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一副象棋,棋子只剩下几颗,岳路廷眉眼高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手持着一颗子,戏谑道:“要我让你吗?”
杨远浩被逼的用力地挠了挠后脑勺,虽然局势已定,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地嘴硬道:“不用。”
岳路廷轻轻地放下了那颗子,耸耸肩:“不好意思了,John.”
杨远浩靠在沙发上,张开双手,一副不屑地说:“下棋没意思,换个玩法,你可不一定赢得了我。”
岳路廷转过身,狭长的目光里闪过的光芒邪魅又灼灼,他耸耸肩,问:“玩什么?”
“岳大少要玩什么,我奉陪到底。”杨远浩斜着嘴,笑道。
岳路廷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氤氲,他轻啜了一口:“我可没空陪你玩.。”
“这可不是岳大少的风格,该不会是为了某个人……”杨远浩眯着眼,促狭道。
“我愿意为谁,好像和你无关吧。”岳路廷回到转椅上,盯着电脑,一副悠然的模样。
“既然你要改邪归正,做个好人,就继续帮我做件好事。”杨远浩往办公桌的对面坐下,转了转转椅,说。
岳路廷抬起眸,注视了杨远浩几秒,轻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是暖暖身旁的那个女孩?初初?”
杨远浩仰着头,微笑道:“还是岳大少了解小弟的心思。”
“别玩了,她不是你身旁的那些女孩。”
“就是因为不一样,才有兴趣。”杨远浩嘴角一弯,饶有兴趣道。
“这件事,我看你没多大的可能。”岳路廷微微叹一口气,见杨远浩皱着眉,一副紧张的模样,才摊摊手说:“除非……”
杨远浩眼睛一亮,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认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杨远浩靠在椅子上,歪头一笑。
岳路廷踌躇了一会儿,胸有成竹的模样。“John,我可以帮你.。”
杨远浩露出喜悦的神情,岳路廷故意顿了顿,又道:“但是……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你是预谋已久了吧,知道我对初初有意思,才故意放这么长的勾吧?”杨远浩轻哼一声道。
岳路廷展颜一笑,道:“这是等价交换。”
杨远浩有些好奇地把身体往前一靠,岳路廷在杨远浩的耳边嘀咕了一阵,杨远浩一惊,往后一靠,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你怎么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波脏水的事情你最擅长了啊。”岳路廷的双手交握在桌面,扬着眉,盯着杨远浩笑了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杨远浩耸耸肩,歪头盯着岳路廷,道:“OK,那我能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岳路廷没有吭声,杨远浩继续道:“为了许暖暖?”
岳路廷不置可否,唇边漾着一抹难解的笑意。杨远浩继续说:“她不是没事吗?要玩这么大吗?要把她的前途都给毁了吗?”
“谁都不可以给她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他蹙眉,目光如星。
送走杨远浩,他一人独自坐在转椅上,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许暖暖大学的毕业照,她的背后是一大片郁金香花丛,她穿着一身学士服,头上戴着一顶学士帽,满脸都是生机盎然的笑意。
他燃了一支烟,直到烟雾开始弥漫,他才陷入了沉思,兀自地轻笑了一声。这张照片是他替许暖暖拍的,那时候,她的眼睛透亮,笑的时候弯着眼睛,那样清澈又美好的笑意久久留在他的记忆中。她毕业的那年,正好是他刚回国的那一年,他被学校邀请为往届优秀毕业生参加典礼,他坐在离主席台最近的第一排,本来校方邀请他上台演讲,他婉言的谢绝了,一个人站在礼堂外抽烟,直到人群散去,他才回到典礼的现场,发现他放在位置上的那本《百年孤独》不见了踪影,等人群散了差不多,他环着一排排的桌椅找过去,终于在一张桌上找到了一本《百年孤独》
他随手捞起了那本书,刚回过身,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女生,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看,她弯了弯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眸,说:“那本《百年孤独》是我的。”
他愣在了原地,他又惊讶又心动,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个女生有着这样清澈如孩子般毫无杂质的眼眸,半天,他才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本《百年孤独》,毫不迟疑地就把书递给了她。
事后,许暖暖问过他为什么书翻也不翻就知道那本《百年孤独》不是他,她把所有的理由都猜了一遍,却没有猜中他最后给的理由。他说,因为我那本的封面上记着一个校花的电话号码。
当时许暖暖轻笑了几声,说,那后来,找到你那本《百年孤独》了吗?
