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出去看看。”季承煜跟着游京墨来到洞口,只见一个武将坐在马背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在众人面前比划着什么,季承煜听不见,但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他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张统领,据说他武功高强,领兵实力极强,大皇子这些年的政绩一大半都是这个人弄出来的,所以,游京墨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次他们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张统领这会也发现了季承煜,骑马上前,“季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季大人应该也清楚,大皇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季大人肯投降,末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愿意为季大人在殿前讨个人情,保你一条性命,不知道季大人觉得如何。”
“多谢张大人的好意,不过,张大人怕是做不了大皇子的主吧。”季承煜直接拆穿他的谎言,“张统领是想缴了这药王谷吧,不知道张大人可听说药王谷是什么地方,你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这里毒气弥漫,怕是你们还没有走到里面就已经气绝身亡了,看在我与张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本官好心提醒张大人一句,莫要在往里走了。”
“笑话,我张某人可不是吓大的,季大人那点小手段还是不要用在本官手上了,咱们同朝为官,季大人是什么人,本官可别任何人都清楚,刚才本官给你面子你自己不知道收着,既然如此,那就别管本官不客气了。”张统领摆摆手,示意最前面一队人上前。游京墨见状,眉头微蹙,掏出一瓶药粉,当着张统领的面洒在了他们前面。
紧接着,一行人上前,没走几步,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一会就气绝身亡了。张统领原本以为季承煜是虚张声势,故意骗她的,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脸色微变,沉声说道,“季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这般草菅人命,你与草寇,山贼有什么区别。”
“张大人说笑了,与你比起来我是再好不过的好官。再说,刚才本官也提醒张大人了,是张大人自己不听劝,如今死了人,怎么却怪起别人来了。”季承煜一脸无辜,“张大人既然耳朵不好使,我便在提醒你一遍,莫要在往前走了,不然,即便你带了这么多人,最后你也讨不到一点便宜的。”
季承煜说完带着游京墨回了草堂,方舒瑶已经做好饭了,这会正在摆碗筷,贺成毅换好药,做到桌前,“张统领就是大皇子的走狗,你与她说再多都无用,还不如一刀砍了他来的痛快。”季承煜苦笑,若是真这么简单,她刚才干嘛浪费口舌,“张统领杀了就杀了,可是你有想过没有,没有张统领,还有有其他人,大皇子要的是我们的性命,只要我们不死,大皇子就不会死心的。”
贺成毅哪里不知道,只是心里不痛快故意说两句风凉话罢了,闻言,默不作声的拿起筷子,“大嫂,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不过,做的有些少,这些根本不够我们吃的。”
方舒瑶看了季承煜一眼,到底没有将断粮的事情说出来,游京墨和季承煜心知肚明,拿过筷子开始吃饭,吃完饭,季承煜又出去与张统领聊天,张统领一脸得意,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大皇子自立为帝不日就要登基的事情,季承煜眉头紧蹙,一脸不赞同,“皇上还在世,大皇子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
“季大人似乎记性不是很好,当初不是你亲自杀了皇上吗?皇上已经死了,大皇子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于情于理大皇子都应该继承大统,有什么不妥吗?”张统领终于扳回一局,心里越发得意,“季大人,你那点心思我与皇上都清楚,不妨实话告诉你,皇上已经这般模样,即便还活着,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跟着大皇子才是最明知道饿选择。你是聪明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就是因为我是聪明人,所以我才更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张统领,你知道当年皇上为什么非要你陪着大皇子一块去封地吗,当年你可是年轻气盛,不管是朝堂还是京城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只要留在京城,前途不可限量。可偏偏,皇上让你陪着大皇子去了封地。”
此事,张统领耿耿于怀几年,原本以为没人知道,没想到季承煜竟然三言两语便说道了他的心口上。微愣之后,沉着脸冷声开口,“你知道?”眼底满是不屑,一脸不相信。季承煜靠着石洞,把玩着手里的野草不紧不慢的开口,“原本我是不清楚,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季承煜,你别把别人当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这是在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不管从前种种,如今我一心效忠大皇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背叛大皇子的。”张统领为了表明衷心,再次派人围攻药王谷,可惜再次失败,季承煜看着他上串吓跳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和可笑。
“张统领,若是你早知道皇上派你与大皇子一块去封地,只是为了监视大皇子,等到时机成熟,皇上会再次将你调回京城加以重用的话,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说完叹了一口气,“不过可惜,i显然没有明白皇上的苦心,反而做了大皇子的狗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你胡说,皇上根本不是这么想的,皇上就是故意将我发配到封地的,他不相信我,他想要毁了我。若不是我九死一生,你以为我还有回京的一天吗,你知道大皇子多难伺候吗,你知道这两年我在封地受了多少罪吗,你想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揭过去这几年的种种,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张统领恼羞成怒或者是不相信季承煜说的这一切,迫切的想要证明些什么。
再次派人进宫,士兵见状,纷纷退后,张统领见状,气的直接那刀砍了一个人,众人见状,不敢再退缩,但是想到进退都是一死,有心人便心灰意冷。季承煜也看出了张统领的意思,收起笑意,站起身,“张统领,即便你心有不满,你也不能拿这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他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便是相信你,你便是这么对待他们的相信?”
