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关靖北把自己从思绪中啦回来,看着她美丽地脸蛋,陈述道,“半年前你的继母和姐姐替他操持了葬礼。”
  “哦,这样啊,我不知道,所以没赶回来。”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怕遇见我不敢回来?”。
  许愿仰着脸,朝他笑着,“钟意没告诉我,她之前想让我过段时间再回来,毕竟你在墓园安插了不少你的人,我要是去的话准被逮住了。”
  “与其被难堪地逮住,不如主动出现在我眼前,再请求我让你去墓园一探,是吗?”他道。
  知道她聪明,但这些小伎俩还是被他拆穿。
  许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明天陪你去墓园。”他搂着她的腰,低头注视着温静的小脸,“为今天的事补偿。”
  她笑,“就这样就想补偿了啊。”他可是直接将她扔雨里,抱着其他女人离开的。
  关靖北的眸色深了深,将她拥得更紧了些,低头咬着她的耳,“不够?那今晚补偿。”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翌日早晨,雨不知为何又大了,淅淅沥沥地。
  许愿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甚至冷漠地看着被雨淋打的几辆车。
  一把伞打在她头顶投下阴影时,她微怔后调整好恰当的神情,温柔侧目,笑道:“雨还没停,要不改天吧。”
  关靖北握着雨伞柄,一手搂住她的腰身,“昨晚既然答应你,那就应该做到。”
  她只笑着看他,目光柔和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环住她腰身的臂膀忽然轻微的动作,过了会,大手抓住那只软若无骨的小手。
  许愿一愣,再看去,一枚红晶晶的戒指闪烁在眼前。
  “这一款是真品,旧世纪一个小国女王的饰物,我知道你喜欢这种艳红。”关靖北难得的严肃正经。
  红色衬得皮肤白皙,许愿一直认为是她的代表色。
  她目不转睛望着掌心中的戒指,只觉鼻子一酸,紧紧地握着,“如果我喜欢的是唐宁那枚呢?”
  他忽然顿了顿,望着她摸了摸头,语气听不出任何味道,“乖,别闹。”
  有那么瞬间许愿想把戒指扔在地上闹腾的冲动,但她竭力忍住了,乖巧地应了声:“嗯。”
  “永远待在我身边,我会待你像从前一样好。”关靖北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重新揽过她的腰身,“现在,我们出发吧。”
  许愿点点头,任由他搂抱着,和他并肩走过去。
  他们经过了一条鹅卵小路,没有人看到,在女人手中紧紧握着的红戒指,忽然被松开了。
  亮晶晶的戒指滚落在地,很快被雨水淹没了。
  …
  到了车旁,许愿小声地请求,想自己开车。
  她被捉来这里,很久没出去没碰车了,心痒得慌。
  关靖北答应了,把车钥匙递给她,自己则坐在副驾驶。
  一路平稳,许愿哼着歌,看出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偏头看向窗外的后视镜,后面跟了两辆九座奔驰,状似漫不经心地提及:“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大的排场了,出个门都要两车的保镖跟着?”
  虽然雨天但关靖北心情也颇好,淡笑答:“保镖是保护你的。”
  许愿勾唇笑了笑,到底是保护还是看护?就这么怕她逃跑吗?
  到了墓园,有人替他们开车门,又递过去一把打开的伞,恭恭敬敬地道:“三少。”
  “到了。”
  关靖北先下了车,又去另一侧迎许愿下车,仍是一手搂着许愿一手撑伞,没有一丝地松懈。
  他知道她聪明也知道她其他的不行就精于逃跑。
  许愿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地站在父亲的坟墓前,除了“爸,我来看你了”,其余一句煽情的话也没说。
  许父娶了那女人进门,又带了个没有血缘的姐姐,因为这个,她和他闹过很多次。
  可是在墓碑前,那些恩怨都云淡风轻了。
  站了不知多久,她才抬头问向一直陪伴的关靖北:“我爸真的是因病去世的吗?”
  “不然呢?”他眯着眼,淡淡道,“难道你觉得我为了逼你出现会对老人下手?”
  她笑:“不会的……可是放眼云城,只有你们关家能做到瞒天过海。”
  关靖北直直地盯着她,握着腰的手力道禁不住加重,“许愿,我的人品,你信不过?”
  “没有,我是在想,我爸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
  “据推测是你那继母和姐姐气他的,但具体谁都不知道。”
  许愿没有留指甲的手禁不住握紧,仿佛要掐出血来似的,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回去吧。”她说了句,刚转身,忽然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
  她微微垂首,干呕不到两秒立马恢复原色,但还是被身侧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关靖北神色一顿,忽然抓住她的手,嗓音竟是轻微的颤抖,“不舒服?”
  许愿摇头,没有抬头看他,甚至畏畏缩缩的,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触碰了兴奋神经的关靖北按捺住激动,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拿该放,“你不会是……”
  从第一个晚上他就没有做过什么安全措施,算算日期也近七周了,她也从开始的闹腾转为温顺。
  许愿别过脸,强行为自己解说:“没什么,可能是早上吃的东西不合胃口。”
  关靖北的俊脸露出显而易见的温笑,“回去后让医生过来检查下,万一要是……”
  万一要是有了,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许愿把他的喜形于色全看在眼里,表面则作出少女般的羞状。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关靖北扫了眼备注,眼中闪过异样和不耐,但还是轻声说了句:“等我一下,接个电话。”
  他把伞塞许愿手中,直接孑身离开。
  是唐宁打来的,他难得心细得认为,可能会怀孕的许愿应该保持心情愉悦,他不该在她面前接听其他女人的电话。
  而且,谁知道唐宁会说什么鬼话。
  许愿只瞥了眼远处单手插兜的男人,不禁攥紧了手中的车钥匙,心里默默道:北,是你逼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