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古安并没有下一步更亲密的动作,他们才就停住上前的脚步。
许愿两只脚晃悠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保镖也陆陆续续跟上来,不免奇怪,“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保镖头并不说话。
许愿自知问不出来,鼓了鼓腮,抿唇笑道:“接下来玩什么呢,哥哥,他们太难对付了。”
“再往前走有大大小小的石窟,很适合捉迷藏。”
“对哦,我都忘记了,以前和钟意经常来这里玩。”
许愿说着,兴冲冲从石块上蹦下来,受不住惯力向前倾了倾,扑到许古安的怀里,她也不介意,抬头相视一笑。
旁边的保镖不淡定了,面面相觑,都在传达一个意思:要不要阻止,要不要通知三少?
保镖头只有一个意思:静观其变。
许古安瞳眸深不可测,只一眼就看出他们保镖之间的信息,却什么都不在意,甚至淡笑了下,拉起许愿的手往前走。
爬山的过程还算愉快,只是没想到秋天的日光这么强烈,许愿到底不必以前的活力四射,走了一段路程后忍不住停下休息。
许古安递给她水和纸巾,还有补充能量的士力架,淡淡笑着,“要不回去?”
“不要,我要爬到山顶上。”她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口喝了水,递给哥哥。
许古安没有重新拧开另一瓶水,直接接过她喝过的水瓶,喝了几口,动作自然不别扭,和家人相处是一样的。
许愿也没觉得别扭,但那几个保镖大眼瞪小眼的。
休息一段时间后又继续往前走,游客很多,许古安牵着她的手才不至于走散,但保镖们却没有那么幸运,总不能手拉着手吧。
眼睛放亮,才把他们给跟紧。
许愿可能是累了,但是又不想放弃,上一步阶梯都困难。
许古安没有劝阻,扶着她牵着她,最后忍不住,碰到长阶梯就把她抱起来走几步。
“哥哥,我自己能走……”她拧着秀眉,“这样子很丢人。”
许古安倒不以为然,走走停停好一会,到了半山腰的一个亭子里,许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坐下来休息。
歇了会后才想起这附近有石窟,打起精神站起来,和许古安低声说了几句,就闪身躲进石窟里。
有的保镖看见了,跟上去,但面对差不多大小的石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记不清他们进的是哪一个。
报告给了头儿,他们分批进去找人,果断地感慨,这年头做保镖多不容易啊,还要陪玩。
找到人后,他们才发现许愿躺在一块石头上。
旁边的许古安坐在她的旁边,偶尔会抬手替她驱赶山间的飞虫,细看的话才发现许愿迷迷糊糊睡着了。
女人安详恬静的睡容,眉眼透着倦怠,周围安静得很,许古安稍稍分了神,俯下身子,唇碰了下她的额头,温存静谧。
一个石块砸过来。
许古安抬眸,发现眼前的几个保镖正严肃地望着他,男人唇角勾起淡漠的笑,“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保镖头反问。
“她睡着了而已,再说我是她哥哥,能做什么?”
“你刚刚明明就……”保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没看清刚才的情景。
可许古安却没有半点心虚,干净英挺的眉宇皱了皱,隔着面具的俊脸散发冷漠,“要对我动手?”
“我们要带走她!”
保镖头半点没有容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和这位少爷动手的意思,他们人多势众,不可能斗不过单枪匹马的一个人。
然而刚过来,许古安就抬手将他按住,唇畔扯出不屑的笑,“就凭你们?”
闻言,其中有人不服气要冲过来,被同伴按住,低声地提醒,这人过去在军队可是无人能敌的。
他们谁都知道许古安的身份和名声,但他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且人数众多,不怕赢不了。
“她现在睡着了,你们吵醒她的话,她会继续往上走,吵不醒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带她下山?”
许古安了然地笑了笑,“不到万不得已情况下背她下山吗?前提也得是扫清我这个障碍吧?”
“许少爷,你究竟有何目的。”
“她睡着了,我陪她呆一会儿就好,你们可以提前离开,回去交代的理由可以是,被我们在错综复杂的石窟甩掉了。”
保镖们自是不肯,他们拿的是关靖北给的工资,没那么容易叛变和不敬业。
“许少,你方才已经做出越轨的事了,我们不放心让你们单独呆着。”保镖头犀利地道。
“越轨?”许古安捡起方才向自己丢来的石头,抛向空中,明明心不在焉随手一抛,却砸在了方才砸他的那个保镖身上。
男人低沉地笑从喉骨间溢出,“她是我妹妹,从小看着她从浴桶里长大的,怎样算不越轨?”