“相信,当初我与他们一般相信皇上,相信朝廷,可是最后朝廷是怎么对我的,什么狗屁相信,我只信我自己,只信刀口上的实力。”张统领不在与她废话,一拨人倒下便再派一波,一次又一次,将谷口堆起了一个死人墙,渐渐的毒气薄弱,终于在一波士兵成功进入山谷之后,张统领大笑两声。
“季承煜,今日就是你死期,你等着,本将军现在就要了你的性命。”飞身上前,拔剑就要刺向季承煜,季承煜闪躲之后开始与张统领对打起来,游京墨听到停经,快速冲上前与他们打起来。就在这时,突然众人浑身无力,连刀都拿不稳,倒在地上,不管怎么努力都爬不起来。
季承煜看向游京墨,游京墨也一脸纳闷,他根本没有下毒,可是这些人的症状明显就是中毒了,等一下,莫不是……
“季兄,是师叔,师叔出关了。”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低沉的不悦,“臭小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般没用,这么两个人都解决不了。”丢过去一瓶药,一脸嫌弃,“还不赶紧吃下去,然后滚进来。”
两人解了毒连忙去了草堂,草堂里,贺成毅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几人围着师叔一脸急切,“师叔,梦梦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师叔瞪了贺成毅一眼,尽管这么多天过去了,但是师叔还记得那日贺成毅欺负游京墨的事情,师叔护短话记仇,如此以来,怎么会告诉他实话,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快死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第549章你非要坚持,我们便和离吧。
“什么?”贺成毅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形微闪,若不是季承煜及时出手,他已经摔在地上了。扶住季承煜,贺成毅一把抓住师叔的袖子,“师叔,你不是说只要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病症之人我娘子的病就能好吗,如今已经找到了,你为何没有将我家娘子救活,我以为她会没事的,我和她才在一起这么短时间,我还没有和她一块白头,我们还没有孩子,我……”
贺成毅低着头喋喋不休,眼底满是失落和遗憾,几人闻言,心情也不是很好,石门口,季梦梦虚弱的扶着墙壁,听着贺成毅的念叨,不知道为何,原本软弱无力的身子突然就有了力气,扶着墙壁一步步下了台阶,方舒瑶最先发现季梦梦,伸手指着不远处一脸激动,“你们快看,梦梦……”
贺成毅突然停住,然后猛地抬起头,惊讶,惊喜,不敢置信,慌乱无措,所有的情绪席卷而来,半响之后,大步上前,一把将季梦梦抱在怀里无声的哭了,“幸好,幸好你没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了,幸好你没事,幸好我还有机会。师叔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下,“臭小子,让你以后还欺负人,这次便算了,若是还有下次,老夫一定弄死你娘子。”
季承煜和方舒瑶不明白师叔的意思,但是游京墨却一清二楚,他怎么知道师叔这般记仇,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既然梦梦无事了,皇上应该也没事了吧。”众人后知后觉终于想起来皇上,快步上前去了石室,皇上的病比季梦梦重,这会只能躺着,根本起不来,但是神志已经情形,见他们进来,微愣之后开口询问,“这是哪里,朕为何会才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皇宫吗,这里怎么瞧都不像是皇宫。季承煜站在皇上跟前,用最简洁的话语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皇上闻言脸色变了又变,在听说大皇子马上要登基时,满脸愤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白眼狼,若是早知道他这般狠心毒辣,当初朕就应该要了他的命,也省的他今日来祸害朕的子民。”
季承煜说的轻巧,皇上哪里不清楚,大皇子是什么性子,本就野心勃勃,如今好不容易大权在握,若是他不趁此机会得偿所愿便不是他了。恨只恨当初心软,放虎归山,“朕虽然已经清醒过来的,但是身子亏损严重,一时半会怕是休养不好,所以要麻烦季大人再跑一趟,将兵符拿到手,有了兵符,等朕休息好,入京也顺利一些。”
