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煜盯着她看了许久,伸手将人扯进怀里,许久之后慢慢开口,“娘子,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你明知道你是我的命,为了你,我会小心再小心,但是这一次……”季承煜松开她,眼底满是坚决,“他们与我同朝为官,又是因我才遭受牵连的,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他们坐视不管。”
“我没有说让你坐视不管,我只是想让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想想我。季承煜,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你做什么事情我拦着过你,这一次,算我求你好不好,顺着我一次,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主动出手,只要能帮的,你再去帮,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季承煜拗不过他,思量自后点点头,“时辰不早了,我么去用膳吧。”下午,季承煜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个下午,坐在案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到了晚上,依旧沉默不语,方舒瑶有些担心,却又不想松口,这时,管家走了进来,“小姐,姑爷,外面有人敲门,说是……是柳礼生的夫人。”
季承煜还没去找他们,他们竟然主动找上门了,欣喜的摆摆手,“快,去将人请进来。”方舒瑶坐在一旁,有些不快,“你至于这般开心吗?如今与以往不一样,你凡事多留一个心眼,千万别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娘子放心,我一定小心谨慎,断然不会被人骗了去。”季承煜明显是在糊弄方舒瑶,方舒瑶不悦,起身进了内室。这时,管家带着柳夫人走了进来,柳夫人二十左右的模样,温婉贤惠,双眼红肿,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季大人,你与我夫君向来关系要好,如今他出了事,我思来想去,除了你便无人能帮我了,季大人,求求你了,让我见一见我夫君吧。”
“柳夫人快快请起。柳大人与我是至交,他出事了,我也很担心,你放心吧,明日我便会想办法让你和柳大人见上一面,不过,在这之前,柳夫人能不能与我说说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会毫无征兆。大皇子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还言之凿凿。怎么看这件事情都是有预谋的,不像是一时兴起。
柳夫人哭哭啼啼,支支吾吾好半天也说不清楚一句话,季承煜眉头微蹙,又见时辰不早了,便不再勉强,“时辰不早了,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夫人来早一点,我亲自带夫人去大牢一趟。”
“多谢季大人,季大人你真好好人,以前夫君也有不少好友,但是自从夫君出事,那些人一个躲的比一个远,生怕我们会赖上他们一般。真是患难见人心。季大人,真是辛苦你了。”季承煜亲自将柳夫人送走,回来时,方舒瑶有些担忧的站在一旁,“相公,你白日才答应我不管此事,为何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娘子之前也答应过我,只要不是我主动找上门的,便可以插手一二,难道娘子忘记了。”方舒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她明明是一番好心,她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这般辜负他的一片好心,简直是没良心,“算了,你愿意去送死你就去吧,等你出了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今日之事,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蹊跷,季承煜如此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可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还非要去趟这趟浑水,难道她不知道大皇子一直在等着抓他的把柄,若是今日之事落到大皇子手里,他岂不是白白给人送了人头?方舒瑶越想越生气,又见他跟没事一人一半,转身背对着他,一个人生闷气。
“娘子,我知道你这般做都是为了我好,但是若是我不去一探究竟,我是不会死心的。”季承煜比方舒瑶想的多,今日之事说不定就是大皇子给她设的圈套,即便他躲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既然左右躲不过,不如干脆顺着他们的心思来,他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如何陷害他。
“你放心,大理寺有黄大人与我里应外合,我断然不会有事的。等此事解决之后,你若是不想的待在京城,天涯海角,你想去哪里,我便陪着你。”方舒瑶心里动摇,嘴上却不依不饶,“说的轻巧,你命都快没了,说这些又有何用。”
这天晚上,季承煜辗转反侧,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用了早膳便带着柳夫人去了大牢。柳礼生没想到季承煜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她夫人,还会亲自来见他,又担心又欣喜,“季大人,快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若是让大皇子瞧见,怕是又要解释不清了。”
“柳大人,莫急,你先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秉性我最是清楚,你怎么会贪污,但是那些证据又都是你的字迹。”柳礼生闻言,哭笑不得,“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确实是清白的,这件事情我有没有做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如今大皇子扬言证据确凿,我想辩解都没用。”
“只要是你说的我便相信你。柳大人,你仔细与我说说,在出事之前,你身边可有什么异样,比如说有什么人变得奇怪。我猜,你的东西就是这些人弄得。”原本柳礼生还没想这些,闻言,顿时察觉到了异样,仔细思量,脸色变了几分,“是王大人,我曾经亲眼看到王大人进过我的书房,当时我还纳闷他为何进我书房,甚至鬼鬼祟祟,他解释是来找我,我便没有多想,如今仔细想来,应该就是他了。”
“王大人,比你低一级的那个王大人?”季承煜记得前两日瞧见过他曾经与大皇子接触过。季承煜原本以为大皇子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她,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随后又立刻否认,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大皇子再嚣张也不会这般不择手段。另一个声音又在说道,若不是真的,如今大牢中这些一夜之间变成囚犯的官员是怎么回事,大皇子处心积虑,狼子野心,不过是换几个官员罢了,只要他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越想越忧心,季承煜与柳大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带着柳夫人离开了大牢。回到方府,季承煜想去书房冷静一会,这时,贺成毅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季承煜见状,快步上前,“怎么样,梦梦身上的毒可解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游京墨和梦梦呢?”
“梦梦的毒还没有解,师叔说了,她中的毒十分怪异,必须要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症状的人,一块解才可以解掉,游京墨让我回来带皇上离京。季承煜,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师叔说了,若是一个月内,皇上与梦梦不尽快解毒,他们怕是以后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什么?”竟然这般严重,但是又想到皇上越来越苍老的面容,渐渐相信了这些说辞,“此事太过重大,我们必须要详细计划才可以行动。”皇宫戒备森严,他们还要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将皇上的带走,可谓是难上加难。贺成毅也知道此事不简单,所以一回到京城就来了方府。
“你一路风尘仆仆,想来十分疲倦了,先去找个房间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一块商量此事。”季承煜还惦记着柳礼生的事情,打发了贺成毅,一个人坐在书房思量着如何证明柳礼生的清白,下午,黄大人送来书信,告诉他,大皇子已经下了诏书,明日午时就要问斩。
季承煜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这般迫不及待,事情紧急,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季承煜准备进宫与大皇子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