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唐七言律:
  巫峡迢迢旧楚官,百叶双桃晚更红。
  落月低轩窥烛尽,故伴仙郎宿禁中。
  浮生尽恋人间乐,春光懒困倚微风。
  仙家未必能胜此,何事吹箫向碧空。
  话说浪子回家,两个夫人各自一房,这些侍妾也各有房,每夜周流三人,如胶似漆,安哥文妃也胜似姊妹一般,不觉又是一年有余,一日正是暮春天气,不凉不热。至晚安哥春色困倦,脱了衣服,盖着被,已先睡着。文妃揭开帐幔,轻轻的去了被儿,只见雪白样可爱的身儿,便去将一个京中买来的大号角帽儿,两头都是光光的,约有尺一二长短,中间穿了绒线儿系在腰里,自家将一半拴在牝内。扶盖上去,轻轻插进安哥户中,叫丫鬟吹灭了灯烛,尽力抽迭,安哥梦中惊觉,口中骂道:“浪子臭王八,你兀的夜夤劫人。”
  文妃也不应声,只管搿住,一面亲嘴,一头抽送,两个俱各动兴闹了一更。浪子叫小丫鬟拿着烛儿,揭开幔安哥方知是文妃。道:“妹妹你莫不是夺吾风情。”
  文妃搿定,将安哥腮旁一口道:“心肝儿子。”
  安哥笑道:“兀的倒是你,弄得我好也,你是女人,倒像得男儿好。”
  文妃拖着浪子道:“你如今真浪子去弄她一会。”
  浪子便与安哥两个大战,这安哥一会不能煞得情兴,却被浪子将真柄儿一闹,四肢却不能够自定了,叫道:“还是心肝真卵儿有趣,插死奴也。”
  两个闹到二更才泄了。文妃道:“你如今也与我做一会儿。”
  安哥坐起,文妃跌在安哥怀里,把一对金莲,竖在浪子肩上,将尘柄投进去,尽势抽送,文妃干到妙处,将脑儿向后横钻去,安哥抱住文妃,也亲了一个嘴道:“妹妹兀的熬不过,放尊重些。”
  浪子对着安哥道:“你不要笑他,也叫你一个不脱空。”
  便取一个水银铃儿,推进内,依旧竖股坐了,文妃也依旧坐在怀中,将腰背儿推住铃儿,那时浪子将文妃双脚也依旧竖在肩上,那文妃干得有兴,一人身腰不住的推扭,这铃和内都是水银,最活动的,当时三个人儿,浪子也咿咿呀呀,文妃咿咿呀呀,安哥也咿咿呀呀,三更闹起,直闹到五更方止,三个扭做一堆,问那挑烛的丫鬟道:“易了几枝油烛?”
  丫鬟道:“自始至今已三换手矣。”
  浪子笑道:“兀的便许多时也,吾三人好不快活也呵。”
  安哥道:“这个极好。”
  文妃道:“姐姐,没有妹妹起首,也没有这般快活事。”
  当夜三个一枕睡着,不题。自后时常如此,不觉又过二年,这浪子已登黄甲,赐进士出身,浪子也不听选,告病在家受用。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无日不饮,无日不乐,又娶着七个美人,共两个夫人与十一个侍妾,共二十个房头。每房俱有假山花台,房中琴棋诗画,终日赋诗饮酒,快活过日,人都称他为地仙,一日,浪子对着两个夫人道:“吾如今有千万家资,身为进士,富贵极矣,名色满前,丝竹满耳,声色备矣,物极则反,安能终保其身有今日,不如聚了金银,泛舟而去,做个范蠡,岂不美哉?”
  文妃道:“还是与朝廷建功立业,受享荣华,庶不枉了一生。”
  浪子道:“咳,世味不过如此,天下事已知之,何必吾辈主持,易云,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达人明炳几先,愚人濡首人祸,庸人临难而走。”
  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
  文妃首肯再三,安哥道:“尝闻之司农有云,千古以来,未有今日不成世统,吾做甚官,但吾亦元士人也,岂得有所议论,今谢印归休山林养僻庶成吾之志。妾闻此言,心甚服之,为今之计,泛舟而去,此为上策。挂冠归乡,日置歌儿舞女,以自欢娱,如唐之乐天,然留姓氏于人间,杨恽之祸,人所能测,中策也。不然鞅掌王事,奔走风尘,受制于人,策最下。”
  文妃道:“一人而蓄千金,则千人蓄之;一人而备万金,则万人谋之。世熊炎凉,不肖有势而进,贤才无势而退,不肖幸进而欺人,贤才偶屈而受辱,何不高蹈远举省得在世味中走也。”
  浪子道:“成吾志者,汝二人也。”
  便谋临湖之计,不题。正是:
  脱却朝衣便东去,青云不似白云高。
  毕竟以后怎的归结,且听下回分解。
  贤哉二夫人,可谓千岁哲妇。卓哉铁木朵鲁,可谓豪杰之士。
  赵孟兆以宗室视夷狄,观此当愧死矣,余不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