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许愿在内的,其他两个牌友纷纷一惊,不约而同地看着秋葵。
  “谁出老千?”一个牌友问。
  他问的嗓音提高了几分,其他牌桌的人都投来好奇疑惑的目光。默认分卷[8]
  秋葵垂下的手蜷了蜷,似是犹豫,张了张口又低下头。
  “小姑娘,你咋乱说呢,谁出老千的?”牌友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她也只是摇了摇头,咬唇不说话。
  许愿抬头看了下自己男人,唔……他怎么还那么淡定。
  好像这个牌桌出老千的就他一个吧,但他非要表现出比谁都淡定而且漠不关己的架势。
  “谁啊,你倒是说话啊。”牌友催促道。
  秋葵抬头望着关靖北,全身的血液僵硬住,唇动了动。
  男人的眸也微微看向了她,不似冷漠,是陌生,坦荡毫不在意的陌生和无谓。
  她镇定了神,抬手指了个方向,“是他!”
  指的人是刚才催促追问她的牌友,闻言颜色大变,咄咄地道:“你凭什么说我出老千,有证据吗?”
  旁边人投来了鄙夷的目光,但更多的是疑惑。
  江江这时走来,也不管什么,打着圆场,“什么出老千的,这玩意又不赌钱,纯属娱乐,计较什么。”
  不过他看清他们这桌不同于其他桌,除了关靖北,其他三个牌友脸上全花了样,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那个牌友被戳穿后也仍不依不饶,“怎么能不计较呢,我没出老千她胡乱说什么啊。”
  顿了顿,睨着秋葵,“再说,我脸上不照样花得不成样子,要是出老千能成这样?”
  众人都笑起来。
  江江拍了下他,“那你这意思,是三少出老千了,他脸上最干净。”
  “当然不是。”牌友和其他人一样,都不会得罪这祖宗,“我说那话就为了证明自己没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
  江江点点头,让秋葵说些道歉的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秋葵不想道歉,她清了清嗓子,像背课文一样飞快地道:“他每次摸牌时都要给牌做记号,这个还可以原谅,毕竟做记号只是押赌注的问题,但他偷换牌就不能忍了。”
  牌友一怔,扯着嗓子狡辩,“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偷换了。”
  秋葵说不上来,她只能隐约感觉到他偷换了,至于用什么换,牌藏在哪里就只有本人知道,这是出老千的技巧。
  “没看见就别逼逼歪歪的,老子玩牌正当得很,和你,我还有用得着耍赖?”
  江江扶额,武术指导人就是暴力啊。
  他把那人按着坐下,和大家打着哈哈,“算了,都不玩了,拾掇拾掇去吃饭吧。”
  众人都会给导演一个面子,而且人三少也在这里,闹来闹去也活不过去,纷纷迎合,有人把那个牌友也带走洗脸。
  临走前,不忘带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眼满脸都花了的秋葵。
  小姑娘看起来人缘挺好,但关键时刻却没人替她说话伸出援手,大家都怕得罪人。
  她手抓着牌,揉捏在手中,指缝间渐渐塞满纸屑。
  关靖北和许愿也跟在大家的脚步后面,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快告诉我,有没有出老千。”许愿兴致勃勃地问,当然是压低了声音。
  关靖北认真看着她,“我打牌从来不玩鬼。”
  “那这次呢。”
  “这次为你破例。”
  许愿欢呼了声,被他抬手捂住嘴巴,男人正了正神色,“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
  她吐了吐舌头,不过很快又变了脸,“我观察那么长时间也没发现你有作弊的现象。”
  “会作弊的人不代表也能看出别人在作弊。”他微微笑着,“坐我左边的牌友同样出老千,你看得出来?”
  许愿一愣,“秋葵指的那个人……是真的作弊?我还以为她想指证你但忽然变了主意呢。”
  他只笑不答。
  许愿一边打着哈欠,倚在关靖北的身上,直嚷着坐了一天好累好困,要他的肩膀依偎着走路。
  “我最近长胖了,重不重?”她把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男人的身侧,两人十指紧扣。
  关靖北好笑着,“不重。”
  “哦,那你就这样拖着我走吧,不要让我撞到人,我眯一会。”
  她说着就要闭上眼睛,刚走了不到三两步,身子就横空了。
  关靖北把她抱在怀里,唇角勾起笑意,低头啄了啄她的脸颊,“困的话我抱你回屋子,醒来再吃饭,我做给你。”
  她望着他,小脸认真,“我很重的。”
  本以为他会说,不重,就喜欢胖一点的女孩。
  再不济也可以说,没事,我抱得动就行。
  但这丫男人沉默了一会,也很认真地回答:“大不了我抱不动就扔雪地里。”
  “……”
  两人嬉嬉笑笑了一番,全然没有顾忌在意不远处的小姑娘,正面色冰冷地看向这边。
  傍晚吃过饭后,许愿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跑了趟厕所后发现自己来姨妈了,顿时烦恼不已。
  在这个地方,洗衣服不方便,上厕所不方面,偏偏还来姨妈。
  回到屋里,关靖北正在学着烤土豆片,见她回来,就把烤好的一串洒上孜然和椒盐,“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许愿蔫着脑袋,摇头,“不吃,刚吃过饭什么都不想吃。”
  “怎么了,不舒服?”
