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家后,许晴朗整个人都变了,她变得不爱化妆不爱穿裙子,不爱逛街不爱说话,却爱上了暴饮暴食,爱上了发脾气。她现在就像一个得了狂躁症的中年妇女,逮着一点小事就会大发脾气。
  许安玲还没有从自己的伤痛中走出来,许晴朗又成了这个样子,她们这俩炸药包,见了面有时还要开火,这个家里唯一正常的许立行表示压力很大。他一方面要忙着店里的事,一方面又要照顾家里这两个女人,许立行有时也感觉撑不下去了,好在卓然在上课之经常会过来陪陪许晴朗。
  许晴朗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卓然了,她觉得是最懂她的,是她身体的另一半,在开心时能陪她一起开心,在她难过时能陪她一起难过。在她出院后的这段日子,她不止一次提出要卓然搬到他们家来住,可是卓然拒绝了。
  快到六月份了,卓然读的是三年制,大二暑假就得实习,所以这个月来陪许晴朗的次数就少了。某天吃午饭的时候许晴朗说:“卓然怎么两个礼拜都没来了呀,哥,你去把卓然接过来好不好?”
  “人家忙着实习呢,不要打扰她。”许立行好声好气地对老妹说。
  许安玲一直都挺喜欢卓然那小姑娘的,倒也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儿媳,“立行,娶卓然做媳妇吧,让她给你生个儿子。”
  许晴朗一听就不高兴了,“卓然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凭什么要为你生孩子呀。”
  “那你给我生呀!”
  许安玲突然拉高了嗓门,“你给我生个外孙,我就不指望你哥了!”
  许晴朗的血液顿时就涌了上来,不甘示弱道:“我生不出怎么了,我生不出就该死吗?当初你生我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我今天怀不了孕,就该把我掐死!”
  一旁吃饭的许立行放下了筷子,他撑着额头,表示很痛苦,三天两头的,她们母女俩就要这样闹,他都快崩溃了。
  “早知道今天,我生你的时候一定把你掐死!”
  许安玲声嘶力竭地说完这句话后还把自己吃饭的碗砸到地上。有其母必有其女,许晴朗也砸了自己的碗。
  “够了!”
  许立行突然咆哮一声,把砸得面红耳赤的母女俩吓得一跳,“我明天就去给卓然求婚。”
  这两个如同精神病般的女人又抱在一起欢呼雀跃起来,许立行真是要被她俩搞疯了,他摇摇头然后出了家门。许立行把车开口门口就看见正往里走的孟晓源,猜想他可能要去家里看望许晴朗,便把他喊上了车。
  “她们俩现在状况不太好,你去了怕是吓着你。”许立行说。
  “晴朗还没走出来?”孟晓源很是关心许晴朗的状况。
  “她对林凯宁那混蛋付出那么多,怕是没那么容易走出来。”一提到林凯宁,许立行就咬牙切齿。
  “我后来有打电话给那叫陶瑞的女人,了解到了一些林凯宁的近况。原来他从你们家出来后就在街上晃着,他身上没钱又没地方去,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想要去找陶瑞。到最后他走投无路了就想要把身上那个手机给卖了,在他和二手手机店老板谈好价钱就要交手机时,他手机响了,是陶瑞的来电。他本不想接电话,他不想这么落魄地出现在亲生母亲面前。最后还是老板给他按下的接听键。于是,陶瑞把他接回了家。”
  “那混蛋,把我们家搞成这样,自个儿却过得那么幸福。”
  许立行现在就想揍林凯宁一顿,孟晓源问:“你这是要干嘛去呢?”
  “买戒指去,我要去给卓然求婚。”
  孟晓源竖起大拇指,表示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们来到珠宝店,许立行挑了一枚精美的戒指,很开心地把礼盒放进了口袋。出了珠宝店后孟晓源说他先回去了,许立行说要送他一程他也没要,就坐公交走了。
  在葛盛的帮助下,易很快找到一家实习单位,这天她欢天喜地地从单位出来,立马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我找到实习单位了,出来给我庆祝下吧。”
  对方好像不是很情愿,易又说了几句,对方才答应出来。六月的天虽然不如八月那般炎热,却也让人站久了心生烦躁。易撑着花伞站在路边,姣好的容颜和玲珑般的身段引得路过的人不时回头观看。易完全视他们如空气,她早已习惯这种像被芭比娃娃般摆在橱窗任人欣赏的眼神,她扬着头,只在四处寻找她期待的那个身影。
  这时一个高大的少年走到了易面前,她扭头一看,发现是温小南。他理着清爽的碎发,白色的T恤和修长的浅蓝色牛仔裤,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夹,易猜想里边肯定是简历。
  “你也来找实习单位的?”易问。
  “嗯。”温小南轻轻应声,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易说话了,如今再次交谈,他心中的感情湖面又泛起了涟漪。
  易微微一笑,如同夏日里的轻风细雨,令人感到凉爽。温小南见她沉默,便说:“你在这干嘛?”
  “你先回去吧,我等人呢。”
  温小南站在她旁边没有离开,他只想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陪她一会儿。易也没有再搭理她,撑着伞来回望着马路两边。
  没过几分钟一辆车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易回头给温小南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就上了车。温小南望着越驶越远的车,心中落寞不已。
  他想,现在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了,祝易幸福吧。然后,他就拿着简历低落地走了。
  车内,易对正在开车的许立行说:“给我庆祝一下吧。”
  许立行一脸忧愁,最近家里鸡犬不宁,一进入那个门他就觉得胸口发闷脑袋发胀,有一种非常想逃离的感觉,而易的邀约,正好让他有种解脱的感觉。
  晚上在酒店,一进房间许立行就倒在床上,易很纳闷,以前他都是不情不愿的,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了?她过去坐在他身边,发现有个红色的心形盒从他裤子口袋里掉了出来,她好奇地拿过来打开,发现是枚精美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