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认为,只要三军的核心条件在我们手上,他们也奈何我们不得。”
烙王点头道:“白儿身为大公主,以后你们二人必须亲临朝政,他日若是本王带兵出征,宫中之事就必须交与你们姐妹二人了。”
苏月婵笑道:“父王已年老体衰,带兵之事就让儿臣效劳吧,从古到今天,儿臣还未曾听过女儿身管理朝政之说。”
烙王冷冷地看着苏月婵道:“可是本王也从未听过有女儿之身带兵出征之说。”他开始害怕,害怕听到自己年老体衰这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犹如钢到刀一般刺杀着自己的心脏。
苏月婵垂首道:“儿臣知错了。”她明白,父王一生风云天下,似乎每一个霸主都不服老。可是,他确实老了,这个不争的事实早已经爬满了他的全身。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深如刀刻,他的霸气仍在,可是他真的老了。
“姐姐,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进来。”苏月婵吃惊地看着门口的卫白儿,走见她脸色苍白,似乎一夜未睡。
“儿臣见过父王。”卫白儿慢慢地走进来朝着烙王道。
烙王吃惊地看着卫白儿,只见她双目浮肿,脸色苍白,吃惊地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卫白儿摇头笑道:“说来惭愧,昨夜儿臣喝了点酒竟然沉醉不醒,还请父王不要见怪的好。”
烙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身为了我大齐大公主,怎么能如此不注意身体?他日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父王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苏月婵眉头一皱,朝着烙王道:“父王就不要责怪姐姐了,她若是能安然入睡的话,还用得着喝个烂醉么?”说完,微笑着朝着卫白儿道:“用酒催命,跟自杀是一样的,以后姐姐不可以这么傻了。”
卫白儿苦笑着着朝着苏月婵点了点头道:“谢谢月儿,日后我一定注意便是了。对了,我刚才听到你与父王商议出兵一事,可有结果?”
苏月婵叹气道:“我们没有选择,只有一战争了。”
卫白儿点头道:“若是必须要战,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只是我听到你与父王说的,我们要的是兵,是么?”
苏月婵点头道:“不错,我大齐本来就繁荣富强,缺少的便只有精兵了,若是我们能加固兵力日后必然坚不可摧,不敢说横扫天下,但是自保肯定是不在话下。”
卫白儿摇头道:“你们都错了。”
烙王和苏月婵猛然一惊,呆呆地看着卫白儿。
苏月婵定定地道:“姐姐的意思是?”
卫白儿慢慢地站到烙王的身后,轻声道:“亡国之兵人心散乱,里面自然有不少爱国将士,若是我大齐一味收俘虏残兵的话,必然引起内乱。原本我们缺少的就是精兵,若是残兵太多,首尾难顾,到时候必然天下大乱,一发不可以收拾。”
烙王神情一暗,苦笑道:“白儿说得对,用兵之道,在密在集,若是俘虏残兵暴乱,以我们的兵力断然镇压不了的,可是这如何是好啊。”
苏月婵脸色一变,沉声道:“若是我们此时拒绝秦国合并,恐怕比登天还难。”
烙王猛地一咬牙,冷笑道:“韶王与楚王,两人心计都在天下,纵然我们不发兵,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找上门来的。”
卫白儿轻叹一声,笑道:“事情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更何况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等到秦国有了消息再说不迟。”
苏月婵苦笑一声道:“姐姐,你真是天生是善良,我想估计不用一月的时间,秦国的战帖就会到了吧。”
卫白儿道:“若是天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希望到时候会有更好的办法,减少战争减少杀戳,否则的话恐怕天下百姓要遭殃了。”
烙王道:“我会命先锋将军加紧练兵,你们好好照顾身体,其他的事情本王会安排。”
卫白儿点头道:“请父王多多保重,儿臣知道该怎么做。”
烙王摸了摸宝剑,苦笑着摇头离去。
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断的发展农业水利,使齐国不断的繁荣富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只羊若是太肥,它危险的系数会更高。
苏月婵朝着卫白儿道:“父王老了,以后的日子得靠我们自己了,纵然是死,我们也断然不能让齐国的百姓成亡国的奴隶,使尽非人的折磨。”
卫白儿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不会的,我们不让齐国败在我们的手里,为了齐国,为了天下的百姓我们要好好的活着。”
苏月婵惨然笑道:“可是,你能放下么?”
