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纪博只有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想把自己灌醉,可是发现根本是徒劳,心里很是清醒。清醒的知道,欧阳佳玥就在自己眼前与自己的弟弟在一起。清醒的看见她依偎在自己的弟弟的怀里,看见她在笑,笑的那么开心,看见她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存在。
  “接下来,姜国的公主‘欧阳筱魅’将会为大家跳上一段欧阳筱魅之舞。”
  随着一声传来偌大的宴会,悄然无声。大家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都向一睹这姜国公主的容颜。
  只见一个身着一身火红长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媚眼含笑。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是惊艳了众人,裸着足,那雪白的足轻点,一舞飞扬。伴着乐师的音律翩翩起舞,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阵阵的花瓣。没人在空中舞动,就死那暗夜精灵般闪耀。那火红的女子如此的妖艳,勾人心魄的笑,如水的眼眸。干净的眸子里暗示着妖娆,绝美的妆容更是让众人看呆了。
  舞动的双足勾摄着人的心魄,欧阳筱魅惑众生的笑容。扭动的身体似水蛇一般的灵活,惊讶于如此柔软的身子。细细的腰身随意的扭动着,加上媚眼如水与那欧阳筱魅惑众生的笑容,底下的人都按捺不住自己此时的心情,纷纷叫好。
  可是欧阳佳玥却觉得这个姜国公主怎么会如此的眼熟,像见过,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大家都在为欧阳筱魅的那只欧阳筱魅之舞赞叹,司马纪博却只是在埋头喝酒,根本没有理会,在司马纪博的心里此时塞的满满的都是欧阳佳玥,根本没有时间无看那欧阳筱魅献舞,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欧阳佳玥却一直在苦想着这个人到底在哪里见过,司马长奕看见欧阳佳玥眉头紧锁的就问她怎么了。
  “欧阳佳玥,你该不会是看人家姜国公主长得美,心里不平衡吧,你看你的眉头都皱成什么样儿了。”司马长奕这样打趣着,脸上满是嘲笑的嘴眼。
  “才没有呢,我只是觉得她很眼熟。我在姜国的时候似乎见过她,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欧阳佳玥玩弄着头发,眼睛不住的转着。
  “人家是公主,你是看错人了吧。”司马长奕这样说着。“也许吧。”欧阳佳玥咽下口水,是呀,人家是公主,这样就没有再去想这件事。
  ?欧阳筱魅成了司马纪博的第一个妃子,册封庆典上她细细的端详了自己未来的夫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王,她跪在清凉的汉白玉阶上,微微仰视着他,斜飞入鬓的眉,墨色般深沉的眸,高挺俊逸的鼻,浅淡凉薄的唇。
  他的浓密的睫毛微垂,遮住了浩瀚的眸底,让她分辨不出他的神色,像是平静,又像是冷漠,他手里握着她的铭牌,翠绿的玉,沉甸甸,脆生生,上面篆刻了小楷的两个字,娟秀儒雅,淑妃。
  那是她的名号,也是她往后的标签,一个华丽丽的与他并肩的理由,她是他的妃。
  身旁的总管太监小声提醒,“淑妃娘娘,该行礼了。”她仓皇的低头,胭脂的嫩红遮了她的难堪与羞涩,册封的时候竟然因为自己的花痴误了行礼,该让人如何耻笑。
  她低头,将额贴在台阶上,轻轻叩了一下,之后如此往复,规规矩矩的行完了大礼,玉阶透凉,沁的她的心终于不似刚才火热。
  行礼之后,司马纪博将手上的铭牌递给她,她双手举于胸前,虔诚的接过,铭牌太小,接的时候,他怕她接不稳,轻轻用拇指压了压她的掌心,他的手指如他的眼神般冰凉一片,欧阳筱魅忍不住颤栗一下,那道冰滑进她的血液,流淌至心腹,却变成火热一片。
  他的拇指带了一只白玉扳指,纯度至高的白玉光可鉴人,上面有她小小的影子,眉目含春,娇羞无限。
