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咄咄逼人的言辞,如雷轰顶,勾起了刘红卫对往事的回忆:这些材料他们是怎么搞来的呢?为什么会这样准确呢?难道是她——自己患难与共的妻子吗?不会的。他这样想——刚财逃到香港,他们被洗劫一空,宁愿双双投水自尽都不分离。难道现在有了工作,已经站稳了脚跟,竟会出卖我吗?不过,这也难说呀。这几天怎么见不到她了呢?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是那些美貌女郎……他们是些什么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刘红卫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那彪形大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嘛?”
  这时,那个在另一间房子里电视屏幕前的人走了进来,接过话茬说,“我们是替共产党宣布这些材料!我们这些有良心的中国人要替大陆同胞审判你!”然后,他作了一个很干脆的手势吼道,“拉出去枪毙!”
  头目的话音刚落,就闯过来两个胸前长满黑毛的赤膊大汉,他们把刘红卫从电椅上拖下来,就往外推。
  “我……我!”受了大刑的刘红卫舌根发硬,一说不出话来。再看看他那裸露的身子,早已大汗淋漓。
  “等一等,看他还有什么话说。”那个头目说道。
  刘红卫“扑通”一煮躏在了地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逃出大陆已九死一生,你们饶了我吧!就我干什么都行”
  “嘿嘿!好,说话算数?”
  刘红卫点了点头。
  头目示意里面的人拿来了纸和笔。
  这是一张“国民党驻港特工人员履历表”,刘红卫仰脸看了看周围那几张阴森可怕的脸,连忙按表上的要求填了。
  接着,刘红卫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具体地领受了任务。当他听说要训练他回国递送情报、发展组织,并以此作为考验的时候,一缕难言的苦衷又涌到心头。
  “哈哈哈,你不必担忧。”随着话音,从客厅里间走一个高挑个儿、长着满头曲卷着的棕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他开口道,“你是怕回国被人认出你来,对吧?”
  刘红卫用疑虑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这个陌生人,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噢!不认识?我是你的老朋友喽!我叫安德罗维奇。”棕色头发的人用右手打了晌指道,“鄙人在这里开有了个美容院,可以使你容颜不老。哈哈哈哈!等你改变了面容,可以为所欲为啦!怎么样?”
  刘红卫只得点头应允了。
  自从大江市一别,皇甫升一最没有得到赵科长他们跟踪于洛银的消息。正当他焦急难耐的时候,山城市公安局安全科也来电催他呢。于是,他又驱车来到了山城市。
  “皇甫处长,真和你估计的一样。他们果然狗急跳墙啦!”赵科长在向刚刚抵达山海的皇甫升汇报,“要不是有准备,说不定还见不着你呢?”
  皇甫升看着老赵头上裹着的绷带和小王瘸着的腿,诙谐地说,“见不着我倒也好了,那你们就见着马克思喽!”
  “啥哈哈哈!”这三个乐天派爽快地大笑了起来。
  小崔见状,责怪道:“看人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笑哩!”她依偎在老赵身旁,问这问那。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已经流到了脸颊。
  皇甫升忙收住笑容说:“好,咱们开始谈正经事。你们二位先把跟踪于洛银的情况谈一下吧。”
  “好吧!”赵科长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一个星期前,我们跟踪于洛银来到了山城,在他已经住进的白云旅馆住下了,并经过辖地公安派出所的协助,我们在于洛银的住处安上了微型录音器和电视跟踪装置。开始两天,于洛银除了在室内听音乐外,很少有外人到他这里来。他偶尔也到公园散散步,但没有发现跟什么人接头。
  “有天晚上,于洛银乘坐如租轿车出去了,我们也急忙驱车追了过去。汽车追进了越秀公园,当我和小王刚刚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被三、四个蒙面人拦住了。他们拳脚一起上,恶狠狠地向我们袭来。
  “给我们的感觉是,这几个家伙不是弱手,好象他们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显然,这一定是于洛银的同伙。为了不影响周围的安静,我们一没有呼救,二没有放枪。但终因寡不赦众,让他们跑了。
  “我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旅馆,打开了遥控录音器,安装在出租汽车上的微型麦克风把于洛银和别人谈话的内容全部收录了下来。他的接头人告诉他已经受到跟踪和监视,让他立即转移,并于明天上午八点在火车站把货交给来人。
  “我想,这可是个好机会了,一定让他人赃俱在。可是当我们来到人员混杂的火车站后,并设有发现于洛银。我们发觉上了当,立即在轿车里碰了头。还是市公安局的何副局长提醒道,‘火车站莫不是货车站吧?’对!特务、间谍常常干起一般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不管怎样,还是到‘货车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