卫白儿身子一抖,那个股带着血腥味道的吻,真实而霸道地撞击着她的心脏。想到了白发苍苍还终日操劳的父王,她两眼一闭,滚烫的泪水流出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微笑着着看着苏月婵道:“我能。”
她能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像被尖刀狠狠地捅了一下,疼得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苏月婵苦笑着摇了摇头,卫白儿内心的痛苦,也许她比谁都清楚。也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会知道,那种痛,会痛到让人想死。
真正的寂寞是一种空虚,一种是使人发狂的空虚。
这种空虚,不是无财,无女人,无欢声笑语。这是一种深到骨子里面的空虚,纵然是在富足与欢声笑语中,这样的空虚也会让一个人发狂。
韶王的空虚,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他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放到练兵和研究兵法之上,却无法拒绝夜深人静时狂躁不安的心。
夜晚渐浓,韶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与齐国的和亲,出人预料的顺利。自己无坚不摧的铁骑兵,加上烙王富甲天下的财富,吞噬楚国必然不费丝毫的吹灰之力。
韶王知道,烙王老了,确实老了。天下人都知道,烙王在短短的三年的时间里,迅速地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一世的枭雄,输给的除了时间,还有女人。能让男人迅速的老去,甚至融化,最可怕的不是时间,而是女人。
韶王钟情的不是女人,所他老得很慢。只有老得慢的人才能站得更稳,更长久。
所有人都在等,等烙王这这只一啸足以震撼天下的老虎老去。他一生辉煌,却漆下无子,这是王者最忌讳的事情。不管你有多强大,若是无太子,其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灭亡。
烙王不愧是烙王,他横扫天下战无不胜,更使自己的国家在动荡的时期迅速的繁荣富强起来,这不是一般的王者所能做到的。
他的失败,便是到了老态龙钟的时候,无人继承他的霸业。
他一生成功,只要输这一次,就够了。
韶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开酒封。在孤独的时候,他总是把酒当成女人来喝,然后沉沉的睡去。
酒和女人一样,都会让男人失去理智,奋不顾身。
所不同的是,女人会要男人的命,但是酒却不会。
酒能带给人的轻松,是世间包括女人在内所有东西都无法匹敌的。因为它不会背叛男人,不会要求男人,只会默默的承受着男人的孤独与泪水。
这,便是酒的无私与可贵之处。君不闻从古到今,只要是视酒如命的男人,有谁不是视女人如粪土?并不是他不喜欢女人,而是他对酒的征服比女人来得更顺畅,更轻松。
一杯酒还未喝完,大内总管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传来:“王,卫将军求见。”
韶王猛然一惊,此时早已过了四更,卫剑如此深夜打扰,必然有刻不容缓的军情禀报。他抬手倒满一杯酒,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传。”
一身白衣的卫剑大步地走了进来,微笑着道:“臣,见过大王。”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连日赶路的疲劳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精神,除了双眼微红,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因为奔波的疲劳之色。
“坐。”韶王指着身边的位子沉声道,他慢慢将满满的酒推到卫剑的面前。
十多年以来,他早已经孤独成性,卫剑是第一个深夜里能喝到他的美酒之人。性格孤独之人,总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因为他害怕,害怕别人看到他只脆弱可怜的一面。他的内心是恐惧的,他不希望别人走进他的内心,走进他的世界。
“谢谢大王。”卫剑冷静地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的豪爽中,除了感激似乎还有其他的要求。若是一个人喝酒太快,必然是有求于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这个定律,古今贯通。
“说吧,何事。”韶王冷冷一笑,定定地看着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