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秦九歌没有突破境界,却得到了体内黑白图腾,所带来的法则纹路。
  这种法则,上不在先天大道,下不在后天圣道,也不属中天天道。
  秦九歌不知道自己感悟的法则是强是弱,姑且把感悟的法则取名为幽冥王法则。
  这种幽冥王法则,出自九幽,统镊黄泉,以轮回为本,以阴阳为基。顷刻间,分生死,夺造化。
  时至今日,秦九歌终于有和天地顶尖强者正面对话的实力资本!
  幽冥王法则,只属于灵霄宗大师兄一个人的法则。
  在荒漠原野,狐族迁徙到附近,躲过了数次虎族强者的搜查。小师妹还在昏迷中,并未醒来,每日由荒夏卿亲自用法则压制,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年。
  荒夏卿觉得,秦九歌并没有死,总有一日那个少年会身披霞彩,从冥海中恢弘出现。
  现在狐族在赌,赌冥海大帝选择的冥海使者,不是个短命鬼。只要秦九歌不死,奇迹就会发生。
  荒云兮有些嫉妒秦九歌对东方晴雨的好。一个人,居然会为了另一个爱人,只身闯入虎族,冒着巨大风险击杀仇敌。
  这种情,刻苦铭心,早已植入彼此心中。
  只是奇怪的,虎元明明已经消散在天地间,小师妹中的蛊毒却并没有解除。要不是荒夏卿的法则力量够强,小师妹早已被蛊毒侵蚀了全部神智。
  “等吧,我相信,他肯定会回来的。有牵挂的人,是不会随随便便死去的。”荒夏卿这样安慰女儿,看出女儿心中的小心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冥海内,磅礴无比的弱水,终于在秦九歌脚下走到尽头。
  有时候秦九歌在琢磨,世间真的有神吗?神又是什么。冥冥之中,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牵着秦九歌的鼻子走。
  每当秦九歌仰望苍天,总觉得那晦涩的宇宙中,最深处藏在一双暗夜无光的眼睛。
  或许有神,或许无神,世间万物,总跳不开天道的掌控,谁又能真正主宰自己呢?
  冥海终于在秦九歌脚下走到尽头,那是一片极为浩瀚的星空。星空的终点,耸立着七面巨大的岩壁,好似宇宙中用来勘定方位的神碑。
  神碑上,流散着古老的气息,或许十万年,或许百万年,见证着世间的兴衰。碑上,刻有古老的文字,如龙蛇盘踞,带给秦九歌极度震撼。
  秦九歌踩着宇宙流星,身上披着柔和的星芒,来到那七面岩壁之下。
  威武,大气,如同世间之帝王!
  “好熟悉的感觉。”
  浑浑噩噩中,秦九歌不自觉伸出手,五指贴在岩壁表面。似乎感触到有人,岩壁颤了颤,激荡出刺眼的白光,将整个宇宙随之点亮。
  放眼看去,亿万里内尽是漂浮的星辰,浩渺的虚空永无止境。
  “灵祖...”
  器灵钻出来,神色带着悲伤。它只是个灵体,并不会哭泣,但秦九歌从器灵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悲痛和追悼。
  秦九歌从未见过器灵这幅模样,哪怕是三荒三古崛起的帝君,也不至于让器灵如此失态。
  “你怎么了?”秦九歌关切询问,器灵低着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整整百万年了啊!百万年了,沧海桑田,灵祖已消散于天地,又有谁来扛起天道?”
  器灵的话,充满了唏嘘,令人肃然起敬,不知不觉回到那个百族竞技的大争时代。那时,天才如过江之鲫,妖孽诞生于各个角落。
  强者并出,风起云涌,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盛世。
  “到底怎么了。”秦九歌已从体内的阴阳图腾,感悟了属于自己的法则,终于站到了崇灵大陆顶尖的行列。
  “你说过,等我能接触法则,就把秘密告诉我,现在是时候了吧。”
  大劫。这个词,不止器灵说起过。秦九歌现在要守护很多东西,不希望再有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
  “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百万年了,知道事情始末的,恐怕只有我了。”
  霎时间,器灵抬起头,竟有种风华绝代的气质,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现在,是时候揭开崇灵大陆的秘密,秦九歌终于能触及到传说中的天意。
  回忆百万年前,器灵的言语充满了自豪和敬仰,不是对于他自己,而是崇灵大陆的神,灵祖!
