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咧咧嘴,还参军令呢,什么眼神啊,自己很善良的好不好。
“大人放心,此去边疆战场,不斩首几十个敌军首级凯旋而归,晚辈绝不回来。捐躯赴国难,视死如归!”
用敌军首级换取军功,才能彻底在白虎军站稳脚。军中看的是实力,实力,则是功勋!
“哦?小小年纪,你既有如此心境?”
“没有,到时候看运气瞎撞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晚辈刚刚随便说两句场面话,应个景而已,大人何必较真。”
“你...你,当逃兵要斩首的!”
“大人息怒,我还是个孩子呀。快点吃饭吧,菜都凉了。”
说话间,千军令刘金,带着受害者赵蒿抵达赤虎营。
担心那位新官真和某位大人有亲戚关系,刘金并没有冲动。到了他这种地位,早就是人精存在,岂会为了小小的赵蒿当出头鸟。
于是刘金让赵蒿在前面叫阵,自己带人在后面看着。如果姓秦的没有靠山,大家就上去围殴他。如果姓秦的有靠山,大家也上去围殴他,不过对象是赵蒿。
不得不说,这沙场浴血,九死一生。大家建功立业的同时,活得都很不要脸,完全没节操。
听见有人在外面叫阵骂街,军帐里的田哲呵呵笑了笑:“看来你小子不安分,有人找你麻烦了。”
“大人不准备站出来振臂高挥吗?”大师兄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田哲,自己还是个孩子呀,要不要这么凶残。
“开玩笑,我们又不熟,凭什么帮你出头。”田哲满脸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快乐,“再说了,军中军令如山,我身为参军令,岂可徇私枉法。”
“我觉得大人应该出去,否则会变得很麻烦。”
“哦?”田哲并没有挪屁股的意思,他倒想看别人殴打这小子,为自己孙女出气。
秦九歌叹口气,欺负自己这个小孩子,这帮修士真不要脸,还是感悟了法则的高手。
“田大人,我不知道咱们白虎军是不是喜欢嚼舌根。最近啊,附近流传一种说法,对您老很不利。”
“愿闻其详。”
“有人传闻,说您是我小舅子。据我所知,您夫人平日家教颇严,没有我这个亲戚。如果您是我小舅子的事情传到镇北关,啧啧,您夫人会不会拿菜刀找您啊。”
“混账,是哪个王八蛋传的闲言碎语?老夫只是举荐你,奖励你送信有功,何曾徇私枉法,还莫名当了你小舅子?”
受到污蔑的田哲很愤怒。如果这事是真的,他还能接受,但自己确实守身如玉啊。
好比有人说那个谁谁上青楼,假如真的去过,被人指指点点也还物超所值。最悲催的,是没去过还要承受道德打压,那等悲愤,实在让人怒发冲冠。
“所以我建议您最好趁着外面的人都在,出去解释清楚,否则...唉!”
大师兄用“你懂的”眼神看着田哲,让田哲相当不爽。
“气死老夫了!老夫堂堂白虎军参军令,居然被闲言碎语所打压,让我知道谁造谣生事,我把他狗头拧下来当球踢!”
“老大人所言甚是!晚辈义愤填膺,胸中热血未冷。老大人快快揪出凶手,咱们同拧之!”
“等等,这事不会是你干的吧?”田哲质疑某君子人品。能拉下脸装嫩抢小孩子东西的畜生,绝对不介意造谣诽谤自己。
“冤枉!”秦君子大叫,可爱的水汪汪大眼睛,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不管这么多了,得在谣言传播之前,把八卦扼杀在萌芽里。
田哲想也不想,掀开赤虎营的帐幕,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摆出参军令该有的官威和架子。
刘金诚惶诚恐的看见田哲从里面走出来,顿时擦了擦满脑袋的冷汗。参军令要弄死自己,跟玩似的,还好自己聪明没上去。
啧啧,没想到田哲大人看似正派,居然背着夫人在外面养外宅,还当了人家小舅子。
这些话刘金只敢在肚子里腹诽,当即不敢怠慢,以殷勤的姿态颠着小碎步过去,努力显示自己忠诚、老实、善良的面孔。
身后数十亲兵,跟着刘金过去,环成雁字形阵,大礼参拜上官。
“广田卫千军令刘金,拜见参军令大人!”
“大人!”
