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妹,这车哪来的?”
“新买的旧车。”
卓然骑了几步远就喊许晴朗赶紧坐上来。许晴朗纠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坐了上去。到学校之后卓然用巨大的锁把自行车和小树锁在了一块。许晴朗说卓然你至于么。卓然说学校窃车现象非常严重,不锁好一点就又要新买一辆了。许晴朗鄙夷说,貌似偷车贼偏爱你这样的烂车。
在川菜馆的包厢里,邵扬正在给俞越和温小南倒酒。他说自己不准备再读下去了,此餐为告别宴。俞越说,兄弟我和温小南陪你来这里读书,你现在一句话要走,而我俩又没有理由走,你说你这不是残害我俩美好青春么。
邵扬笑着说,你们在这里会过得很潇洒。俞越也干脆,端着酒杯说,那兄弟我就敬你了。邵扬心中愁闷太多,他一连喝了好多杯,脸泛红,眼犯晕了。同样有几分醉的俞越看见邵扬这副摸样乐得哈哈笑。温小南不沾烟酒,单是看着他俩喝。
“邵扬,量力而行啊。”温小南说。
说话间桌上又多了一个空瓶,想必他们今天是不醉不归了。
而另一边,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就沸腾了起来。许晴朗想再去蹭饭,卓然不肯,上次去吃白饭已经是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何况昨天那晚上她没见到邵扬,哪有心情吃饭。许晴朗瞥了她一阵之后就不强迫她,而是去喊林凯宁了。此时林凯宁正站在楼梯口,他没有戴假发,许晴朗一眼就认出来了。许晴朗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跟她去吃饭。
林凯宁推脱,许晴朗拽着他,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去吃川菜,超好吃。”
林凯宁苦着脸,他宁愿吃苦瓜。
到了川菜馆,许晴朗光点价位高的菜,林凯宁看着直傻眼,“你当这些菜不要钱啊。”
“确实不要钱。”许晴朗乐滋滋地把上次和卓然在这里吃白饭的“光荣事迹”绘声绘色地说给他听。他听后再次惊讶,“有这样的事?”
“那当然了。”许晴朗得意地说。
包厢内,邵扬又喝了一瓶酒。他醉醺醺地让温小南再去拿瓶白酒来,温小南出包厢拿酒去了。不到十秒便见他回来了,两手空空。邵扬有些生气,“叫你拿酒你拿什么去了?”
“我看到那光头坐在外面。”
原来温小南准备去拿酒,看见坐在显眼位置的林凯宁,因许晴朗去了洗手间,便只见他一人。
“哪个光头?”
“就是和小嫂子走得很近的那个。”
“那小子!”
俞越听到这种情况立即站了起来,说,“邵扬,那光头插在你们中间总碍着,上次教训了他还不够,得再教训他一顿。”
温小南知道俞越这是借着酒劲说胡话呢,连忙把他按下,说你就别发酒疯了。俞越却说,“怎么叫发酒疯,邵扬,去不去?”
邵扬喝了不少酒,意识本来就不是很清醒,加上俞越这一煽动,他顿时也失去了理智,和俞越一人操了一个空酒瓶就出包厢去了。温小南哪里拦得住他俩,满头冷汗地跟了过去,但愿待会儿不要出现腥风血雨的景象。
不知危险正在靠近的林凯宁正低着头给柯易打电话诉苦,说自己被许晴朗“劫持”的悲惨遭遇。刚合上手机他就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对,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将眼皮抬起来就被两个酒瓶敲中了脑袋。酒瓶碎片散落一地,菜馆里的人也呼喊起来。
脑袋上长满了头发的人被酒瓶砸中都会流血,何况今天没戴假发的林凯宁,他的脑袋顿时鲜血直流,他僵了几秒钟倒在了地上。
正在洗手间照镜子的许晴朗听到叫喊声就好奇地走了出来,见林凯宁躺在地上就跑到他面前,看着他满头鲜血,她立刻尖叫起来。
“林凯宁!”
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已经酒醒的邵扬和俞越耷拉着脑袋坐在长椅上。温小南斜靠在墙上,神情复杂。他们三人从林凯宁推入病房起就一直在这,一句话也没说。
许晴朗抱着头缠纱布的林凯宁了哭了半个小时后就去给他买新衣服去了,他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
他们三人还在想着刚刚发生的事,他们就想不通,这中间的误会怎么会闹得这么深呢?
时间回到林凯宁被打的那个时刻――邵扬挥了酒瓶之后就恍惚地望着躺在地上的林凯宁,脑袋一片空白。俞越则指着扑在林凯宁身上嚎啕大哭的许晴朗骂道:“卓然,你脚踏两只船!”
所有纠结在一起的事情便在许晴朗撕心裂肺的那句“我不是卓然”中被分解开来。原来从一开始温小南和俞越就认错了小嫂子,所以才会把经常和许晴朗在一起的林凯宁错当成卓然的新欢。不过对于确实有和光头男子走在一起的卓然来说,她是绝对不会想到许晴朗和光头林凯宁会成了自己和光头许立行的替代者,她甚至也以为,俞越和温小南看到的光头就是林凯宁。
邵扬打电话给了卓然,似乎想让她来收拾这个残局。他总在责怪自己,当初怎么不把卓然隆重地介绍给俞越他们认识呢,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从一开始就认错小嫂子这种荒唐的事。
“估计他要在这呆上一段时间了,咱几个为了赎罪,以后天天来看他。”邵扬说。
俞越虽不情愿,却也只有点头答应,谁叫他喝醉酒没事做怂恿邵扬去挥酒瓶子呢。
不多久,许晴朗带着一套新衣服回来了。病床旁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件带血的外套,许晴朗噙着泪水,提着它走出病房想要把它扔了。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满头大汗匆匆赶来的卓然,她看见许晴朗手中的血衣惊讶不已。许晴朗冷着脸与卓然擦肩而过。卓然感觉很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加快步伐,来到邵扬他们面前问人怎么样了。
邵扬自知不对,低着头一言不发。卓然怒视了一阵之后他还不敢抬起头,她就把目光抛到温小南那去了。温小南最受不了女人用这种阴森森的眼神看自己,打了几个寒战之后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卓然进步后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指着邵扬说你太过分了。
邵扬还是不说话,卓然气愤不已,推搡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样,知道晴朗会有多难过吗?”
这时许晴朗来了,卓然迎上前满脸歉意望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她什么都不愿听。现在的她就是个炸弹,谁惹了她就可以直接从住院部运到太平间去。
许晴朗只是轻轻瞥了他们几个人一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病房。卓然心想许晴朗一定会恨死他们这帮人的,她让俞越作为代表去给许晴朗道歉。他不去,说:“她现在把怒气全压制住了,我去就是送死。”
卓然知道许晴朗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如果有什么事就会和别人高谈阔论争个面红耳赤,可现在她如此沉默,可知她万般悲伤了。卓然探头进去,看到许晴朗坐在林凯宁身边,握着沉睡着的林凯宁的手。
当感觉到自己留在这无任何作用之后卓然准备走了,邵扬把她拉到了拐角,她问他干什么。
这事的发生让邵扬认定送卓然回家的人就是林凯宁,加上当日他并没有看清光头的五官,只知他明显的特征是光头,而那个开车送卓然来学校的光头,由于邵扬只看到那光头的背面,加上这些误会闹出的严重后果,使他不想再去纠结那些很有可能又是误会产生的东西,他把那些一概都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