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手下商量,大家觉得秦九歌获胜后,肯定会骄傲自满,放松警惕。不如趁着天色未亮,奇袭三十里外的赤虎营,定能打个措手不及。
手下纷纷奉承赵蒿,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还不等襄虎营动手,回去途中的秦九歌,已安排人手抢先发难。
轰轰!
几坨黄色的东西落入襄虎营的大帐,接着漫天是从远处投来的黑点,接着不断扩大,直至在襄虎营的地盘上开花。
“敌袭,哇!”
赵蒿手下的亲兵冲出去,说了三个字,当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那一坨坨的东西相继坠入襄虎营,像极了天空的流星,充满了浪漫之色。
营地里的襄虎营成员却没有感觉浪漫。
经过短暂的慌乱,外面传来充满挑衅的大笑:“哈哈,废物赵蒿,我定虎营听说你们被废物收拾了,特意送上大粪十桶。你们连废物都打不过,还是吃这个,不要浪费军粮了。”
“欺人太甚!”
可能今天没看黄历。才被赤虎营收拾没多久,老冤家定虎营又派人来示威,赵蒿气得头发都竖起来。
不等他大散王霸之气喝退宵小,一桶蕴含五谷轮回之所精华的东西便灌在他身上。陆三见命中目标,招呼手下往定虎营的方向离开。
“咳咳。”
“大人!”手下想冲过去保护赵蒿,又被那股清新脱俗的味道熏回来。
爱生活,爱大人,更爱自己。
战场上飞来的毒箭火炮自己都不怕,但这玩意貌似大罗金仙也不能免俗...你见过哪个仙人圣人可以在粪坑里游泳的?
“定虎营,我赵蒿和你们不共戴天!传我命令,先杀到定虎营,教训那帮畜生!”
排在必杀名单上的秦九歌逐渐消失,定虎营的禽兽成为襄虎营报仇的目标。于是这晚,秦九歌睡得很安心,倒是定虎营和襄虎营打得激情四射。
似乎是为了复仇。赵蒿下令进攻前,特意命人弄了几桶大粪丢到定虎营。
这场械斗闹大了,大到半边黑夜灯火通明,喊杀声蔓延十里清晰可闻,让人以为是山海族攻了进来。
最后,械斗惊动了广田卫和屯川卫的千军令,方才消止了这场混战。
此刻,天已大亮,秦九歌命人去请田哲,说是自己请客喝酒吃饭。
田哲不屑于谁请自己吃饭,作为白虎军参军令,绝对有吃饭不给钱的特权。
不过对于秦九歌嘛,田哲的印象还停留在死要钱和不要脸上。
本来想拒绝秦九歌的邀请,后来田哲想了想,能占小气鬼的便宜,说出去也是颇为长脸的事,于是来了。
进入赤虎营营地,附近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陆三和侯大古等人,领着麾下在远处空地有条不紊的操练。
之前颓靡的气象早已消失,一切显得生机勃勃,营中杀伐之气愈深。
秦九歌盘膝坐在军帐内,朝田哲拱了拱手,正准备起来迎接。
“喂喂,田大人,来都来了,别走啊。”
“你说请本座吃饭,就两叠小菜?”田哲脸色不太好,大概他不喜吃素。
“没办法,穷啊。昨天还被襄虎营欺负了,甭说是肉,连俸禄我都发不出来。”
听见秦九歌倒苦水,田哲幸灾乐祸的笑了几声,霸气坐在上面:“那是你的事情,和本座说没用。你是赤虎营的百军令,自己想办法解决。”
“唉,我倒是想了。”秦九歌垂头叹气,白虎军里果然没好人。
如果田哲良心未泯,听见自己倒苦水,应该拍胸脯说帮自己解决了那些祸害,而不是满脸事不关己的看热闹模样。
“你想做什么?”
“田大人,那个军报交上去了吧?大元帅怎么也得奖励点,嘿嘿,晚辈是不好意思开口的,随便给个几千万元石就好。”
“军报被人下了封印,除非山海族的大俟斤,否则谁也没办法。奖励的事,你小子就不要想了,自己在梦里随便说。”
最喜欢看人吃瘪的表情,田哲不太善良的训斥秦九歌,让他端正态度,不要老想着钱,要为家国天下无私奉献。
“还好只给你准备了两叠小菜,要是准备大鱼大肉,我不是亏了吗。”秦九歌小声嘀咕,不指望田哲雪中送炭。
田哲大摇大摆坐在赤虎营的宽椅上,假装没听见这小子对自己的不满。
“你这赤虎营里,怎么到处是糖果啊,还有玩具。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还喜欢这个?”