  百万年前,崇灵大陆还处于原始的昏昧时代,没有任何文明和修真基础。那时候,崇灵大陆的土著,是一批长有牛角的怪人,主宰着大陆生灵。
  那批土著,凶残嗜血,秉性贪婪,永远不知道满足。但他们拥有天赐的神力,一直是大陆的主宰者。
  直到某一天,苍穹之上裂开一道跨越时空的缝隙。从缝隙中,灵祖降临于崇灵大陆。没有人知道灵祖的名字,只知道那时候起,崇灵大陆进入了觉醒时代。
  世界,开始有了修真,有了文明,有了火种。灵祖把牛角怪人驱逐到西极海,接着在大陆传道,授予万物修真之法,探寻大道极致。
  即使秦九歌没有经历那个觉醒时代,依旧能领略到灵祖的伟大,舒出一股浊气:“之后呢。”
  “当时灵祖降临崇灵大陆,受了极为严重的创伤。根据灵祖所说,宇宙很大,分为三重,为蜉蝣界、太极界、无极界。而我们,只是蜉蝣界中,最寻常的一粒浮尘。”
  “当时灵祖告诉我们,未来将有一场旷世劫难,他来到崇灵大陆,是要为劫难埋下不灭的火种。因为这个,灵祖收了七个徒弟,而我,就是其一,算是所有人的大师兄吧。”
  灵祖降临崇灵大陆时,说天下万物,无论凡仙神圣,皆有七苦无法脱离天道。
  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这七苦,如无边弱水,度不得,解不脱。
  秦九歌搓了搓手指,似乎想明白什么,若有所思道:“你们口中的大劫,莫非是灵祖留下的?”
  “我不太懂得灵祖口中的大劫,是否和我理解的相同。不过我告诉你,当年灵祖收了七个徒弟,而血苍派的血苍圣帝,就是灵祖门下的四师弟。”
  剑尊和药圣,也是灵祖门下七位弟子之一。这二人,先后创立了炼器师工会和炼药师工会。至于人魔妖三族的始祖,也是灵祖门下的传人。
  除此之外,还有器灵和血苍圣帝,二人皆是灵祖最为倚重的弟子。
  “血苍圣帝背叛了灵祖?”
  “灵祖说过,血苍此人心术不正,他太想控制整个天下了,殊不知统御天下,同样逃不过天道宿命。师傅坐化前,特意命我注意血苍,莫要让血苍毁了崇灵大陆,断送了火种。”
  话说到这,秦九歌心里升起对器灵的敬佩。只是为了完成对师傅的诺言,器灵在帝刹龙锏苦苦守护了百万年,这百万年的孤寂,足以让大海数次变作桑田。
  看来,崇灵大陆的症结,就在血苍派。而血苍派的最强者,就是那位血苍圣帝。
  如果秦九歌分析得不错,只要灭掉血苍派和血苍圣帝,传说中的灭世大劫,自然迎刃而解。而自己和家人,就不存在什么威胁了。
  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吗?
  秦九歌抬头,仰望头顶无穷无尽的黑暗星空,沉默了很久很久...
  多时,秦九歌的声音打破了空中的沉闷:“血苍圣帝,到底有多强。”
  “蜉蝣界中,绝对不可能有突破绝空境壁垒的存在,否则会遭到天道诛杀。不过百万年前,我想除掉他,于是和他在西极海斗法。”
  “结果呢?”
  “我输了,而且败得极惨。”器灵有些灰心,说到此处,明显受到心中恐惧的干扰。
  没错,器灵是输了,为了不被血苍圣帝赶尽杀绝,器灵把自己的元神和帝刹龙锏结了契约,储存在仙器中做了毕生的灵体。
  按理说蜉蝣界的生灵,实力再强大,也无法突破绝空境之上。大帝或许是更高的层次,但没理由,血苍圣帝能存活百万年时光。
  “血苍心术不正,在师傅坐化以后,控制了西极海的所有土著。他有某种秘法,以血液为神,以怨念为生,只要天下还有邪恶存在,他就不会消亡。”
  百万年前,谁都没有想到,血苍圣帝会有如此强大的潜能。多少年过去,人魔妖三族的始祖,早已在地下腐烂成渣。唯独血苍圣帝,还沉睡在血苍派深处,等待出世。
  灵祖坐化后,崇灵大陆由太荒进入大荒时期,相继有大帝出现,镇压寰宇。帝君的出现,刺激了血苍圣帝的野心,双方屡次大战。
  后来,天下所有强者联手,把血苍圣帝封印在西极海,却没有办法杀死他。按照器灵形容的,只要天下还有邪恶和贪欲,血苍圣帝不死不灭。
  这种循环,持续到太古时期,血苍圣帝再次突破封印,将腥风血雨重新播洒人间。万幸当时有大帝统御天下,把血苍圣帝打了回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崇灵大陆的气运在悄然减退,灵气也随之减少。当战宗大帝陨落后,天下再无帝王,血苍派的势力越发强大,恐怕那尊妖孽也要重出人间了。
  “非大帝不可吗?”秦九歌皱眉问,直至今日,自己还未能参透传说中的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