他摇摇头,又说,没有,不过人生总是有失有得,我失去了校花的电话号码,但是得到了你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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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休假,她和林晓西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她终于可以一个人悠闲地呆在家里,今天的阳光静好,小小的院子里,球球静静地趴在一旁,全身雪白的毛松松软软,蓬蓬的好像一个白色的绒球,
她打开电视,一个人在厨房做着水果沙拉,刚从厨房出来,端着水果沙拉,双脚盘膝坐着,就听到电视里播报的一则新闻。
“近日从经纪公司取得消息,林晓西将暂停一切工作,问及原因……有关人士拒绝回答……”
“当问及艺人林晓西会休息多长时间呢,经纪人含糊其辞……”
“据有关人士透露此事有可能与主播许暖暖的绯闻男友岳路廷相关。
这本来就是娱乐圈稀疏平常的事情,可偏偏这个人是林晓西,而事情偏偏发生在她和林晓西在电视台发生争执之后,她心存疑问,打了个电话给岳路廷,打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挂掉电话的瞬间,听到院子里球球‘汪汪’叫的声音,院子外应该有人,许暖暖挂掉电话,走到院子,是一个邮递员,递来了一封快件,待邮递员走后,她拆开快递的盒子,抖了半天盒子,才看到里面落下了一张沾着血迹的创口贴。
她猛地往后一退,整个人被怔的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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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的未接号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播出去,他把手机刚放下,杨远浩就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怎么样?事情干的漂亮吧?”杨远浩洋洋自得道。
“漂亮个屁,你没看娱乐新闻吗?”岳路廷暴怒道。
“怎么了?娱乐新闻?”杨远浩不解道。
岳路廷狠狠地横了杨远浩一眼:“不是让你低调点吗?现在媒体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我。”
“你有让我低调点吗?”杨远浩不以为然道。
岳路廷唇角一勾,闪过一道狡黠的笑意:“好吧,我也只是说会帮你,但是没说一定帮你追到初初。”
“岳—路—廷,操你大爷的。敢耍我!”杨远浩怒了,站起身,正准备采取下一步措施的瞬间,他的电话响起。
一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杨远浩乐了,哈哈大笑了几声,说:“这回真不用你帮忙,有人自己找上门了。”
岳路廷斜睨了杨远浩一眼,有些不可置信。杨远浩得意洋洋地冲着岳路廷诡异地笑了笑,然后接起电话:“喂,初初啊。”
“对,怎么了?”杨远浩的神情突然沉了下来,还特地望了岳路廷一眼。
“好,我知道了。”他收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岳路廷看。
“有病啊,盯着我看干嘛?”岳路廷一脸不解道。
“许暖暖,那边出了点事,然后……”
还没等杨远浩说完话,岳路廷就捞起转椅上的西装,飞快地往门外走,边走边落下话来:“靠,杨远浩,不早说。回来再跟你算账。”
岳路廷一溜烟地就走了,杨远浩耸耸肩,一脸不屑道:“还不是难过女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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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趴在初初的脚边,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仰着小脑袋一直盯着她看。初初有些怕狗,坐在沙发上一直往里移动,许暖暖见到此景,轻笑一声,端来杯水递给初初,轻轻踹了球球一脚,球球知趣地躲在了角落里,可怜兮兮地伸长舌头盯着许暖暖。
“别怕,它不随便咬人的。”许暖暖往沙发上坐下道。
“那随便起来呢?”初初又问。
“随便起来……”
许暖暖正欲回答的瞬间,门铃响了起来,她起身,汲着拖鞋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她就回过头,耸耸肩,冲着初初说:“即使随便起来,也只咬色狼。”
“宝贝,在说我什么坏话?”岳路廷斜着笑了笑,见到许暖暖并不欢迎的一张脸,笑意就更浓了。
“你怎么来了?”许暖暖往位置上一坐,侧过脸看了初初一眼,疑惑道。
初初主动地举起手来,一脸歉意地说:“是我告密的。”
今天初初本想找许暖暖求教点电视台的事情,刚进许暖暖的家,就发现许暖暖神情有些不对,追问之下才发现那个快递,先前的那些信加上这封夹着创口贴的快递,让她有些担心,但是也不知道该和谁说好,便想到了岳路廷,但是她只有上次杨远浩给她的号码,便通知了杨远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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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勃然大怒道:“许暖暖,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什么人?”她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岳路廷微愠,站起身,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许暖暖看,薄唇微颤了几下,还是没有吭声。她突然有些害怕,因为她从未看见岳路廷这样的神情,慌忙地转移了视线。岳路廷的眼里快飞起一丝复杂情绪,但是看到初初在场,他微微地呼了口气,说:“肚子有点饿,出去买东西。”
话毕,岳路廷就出了门。初初似乎有些不明状况,疑惑道:“岳大少,他……”
“他说了,他去买东西。”许暖暖知道岳路廷真的生气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清楚到底把岳路廷放在心里的哪一个位置,很多事情,她习惯自己处理。这次的匿名的信件,却要一个外人转告于他。他又怎么能不生气。
“他是不是生气你没有和他说信的事情?”初初小心地试探道。
许暖暖抬起眼眸,淡淡地说:“不是,没事,别想多了。”
初初似乎有些不解,多嘴地又问道:“可是暖姐姐,岳大少是你的男朋友,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他也是担心……”
见许暖暖神情微变,初初慌忙收起话来。她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是啊,他是她的男朋友,她遇到了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让他解决,让他保护自己。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和他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华灯初上,岳路廷枯坐在车里,他垂首,显得有些失落。双手把在方向盘上,迟迟不发动车子。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熟悉的小院子,卧室里的灯亮堂堂的。他缓缓地吁了口气。她不知道,他经常就在她家门口外等着她的一个电话,这样他就可以像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她的家门口,可是她始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在生气,生气她同五年前一般,还是不爱他。
他伸手找出一只烟,‘嚓’一声燃起烟,蓝色的火光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明显,他深深地吸了几口,呼出了一大片白雾,用力地咳咳了几声,就要呛到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