“咳咳。”
营帐内,传出秦某某心虚的咳嗽声。该死,忘了销毁赃物了。
“那啥,晚辈还是个孩子呀,童心未泯,买点这些东西当做怀念。”
“抢小孩的肉夹馍,确实够幼稚的,你刚才不是说你没钱了吗?”田哲并未起疑,随便说了秦九歌几句。
就在大师兄以为事情过去时,田哲从军帐里,直勾勾看着一辆小竹马:“这玩意也是你买的?别告诉我你这么大,还能骑上去。”
“这是晚辈从家乡带来的。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呵呵,当个念想而已,晚辈还是个孩子呀。”
说罢,大师兄努力显示自己可爱的面孔,竖起剪刀手卖萌。
啪!田哲二话不说,伸出手将某君子抽在地上。参军令殴打百军令,怎么看都是礼崩乐坏的前兆。
“这么大的人了,还身为营中之首,如此没有威严,丢脸!嘶,不过这竹马有些眼熟啊,你确定是从家乡带来的?”
“当然。”某君子心虚说道,这是自己抢小孩棒棒糖的时候,顺手牵羊弄来的。等风头过去让陆三拿外面卖了,应该...挺值钱?
瞧田哲恨不得把眼睛贴在竹马上,那副表情,看见金山银山差不多。大师兄不禁揣摩,莫非这位活了许多年的老修士,也有童心未泯的一面?
“这竹马...”
“田大人若是喜欢,晚辈拍板送给你。”
“多谢。不不,本座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好眼熟啊,似乎在哪见过。”
“有吗?”
啪!参军令田哲再次把百军令秦九歌抽在地上:“混账东西,这竹马是不是你从镇北关的西城街道抢来的?”
“我...”秦九歌胆战心惊,没想到自己的犯罪过程被田哲轻易拆穿,难道他还兼职算命?
要不给点钱,让他顺便帮自己测个八字?
“啊,你真是畜生啊,专挑小孩子下手,气死老夫了!”
“田大人淡定,其实这里面有误会。对了,您老为何未卜先知。”
田哲幽幽道:“因为竹马是老夫买给我孙女的,嗯,你抢了竹马,表示你荼毒过老夫孙女,老夫也是受害人。刚才抽你两巴掌,该不该?”
秦君子自惭形秽,乖乖点头:“该!”
做坏事销赃被苦主撞见,自己挨了教训不冤啊。没想到田哲的孙女就在西城,等哪天没钱花了,直接绑票去。
啪!又一巴掌,田哲心情大好,并且没收了所有赃物,包括那只玲珑的竹马。
此事不便声张出去,否则大师兄很可能会被正义的人民殴打致死。姓秦的是自己推荐入白虎军的,善了个哉!
昨晚襄虎营和定虎营打得头破血流,直到两家千军令赶到,方才分开混战人群。
定虎营的百军令快哭了,好好在被窝里睡觉,被人泼了大粪不说,还被揍成熊猫眼。在证实了自己的无辜后,赵蒿很快被将士痛扁了几顿,挨了收拾。
栽赃嫁祸!
赵蒿夜不能寐,痛定思痛之下,发觉所有的事情,都是邪恶的赤虎营搞出来的。
手下挨了欺负,广田卫的千军令刘金不能不管,天亮后带着鼻青脸肿的赵蒿,前往赤虎营讨要说法。
卫所足足有千余人精锐,千军令负责统御全军。能当上千军令,除了战功彪炳,修为至少在八元仙鸿境,算得上威震一方的强者。
去赤虎营的路上,刘金派人打听了新任赤虎营百军令的来历。据说参军令田哲是他小舅子,不知是真是假。
军帐里,田哲恶狠狠教训了无耻的秦某某,勒令他再敢把罪恶的双手伸向孩子们,就代表他孙女干掉邪恶,从此天下太平。
“好了,骂也骂了,总之你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走正道沙场建功。再敢抢小孩子东西,老夫收拾不死你。”
“是是。”君子脸上出现羞色,看来已经知道错了。
“马上要到秋收时分,边关沙场会变得很不平静。赤虎营刚刚重建,既然没有卫所管理,你负责带他们去磨砺一下,见点血吧。”
除了正式向人族宣战,山海族多是以散兵游勇的形势,随意劫掠人族的村镇城市。
因此每到秋收,各个卫所之间就会化整为零,以小分队遣派各地,在山林湖泊、平原塞外剿灭山海族的士兵。
田哲来此,不乏提点秦九歌的意思。唯有见了血,赤虎营这柄宝剑,才算研磨出锋芒。
“多谢大人指点,晚辈铭记在心。”秦九歌感动了,田哲这人面冷心热,好人啊!
捋着胡须含笑,田哲温和道:“年轻人好好在沙场磨砺锻打,会成材的。其实你带人去边塞找山海族士兵交战,镇北关的孩子们就安全了!”
在田哲眼中,姓秦的危害和黄鼠狼差不多,最好把这种威胁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