  司马纪博授了牌子就往回走,她听着他稳健笃实的脚步声,俯身柔声道,“谢主隆恩。”
  在山呼万岁的震耳欲聋声中,欧阳筱魅抬头望着前方的男人,因着跪着的姿势,他在她眼中高大到日月难及,笔直伟岸的身子,雍容华贵的气度,与生俱来的贵胄气质,以及睥睨天下的气场,这是她的男人。
  行完礼之后,一旁的嬷嬷过来扶她起身,掺着她胳膊的同时,低声说,“淑妃娘娘,奴婢多嘴一句,望娘娘听老奴话毕再降罪。”
  欧阳筱魅跪得时间稍长,双腿发麻,只能倚身在嬷嬷身上,同样轻声作答,“无妨,嬷嬷请讲。”
  “那请娘娘海涵。娘娘初来迎春,许多繁文缛节自是不甚清楚,恕老奴直言,在迎春王朝直视君王是大不敬的,罪罚可大可小,刚才老奴瞧见皇上有一丝不悦,只是碍着这大典没有发作,娘娘日后千万注意。今日老奴逾矩,大典结束亲自向娘娘请罪,只望娘娘不要再捋到皇上的逆鳞。”
  欧阳筱魅怔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傻傻的看着他,落尽他眼里,定是不识礼节了,经嬷嬷一提,她还真隐隐害怕,到底他是君主,她是臣,哪怕她是他的女人。
  欧阳筱魅悄悄跺了跺发麻的脚,冲嬷嬷笑了笑,说道,“请罪倒不至于,只是以后还得嬷嬷多指点我皇家礼仪,免得处处招厌。”
  嬷嬷也笑了,扶着她往一边的软塌行去,司马纪博已经回到龙椅上,他带了九龙环绕的皇冠,纯金的皇冠挽起了他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鬓角的碎发缓和了他凌厉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温润不少,他身穿绛紫金线串绣了龙纹的龙袍,腰带是薄金镶纹玉,龙眼是通透的祖母绿宝石,脚蹬龙纹刺金靴。
  欧阳筱魅突然想起了嬷嬷说的话,赶紧低头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目光不再,心却依旧黏糊糊的在他身上,如此俊逸冷冽的男人是她的夫君,真是恍然如梦。
  大典结束后,还有晚宴,因为是晚宴,所以气氛融洽很多,少了大典的庄重肃穆,有了点君臣同乐的轻松和谐。
  因为欧阳筱魅是皇上唯一的妃子,因此她被安排在他坐下的首位,他身侧并没有放置凤榻,空旷的高台,他的龙椅孤单肃穆,她知道,那个位置即使不安置,也不会属于她,她本不是为了它而来。
  晚宴开始前,她跟皇上告安,由着贴身宫女扶着去换了轻便的衣服,再去的路上她的脚步却没有衣服般轻便,她握了握袖中的物事,无端的忐忑起来。
  待她入了大殿,晚宴已经开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她从侧门而入,不愿打破这热闹的氛围,路上仍不乏注意到她的人,一声声“淑妃娘娘”喊得她越发心烦。
  好不容易落了座,宫女在一旁帮她扇凉,只是她背后的冷汗却蹭蹭而上,怎么都落不下去,她些许烦躁,挥了挥手止了她的动作。
  晚宴的高潮自是美女的助兴表演,欧阳筱魅看着一群群美若天仙的人儿鱼贯而入,终于咬咬牙站了起来,坐在她上方的司马纪博挑眉看她,她恭敬出声,“臣妾愿为皇上助兴,望皇上不要嫌弃。”
  跳舞是她的特长,是她可以站在他身边唯一的资本,她不会错失任何一个让他记住她的机会。
  司马纪博淡淡的扫了一眼,面上浅淡看不出喜怒,身旁的张将军忍不住打趣,“卑职们要开眼了。”
  欧阳筱魅不敢抬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脚下的西域进贡的波斯绒毯兀自出神,静待他的反应。
  除了张将军敢说直言外,其余的人具是心提在嗓子眼,虽说这淑妃舞姿过人,可是好歹是刚刚册封的妃子,怎么能如戏子般取乐别人,这淑妃是当真不懂规矩,还是故意试探,一众人个怀心思,面上不敢露出分毫。
  司马纪博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橙黄的液体在澄明的光晕下流光溢彩,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轻声却毫不迟疑的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