“你……”
保镖说不过,也明白三少交给的任务艰难,这男人果然是个变.态,对自己妹妹也这样。
有人小声地提了下,他方才只是亲了下额头,哥哥对妹妹这样做很正常啊。
但很快就有人反驳,三少规定他们不能有过分接触,他们要按规矩办事。
双方谁都不让步,相视僵持着,许古安先松懈,走到许愿的旁边,手刚碰到她的腕,就被保镖头出手制止,他迅速反手出击。
导火线就这样简单地被点燃,许古安以一敌众,却丝毫不见他有输的倾向。
保镖头只是在旁边观战,关键时候他才是出手的那个,可这战越看越觉得奇怪。
许古安身手矫健敏捷,出的招却偏向太极,不急不缓,也没有几招就致人重伤,而且以自卫居多。
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保镖头疑惑着,摸进了随身携带的刀枪,想到三少的吩咐,如果许古安真的有过激行为,最好是毙命,这样才能了却祸端。
不怕罪责,他们可以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把事情压下去。
“怎么回事!”突然醒来的许愿听到打斗声,猛然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他们交织的身影。
保镖头没想到许愿这时候会醒,正要出言安抚解释,许愿已经暴跳起来,“你们打我哥哥做什么,快点住手!”
说罢她便冲过去,混在保镖之间,有的已经停了手,有一个之前扔石子的保镖正和许古安打得不可开交。
“都给我住手,你们没听见吗?”
许愿的一声怒喊,也没让打得如胶似漆的他们分开。
许古安唇角微微扬着,不动声色地露出了腹部的军刀,抽出后抵在保镖的腰间,两人这才都住了手,且屏住呼吸望着那把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军刀。
许愿拧着眉头走过去,看到那把刀抵着,“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你不应该问问关靖北吗?”许古安淡淡道。
刀锋渐渐刺入了肌肉,那个保镖感觉到腹部地疼痛,没有多想,条件反射地抬脚把刀踢飞,手捂着流血的腹部。
这边见有人流血受伤,纷纷都围了上来。
许愿只关心许古安,两只小手在他身上试探性摸了摸,没有流血的地方,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到底怎么了!”她又气又恼,快哭出来了,不见泪花,眼圈却红红的,锁骨下方的胸口起伏着。
许古安心疼妹妹,抬起指腹挂了下她的眼帘,“没怎么,你别担心,回去再说。”
许愿不放心,但为了让他放心还是点点头,刚和他走了几步,脚下却无意间踩中了方才被踢翻的军刀,一个没稳住,身子往旁边倾去。
许古安低吼一声“小心”,抬手把她抱在怀里。
虽然把她抱着,但许古安却也出乎意料地,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和身体,两人滚到了地上。
这里是下坡,他们抱起的身体蓦然往下滚落。
保镖头最先发现不对劲迅速冲过去。
他们滚到了边缘,有石栏挡着,许愿感觉到大腿碰到了硬邦邦的栏杆,剧烈的疼痛传来,她慢慢睁开眼睛。
许古安却停留在石栏的外面,在他的位置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悬崖,云雾弥漫,看不清底下的情形,也不知有多高。
“哥哥!”许愿惊呼一声,伸手想去拉他。
许古安的手却脱离了栏杆,落下前还望了许愿一眼,瞳眸幽深,不知在传达什么意思。
“哥哥!”许愿像失了魂魄一样,来不及站起来,往前爬了几步妄图伸手去抓住。
却扑了空。
绵长的酸涩感像是一根细细的针戳在喉间,所有的言语都被堵住了,一张口就疼痛得厉害,到最后她竟唤不出声。
赶来的保镖头把许愿拉站起来,交给其余保镖看着,他则观察了栏杆下的情形。
栏杆下有大的石块有稀稀松松的树木,跳下去也无法发现任何的痕迹,而且稍稍计算了下,许古安从那个位置掉下去,不会掉在石块上也不会被松树吊住。
所有古装剧和电影里的松树保命情节根本不存在。
被强行拖拽住的许愿像疯了似的,拼命地往前去,嗓音堵塞,呢哝出几句不完整的话,然后,因为精疲力竭,晕了过去。
“怎么办?”保镖问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