  她撇了撇嘴,摸着肚子,一屁股懒懒地坐床上,抓着自己的短发,“好烦人啊,待会要洗內裤还要出去买姨妈巾。”
  一想到最近的便利店还要走上千米,外面风大雪还未干,又是一大件麻烦事。
  关靖北掂着铲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想来姨妈,我可以帮你。”
  她睨他,“什么方法?”
  “保证你十个月不来姨妈,省事又不会破坏心情。”
  “……”
  许愿没有笑,嘀咕着,她才不要生小孩,又痛又累又苦的。
  之前就有看到人发帖子,生孩子多么多么地痛,重点是她们的丈夫都认为女人生孩子是理所当然,当她们生产后男人只会第一时间看孩子。
  而且现社会的直男癌遍地都是,女性就过得比较苦,要上班做家务生孩子伺候二老,时不时还得斗个小三。
  许愿长叹了口气,见关靖北披了件外套,她坐了起来,怔怔地问:“你干什么?”
  “出去帮你买东西。”关靖北平静道,但隐约还是能捕捉到一丝的不自然和局促。
  “买……姨妈巾吗?”
  “嗯……你没有痛经,但在这里吃了那么长时间的淡饭,还是需要补营养。”
  关靖北拍了拍外套,“要是有红枣还能捎些,你有想要的吗?”
  “有啊,但是那个便利店能买的东西很少,种类不齐全,你要是看到薯片的话也能给我带几包。”
  顿了顿,她补充道:“番茄味的。”
  他笑,走过去低头亲了下她的鼻子,“乖乖等我回来。”
  许愿点头,吩咐他路上慢点,她也不出门送了,裹着大被子在床上吃刚烤好的土豆片。
  味道还不错,他的烧烤技术还是那么赞。
  许愿把一大盘吃完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简单拾掇后就关上门往外面走。
  她忘了提醒他要买纸,很多的卫生纸,只要她来姨妈,两卷卫生纸是必须的。
  出了门没看到人,她只能顺着便利店的那条路,看到人就问看没看到关靖北。
  却不曾想偶遇秋葵,这个女孩好像一直阴魂不散地在她这里转悠。
  “愿姐。”秋葵笑眯眯地打招呼。
  许愿不想理睬,淡淡应了声就要走,后面却响起小姑娘的喊叫声:“愿姐你是不是找三少,他去买东西了。”
  “他走的这条路?”她问道。
  秋葵点点头,“是,他说要买些日用品,我就告诉他便利店的位置。”
  许愿琢磨着那应该也没走长,她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及,就算他买完东西回来了也能和她碰上。
  这样想着,抬脚就往前走,秋葵却从后面跟了上来,小脸已经洗干净了,却也冻得通红通红,“愿姐也去便利店吗,我和你一起去。”
  许愿瞥了眼对方红彤彤看似纯良无害的脸蛋,疏离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不是,我不去。”
  “哦,那我去了,我也准备买些日用品。”
  日用品……
  想起关靖北就在这条路上或者在便利店,如果只有秋葵一个人去的话,指不定又卖着一张嫩嫩的笑脸去打招呼。
  招呼打多了,也是会坏事的。
  许愿方才的疏离全然不见了,全脸笑得假的不能再假,“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去吧。”
  不能让她和关靖北单独呆一起。
  秋葵这时却摆摆手,“不用,愿姐你又是就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不了,还是我陪你吧,一个人走雪地也不安全。”
  秋葵犹豫了一番,才答应了,又回去拿了个袋子。
  许愿微微蹙眉,这丫头不是准备买日用品吗,为什么会她提起后才去拿袋子……看来是突发兴起的。
  哼哼,还好够机智,不然又让这丫头单独和男人碰面了。
  “愿姐,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门。”秋葵望了眼许愿穿的薄外套,讶异道,“快些回去换吧,万一要是感冒了呢。”
  “不会的,我身体很……还行,不会那么轻易感冒。”
  心里想的却是,你丫的是想哄我走,然后自个跑路?
  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