季承煜没有说话,盯着皇上一动不动,皇上哪里不知道季承煜的意思,只是他到底是皇上,道歉的话,心里想想,和说出来是两回事,时间一点点过去,见他如此坚持,皇上终于拗不过,开口叹气,“这次是朕听信谗言,误会你们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你们放心,等朕回了京,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微臣要的并不是皇上的补偿,微臣和皇上的心意是一样的,天下太平,百姓和乐。”若不然,季承煜早在皇上第一次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就反击了,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不是因为害怕,不是因为亟待,只是因为不想民不聊生。朝代更替,最苦的便是百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选择这么做的。
幸好他坚持了,幸好皇上清醒了,之前的一切总算没有白费,随着皇上的醒来,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师叔在药王谷重新布置了一遍,张统领被丢在外面,没有几日是缓不过神的。游京墨进城买了粮食,当天中午,方舒瑶做了一顿好吃的犒劳大家,下午,季承煜便准备回京。方舒瑶闻言,直接变了脸色。
“你再说一遍,你想做什么?”方舒瑶平日里极其注重脸面,不管做什么,不管多生气,都不会让季承煜下不来台,但是今日她是真的气急了,她没有办法忘记这段时间受的苦是因为谁,她没有办法既往不咎,她更没有办法忘记季梦梦的孩子是因为谁才没的,说她小气也好,斤斤计较也好,她就是不想这般原谅皇上,更不想让季承煜冒险去帮他抢皇位。
众人都在草堂,闻言,纷纷看向季承煜,季承煜哪里不知道方舒瑶的担心,叹了一口气,拉着方舒瑶准备回屋,方舒瑶一脸固执,起身退后两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忘记上次你差点丢了性命吗,你忘了她是怎么让你孤身一人前往边关的吗,他明知道你这般会九死一生,那个时候他担心你了吗?”
“娘子,那个时候皇上已经神志不清,根本想不到这些,你应该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成文的阴谋,陈成文是因为记恨我才策划的这一切,说到底,这一切都与我有关,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的,再说,大皇子锱铢必较,心肠歹毒,若是皇上不尽快回宫,受累的便是京城百姓,娘子你生性善良,你忍心看到京城的百姓受苦吗?”
方舒瑶最讨厌他拿这些国家大义来说服她,弄得她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她就是太懂,就是太清楚所以才会活的这么累,这么提心吊胆,若是她可以再自私一点,再随心所欲一点,她只是一个商人,只管方家一家的生死,她怎么会面对这一切经历这一切。与季承煜同生共死她不害怕,与他逃难,甚至九死一生他也不害怕,她唯一害怕的是,他永远都在为别人拼命,奔波,忽略了自己,忽略了她。
这段时间她如何提心吊胆,如何战战兢兢,难道她不知道吗,如今皇上醒了,梦梦醒了,所有的事情似乎终于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他突然又要去冒险,她知道他没有办法不管这一切,而已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更知道他怜悯终生,怜悯百姓,可是她只是一个女子,她唯一的希望便是丈夫孩子都在身边,一家人平安喜乐,哪怕平淡一生,她也绝无怨无言。
可是,他为何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冤枉都不愿意满足她,她为何总是这么自私,拿着他那些国家大义,那些仁善逼着他去接受一次次的危险,一次次的离别,和一次次的提心吊胆,他怕了,再也不想经历了。
“季承煜,若我说,你若是非要坚持我们和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