道顯肅殺之機,自此而始也。人道求生,純陽即仙,純陰即鬼。善攝生者,能盜天機,乘十一月復卦一陽始生之炁,以動殺機,磨鍊陰滓,蕩除尸魄。故言天地反覆者,是天道人道用陰用陽有所不同,而用機之理同於一揆也。即知天道發機於返陰之初以定萬變之基,即知人道發機於返陽之始以定萬變之基,是天道人道合發,定基之理也。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巧則蕩乎心,拙則昧乎性,是世俗巧拙之用也。故聖人之性,巧不露機,拙不昧性,而無馳騁於非道之務,動合天機,無不伏藏也。故天道即無巧拙之用而能長能久者,因本性不移,常守虛寂。合自然之道,萬物潛而自化,是以天有大美而不言,故無巧拙之用也。蓋自古高真,潛符天道,取合自然,惟聖人所以恃道化而不任其智巧也。但韜跡隱智以密於外,澄心封情以定於內,《道經》云:我愚人之心也,純純兮。孔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純純兮。天機不張,而默與道契,茲謂大智。學者能通大智,與天同德,則道化可恃,而豈有事巧拙之性,能契天理者邪?故聖人抱一以守,不搖其精,即知伏藏之性,合於自然之道也。噫,世人之性、事巧之心但馳騖於外而患乎?人所不知患乎?人所不見,是以失其性而漏乎神,縱乎心而蕩乎志,是不知伏藏之理者也。經云:大巧若拙。是巧得於性,而事拙於守中者矣。
  九竅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動靜。
  物誘於外,則心悅於內。聽視口鼻,神明出焉。慎汝內,閉汝外,不以通物為樂,无得而引之,則樂天而自得,孰弊弊焉以物為事邪?故九竅受邪,由乎心性之有動靜,邪正之有交涉也。心不正則性返為情,情為用也。故動謂之心,靜謂之性。方其動也,返性為情,故萬變無常而不能靜也;方其靜也,返情歸性,故吾心常一而不能動也。是以心性相混,致有邪正交涉也。故學者三要不可不知,心為動靜之要,情為亂性之要,性為樂道之要。知此三要,則不失本性,復其性而處厚也,故喜怒哀樂不能動乎心。或有所動,則發於自然,是不失吾心常一而物不能引也。可以靜則得於守廉,而萬變不能惑也。故學者動靜之要,不可不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