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抛弃你两年之后他又回来了?”
  “对。”
  “那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纠结,并没有想法。”
  换作谁遇上这种事都会纠结,正好这时采薇打电话来了,得知卓然在许晴朗家后二话没说就奔了过来,一进门就揪着卓然让她老实交代。卓然不知该怎么讲,便让许晴朗做自己的代言人。
  “如果你觉得一个男生看见一个女生即将摔倒了英雄救美一下也要交代的话,那我可以替卓然为你从校规校纪的助人为乐与友善讲起,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愿意听?”
  “我愿意。”采薇继续说。
  许晴朗嗤笑一声,扭过一张现在很惊艳并且放在三十年后仍然可以艳压群芳的脸说:“施同学,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你这张脸有多鸡婆。”
  采薇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就像被人掐着脖子的土鸡马上要被抹脖子了。从小就被董梅以“窈窕淑女”的标准来培养的采薇哪里能接受许晴朗的描述,她怒视着许晴朗,可许晴朗似乎并不想停止对她的挖苦,说:“你爸妈把大把大把的银子往你身上扔是为的什么呀?四肢也没见发达,头脑却越来越简单了。再说,你和苏冠宇都订婚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八卦的生活应该和你挥手告别了。”
  尽管想发飙,可还是按捺了下来,采薇尽力使自己平静。卓然看着许晴朗噼里啪啦地说话笑个不停,但看到采薇的神色便又有些同情了,她笑着对许晴朗说:“采薇也是关心我嘛,你就别逗她了。”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许晴朗说要去中午吃的那家西餐厅吃,采薇早已然忘了许晴朗对她的挖苦,兴奋地拍手叫好,卓然说背痛不去了。许晴朗和采薇不忍心扔下卓然,最后由采薇出去买了三分廉价又美味的炒粉丝。许晴朗一翻开饭盒见到这东西跟中午吃的相差甚远,便没胃口了,她说:“小美,我们出去吃,我把车开出来,你到后面躺着,这东西我实在吃不下。”
  “你车技不好就别随便把车开出去了,要不你和采薇出去,我在这吃粉丝,顺便帮你看家。”
  许晴朗过意不去,可卓然再三强调没关系,她便拉着采薇走了。她们走后卓然就开了电视,边看电视边吃粉丝。
  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卓然疑惑她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艰难地起身去开门,“怎么这么快……”
  她收住话语,门口站的不是许晴朗她们,而是一个约摸二十三四岁的男子,虽然剃着光头,可眉宇间还是有一股不凡的气质。他提着一个小行李袋,也愣怔地望着卓然。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还是卓然先打破了沉默,“请问你找谁?”
  男子走进客厅,四处扫视了一下,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家?”卓然疑惑不解。
  “晴朗去哪了?”
  卓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赶紧打电话给许晴朗。那边许晴朗刚点菜就接到了电话,什么东西都没吃就付了钱回来。
  “哥!”
  一进门许晴朗就大声叫喊着奔了过去,两人抱做一团,许晴朗顿时泪如雨下。卓然和采薇两个人面对这一幕不知所措。许晴朗哭完之后男子问她,“妈呢?”
  “她在北京,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哥,你还好吧,我几次都想去看你,可妈不让我去。”许晴朗说着又掉下几滴泪来。
  “我想,妈也不会像见到我吧……”男子神色黯然。
  “哪里会,其实妈也很想你啊。”
  天色渐晚,许晴朗见大哥一脸疲惫,便让她先去休息,还帮他把东西提上楼去了。她一下楼采薇就揪着她问那男的是谁,许晴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们。
  原来,这男子叫许立行,是许晴朗的亲哥,比他大五岁,两人感情甚好。他与母亲关系十分恶劣,母亲对他的要求似乎太苛刻了些。他高中未毕业就在社会上混迹,两年前因为打伤了人被判了两年牢。期间,许晴朗的母亲一直不带她去探望许立行,似乎她母亲认为儿子变成这样很丢她的脸。
  “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哥哥。”卓然惊讶地问。
  “那时我哥经常不回家,我又没在你面前提起过,你怎么会知道。”
  许立行就这样回到了自己家,许晴朗没有打电话告诉母亲许安玲,一来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来觉得说不说都一样,最多母亲在那头抱怨大哥一顿。
  深夜十二点,在邵扬以为余佩芬已经睡了之后他就从衣橱里拿了衣服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想要去卫生间洗澡。方便面的汤汁洒在身上黏糊糊的。
  突然,他发现余佩芬还未睡,正神情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壁灯昏黄的光线投落在她瘦削的脸上,令邵扬毛骨悚然。余佩芬冷冰冰地叫他过去坐下。邵扬知道今天不讲清楚是别想睡觉了,便很顺从地坐了下来。他用胳膊肘压在膝盖上,已经做好被审问的准备。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运行着,声音在静得可怕的客厅里回荡。邵扬在等待着审问,可余佩芬时时没有发问。在分针转了好几圈之后邵扬站了起来,“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去洗澡了。”
  “站住!”
  邵扬停住了脚步。
  “你到底想怎样?”余佩芬站了起来,仰视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儿子。
  邵扬望着自己投落在墙上的影子,冷笑,“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忆林都为你生了昕昕,你还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做什么?”
  “余佩芬我告诉你,你比谁都清楚,陶忆林为什么会给我生下昕昕,她和昕昕都与我没关系,所以,我和任何一个女生在一起都与你无关!”
  客厅里的光线依旧昏暗,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邵扬站在花洒下,任冷水流过自己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