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抒从小被家里人疼惯了,在她眼里无所谓麻烦,只要能做到的事,她都要想尽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任性和倔强,在生活中可好可坏,以后可要吃苦头的。
“师傅快点,快点。”顾抒不断催促着。
后视镜子里的师傅明显厌烦的瞥了她一眼,但还是踩了油门,速度顿时提了上来。
顾寒拉了拉顾抒,叮嘱,“晚上注意安全,不要催。”
“不嘛,要忍不住要回去拥抱我的新衣服了。”顾抒一想到衣服就不自觉的开心起来,边说还边摇了摇身子。
就在她欢喜的时候,前面空旷的路上,突然冲出一个女孩子。高速行驶的司机猛的踩下刹车,但一切还是没来得及。
“咚”一声巨响,那个女孩子从车顶上翻了过去,然后又重重落在地上。
司机被弹开的安全气囊保住性命,前面的挡风玻璃裂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顾寒在危机关头本能的一把将顾抒拉进怀里,避免她受伤,绕是这样,她还是吓得不轻。
顾寒被冲击力晃得头昏眼花,但他还是努力晃了晃头保持清醒,开门下车。
“哥,哥你别下去,我怕。”顾抒突然哭了出来,紧紧的拉住顾寒。
顾寒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没事,哥下去看看那个女孩。”
顾抒这才意识到,刚刚好像撞到人了。她抽泣了两声,松开了哥哥的手。
顾寒和司机到车后查看,果然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少女,她也约莫比苏锦大一点的年纪,皮肤白皙,样貌如瓷娃娃般精致。
然而此刻,她却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左腿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白骨露肉可见。
女孩还有呼吸,顾寒将她抱上了车。顾抒看到一个血人上车,吓得躲到了车的前排。最终顾抒还是没能回去拿衣服,司机一路将女孩送到了医院。
司机也吓得不行,顾寒让他先去报案,医院里就让顾寒和顾抒照看着。
顾抒在医院吓得一晚上都没睡,第二天原本是上学的第一天,两人都请了假。
手术结束时,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命是保住了,可惜腿没有保住。
醒来后,女孩情绪一度非常激动,要死要活。
顾抒还准备上前安慰那个可怜的女孩,可是她像疯了一样鬼号,顾抒根本不敢靠近她。医生只好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先安慰下来。
不久,司机带了警察过来问话,女孩一张口,众人就震惊了。
“我叫魏萌萌,算是醉酒自杀吧。”女孩的声音很虚弱,她说着话,眼泪在两边流淌而下。
她是在深夜买醉,然后看到一辆出租车驶来,情绪不稳就冲了上去。
她原本是想死的,结果没死成,但上天也没放过她轻贱生命的罪,拿走了她的右腿。
“多大的事啊,不就是失恋么,何必要为了一个忘记自己的人自杀了?”顾抒坐在魏萌萌旁边,忍不住为她感到惋惜。
警察询问后就离开了,顾寒和顾抒还留在她的身边。
“他是我的初恋,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们是分开很久了,中途我也试着和其他男孩子交往,可是不行,我忘不了他。”
魏萌萌有失血色的嘴唇慢慢张合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空洞迷茫,又不知所措。
“我初中转了学,在新的学校遇见了她……然后往后的日子里,他就变得无可替代……”
魏萌萌的视线渐渐失焦距,坠入到曾经的回忆里。
“我觉得我的爱曾千钧一发过,但很可惜,我没明白过来……人都是会变的。”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坐在图书馆的窗边,玻璃的窗户全开,阳光淋漓尽致的倾斜。
沿窗是咖啡色的座椅,不远处是放满书的咖啡色书架,一字排开。周围稀稀疏疏的年轻男女或站或坐,看着书、说着话。
我合上手中随意翻开的诗集,望着窗外葱绿的草坪,品味着刚刚读过的话——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我突然轻声笑开,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啊,都大学一年级了,再过不久就该走入小时候向往已久的浮华世界了。
可是,就算这样——有的时候,还是会因为一首歌、一句话或者一首诗,忽然想起曾经的,某些人、某些事。
那些事开始在娉娉袅袅的十三余,豆蔻梢头的二月初。
花季般的年华里,我觉得我像父母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懂,不懂爱情、不懂生活。
我也觉得我像父母叮嘱的那样不会做出越线的事,不会早早的去爱、不会有成人的念想。
但是,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那种感觉,对他的容貌,分别那么多年,清晰得连细节都没有模糊。
也许有些记忆就是这么奇妙,你可以把它埋很深就是无法忘掉,在不经意间突然想起,然后又突然释怀。
刚上初中的时候,妈妈说不要跟那些早恋的孩子玩,那些都不是好孩子,更不要做出让父母失望的事。
我很认真的答应了妈妈。
老师给我安排的同桌是男生,有些不习惯。小时候就对调皮的男生敬而远之,以至于我很不善和男生交流,甚至不好意思问他的名字。
乘他下课不在的时候,我翻开了他的书——宇子玄。这个名字可比我的好听多了——魏萌萌,也不知道我爸妈当初是怎么想的,用太阳的阳也好啊。
“毕竟是女孩子麻,大概是希望你像绵羊一个可爱呆萌吧。”宇子玄在问了我的名字后如是说。
我瞄了他一眼,嘻嘻的笑开了嘴,还没等我收敛好笑容就听见后面传来破坏的声音。“我看是像绵羊一样傻呆呆吧。”说完那人哈哈的笑开,声音还不小。
我没好气的转过身,随手翻开一本书不再理他。
为什么宇子玄的后面要坐着那么个讨厌鬼了。
“何逑。”他不请自来的报上大名,“以后被人欺负告诉我,保护一只绵羊是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