众人齐声吼道,在田哲面前低头行礼,气势恢宏犹如沙场奔驰烈马纵横。
“罢了,免礼吧。本座今天,咳咳,出来随便巡视镇北关附近的军纪和操练情况,路过赤虎营,特意来看看。”
“是是,末将明白。”刘金露出是男人都懂的表情,大概意思是末将晓得,您包养外宅的事情,肯定不会告诉你老妻。
田哲脸色发绿,心想是不是把这个眼瞎又谄媚的刘金干掉,保守住秘密。
出了赤虎营,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直接提小舅子的事情吧,未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最近有人散播谣言,企图乱我军心,祸我将士。尔身为广田卫之首,应当严查风声,替我人族子民斡旋于危难,不可动摇。”
“是是,末将明白。末将自从上任以来,一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每身先士卒,不顾个人利益,冲锋在前,领功在后。”
刘金不要脸的自夸让田哲恶心得不行。不过这刘金还算有些军事实力,镇守广田卫多年,没出过纰漏。
“对了,你们广田卫不领兵操练,筹备去边疆斩杀敌酋,来赤虎营的营地做什么?”
老脸笑得像菊花的刘金暗道不妙。看来赤虎营和参军令果然有亲戚关系,才三句话的功夫,大人就偏向对方。
“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大人放心,末将肯定解决好。主要是麾下不懂事,惹了秦军令,我特意来赔罪的。”
“不!”提起姓秦的,田哲恨得牙痒痒,“你们没错。待会冲进去,把那姓秦的往死里抽,抽死了我负责。”
“真的?”旁边被遗忘的赵蒿快哭了。
“当然是假的。”田哲翻白眼,“军中械斗,杖八十,再犯枭首。怎么,你们昨晚械斗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丁点小摩擦,末将会解决的。”刘金急忙解释,暗恨手下愚蠢。
“如此,本座走了。”
其实大师兄应该摸着自己被狗吃剩的良心说,田哲对自己绝对不差。
讲义气的老头!
就是有点小心眼,不就是抢了他孙女的竹马,瞧瞧这样子,还没忘记,自己都搞忘了好不好。
待到田哲走后,外面来找赤虎营麻烦的军士,也相继离开。
参军令家的亲戚,惹不起。至于赵蒿被抢,若他不惹事,何至于此,该!
刘金挥挥手,揪着赵蒿的耳朵走了。秦九歌和刘金面都没碰,大家最好别在大街上撞见,不然容易擦枪走火。
传令陆三击鼓,将麾下招入营中。
人员已被郑甲他们筹备齐全,共一百零三人,均已集合。
营帐内,秦九歌向大家传递了上面的意思。大概每到秋天,山海族就会派遣部落士兵劫掠五蕴州。
不管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是赚取军功。现在立刻筹备资源,准备北上,入闼婆河附近歼灭小股敌军。
闼婆河,乃是五蕴州和其余三族的边界。
一旦有外族度过此河,视为不宣而战。人族设三军数十万精锐,将痛击来犯之敌,保卫城镇乡村不被骚扰。
然而山海族多重骑快马,其势如沙漠风暴,部落壮年不畏生死,且娴熟弓马。
侯大古这种老兵评价,山海族士兵快如风,动如雷,其势若奔,其行若电。一旦陷进去,诺大军队将会被闪电般切割成碎片,异常恐怖。
“大人宽心,不遇见山海族精锐,咱们这些人一个打三个没问题。其实山海族的精锐很少,不可能参与到骚扰战中。”
担心秦九歌没有经历过沙场会紧张,侯大古又补了几句,算是安慰。
“无妨,我只是想到了别的事。”
天性懒散的秦九歌不喜欢被琐事烦恼。要干,得干票大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赤虎营没有卫所管理,虽然行动方便,却少了很多保护。要把麾下拉到边疆磨砺,赚取功勋,还得做些筹备才是。”
看出陆三他们眼中对战场的向往和炙热,秦九歌何尝不是。
痛快杀敌,慷歌建功。待功成名就,青史留名,大丈夫当如斯也!
“各位,现在咱们赤虎营,能挪用的所有资源,我估计也就五百元石左右。”
秦九歌说罢,负责管账的赵让站出来:“五百三十六块元石。此外,还有少许军功未兑换。”
“对,这么丁点钱,哪怕大家全部分了,估计远远不够支撑咱们去和敌军交战。赤虎营多年被废弃,军中的盔甲、兵刃全部锈坏,以目前的态势,白虎军高层绝不会拨款。”
简单来说,赤虎营是后妈生的。秦九歌和田哲没那么深厚的交情。
帮忙处理小问题可以,要钱休想,敢提就翻脸。
大家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让高层拨些资源下来重组军备。秦九歌最近视察了营中武器,连刀都是卷刃的。
拿着这种武器上战场,和找死没区别。
侯大古等人灼灼盯着秦九歌。他是百军令,会有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