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中之人也有问其夙信的;也有知道与素娥有事的,但皇家公主,谁敢轻言?只好哑然便了。正是:
  自古红颜多薄命,谁知好事不到头。
  按下子蜜丧命不表,却说那陈国司马夏御叔,自约亲之后,又是三春。男女之情勃勃难已。想素娥年已二九,可以婚娶,遂央孔宁到郑国。见了穆公,说些相好的话头,遂说起御叔完姻之事。孔宁道:“公主已长成,司马内助无人,今使臣来说,要求迎娶公主,不知大王意下如何?”穆公道:“从前尚幼,今年已长成,理宜婚娶。任凭司马拣择吉日来娶可也。”孔宁遂呈上一盆红金简道:“司马已看就吉日,就是三月初三日。”穆公接来一看,上写着:“谨遵时宪书,择娶吉期,三月初三日,诸事无忌,大吉大利。”
  穆公遂命侍人送于宫内,又向孔宁说道:“今已二月初八了,到三月初三止有半月之期,少不得又烦大夫往返劳驾了。”孔宁说是:“理应效力。”又闲谈了几句话,辞别就馆。
  到了次日起身,百官送出城外,饮饯而去。回到陈国,见了御叔说知。御叔道:“为弟之事,兄往返受劳,何以安?”孔宁原是戏鬼,遂口道:“少不得娶到家来,咱二人同用了。”御叔道:“若要同用,也少不得叫孔嫂先与我用了。”二人耍笑一回,各自回家。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就是三月初一日。御叔约同孔宁见过灵公,回来命家丁仆夫收拾轿马伺候。御叔即日同孔宁往郑国而来,一路旌旗蔽天,车马声喧。
  不日之间来到郑国交界,只见郑国文武官员俱在十里长亭等候。御叔孔宁一齐下马,饮过接风酒,与百官一同入城,就馆驿歇了。
  穆公即来拜谒,翁婿二人握手言欢,戏酒进饮,至初更方散。穆公回宫,见了夫人说道:“女婿真真标致,人材出众,决不择嫌于他。”夫人闻听,心中喜欢不提。到了初三日,御叔插花被红,孔宁朝服相陪,出到午门外,穆公迎接上堂,揖让之礼不必说。饮酒馔已毕,遂迎请公主上轿。一路鼓乐喧天,好不热闹。来到馆驿,下轿拜过天地,二人同入洞房,吃了合卺,挑开盖头。御叔举目一看,见新人宫妆环佩,恰似月里嫦娥一般,心里说:“夏御叔那世修的,配这样美人。”到了晚间,众宾散去,二人解衣就寝。素娥将紧阴丸吞下一粒,御叔靠到素娥身边,觉得玉骨冰肌,柔软非常,欲火大动。遂将尘柄向花心上一顶,毫丝莫进,只当素娥是个处女,初经人事。恐怕用力太猛令他疼痛,缓缓投入半截。觉得里面火热,四扇夹的甚紧,精神发作,极力抽送,方才至根。心中快乐,泄了又泄,一夜数回。到了天晨起来,梳洗已毕。遂向孔宁谢过了亲,辞别穆公上了轿马,同孔宁回陈国而去。一路之上,事不必多述。
  回到家中,见过灵公,回到私第。素娥除去宫妆,换上便服,愈见娇美可羡。御叔十分钟情,到了晚间,便欢狎无度,这且不提。
  却说荷花、菊英两个使女陪嫁素娥来了。是夜,菊英大声喊叫,慌的荷花提灯一照,说道:“不好了!”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一卷终脱了香汗衫,解去罗裙带,檀口找香腮,播动云雨情。
  第三回吊故交闺阁间意游竹林二士争风
  话说荷花拿灯一照,只见菊英面如土色,牙齿紧咬,说道:“不好了。妹妹,你是怎的?”叫了半日,菊英方才略好些。睁目看见荷花在侧,眼目流泪说道:“姐姐,吾命休矣!”荷花说:“你觉的怎样?”菊英道:“方才吾见一个鬼,手提绳锁来索吾命,想来不可复生矣。”言毕哽咽。荷花遂将此事告于主母,素娥也觉凄惨。到次日,菊英遂气绝而死,素娥命人买棺木葬埋不提。
  这素娥因作了夏姬,住了二载有余,遂生一子,名唤征舒,字子南。只因御叔是个好色之徒,朝朝相狎,夜夜欢淫,又加素娥有采战之法,精力渐渐耗散,容颜渐渐枯槁,又住了数日,遂一病不起。那日见夏姬在旁,遂含泪道:“卿有这等容颜,日后必不寂寞,但恨孩儿年幼,无人照管,恐不能独立成人。”言毕,伏枕而泣,遂命夫人叫了孩儿来。夏姬命人叫到。御叔嘱咐了些言语,又向夫人说:“此儿气宇非凡,日后要将此儿托于契友孔宁,使他照管他成人,至卿能守则守,不能守,任卿所为便了。”夏姬道:“相公放心,相公万在不虞,奴家决不再嫁,以玷门风。常言说:‘忠臣不事二姓,烈女不更二夫。’奴决不作负义之人。”御叔闻言,不胜欣悦。夏姬遂请名医给御叔调治。
  忽一日,医生诊脉道:“此病不可治矣。”遂辞别而去。夫人闻之,号泣半晌。到了次日午时病故。夫人穿孝服,治办丧具,一面报灵公,一面报于各衙门。孔宁得了报,又暗喜悦道:“夏姬每日见我,常有恋恋之意,只因他丈夫在,未敢启齿。今御叔已死,少不得这肥肉是我口里的了。”遂急换了素服,去夏家吊丧。
  一路走来,进了大门,直哭到内室,夫人亦哭。哭罢,夫人遂向孔宁道:“丈夫临终之时,曾向奴家说过,说他终身契友惟大夫一人,小儿征舒年幼,全仗大夫照管他成人。
  一切丧具亦仗大夫料理。”说罢,遂嗑下头去,孔宁忙还了礼,说道:“吾嫂放心,此事全在小弟身上。”说罢,遂出外代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