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有她看不透的人,比如眼前这个她就看不懂。
其他男人看她的眼神里有猥亵和贪婪,女人则会有金钱和势力,这个男人身上却什么都没有,深不可测那种。
“小秋,我们得快些走了。”许愿蹙眉说道。
她觉得再不走的话会坏事。
秋葵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还没搞懂魔术的奥妙,再说她并没有担心害怕的人和物,她是个孕妇,也没钱,没人会对她做什么。
“别走嘛?”男人旋身拦住了她们。
许愿的目光一转要冰冷下去,落在他的身上却冰不起来,只是疑惑地看着。
“看完我一个魔术,陪我喝杯酒总可以,半杯,一口,也行?”他开始周旋。
“改天,十瓶我也陪你。”
“是吗,你们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保镖没带吗?还是怕我对你们图谋不轨?”
“不是。”许愿很果断地否认,“我只是觉得,再留下来,对你没有好处。”
男人没有丝毫怕的意思,反而不急不慢从经过的侍者盘里取出两个杯子,一杯递到许愿的跟前,“来,赏个面子嘛。”
他像是没听到她上一句话似的,自顾自地先喝,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愿。
那眼神就像是说,你看你在撒谎,不是说不怕我的呢?
许愿望着黄色透明液体,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明明可以不喝,却鬼使神差地端起杯子,喝了那么一小口。
冰凉咽下,在胃中翻腾灼热,她醒悟过来,冷看着这个男人。
“很好,这不是喝下了嘛。”男人微微地笑着,蛊惑,媚诱。
她感觉脚步有点轻,可能是酒喝多了原因?但她喝得并不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从眼前消失的,最后腰上被环了一条结实的手臂。
她下意识地要闪躲,却听到男人暴跳如雷的嗓音:“许愿,谁让你和其他男人喝酒的!”
她清醒过来,转过身,抬起头,看到关靖北眸中的火花似乎要将她燃烧掉,但心慢慢安定下来,还好,并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她松了口气,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紧接着胸膛在震动,男人仍然在燃烧着怒火,“……别以为你求软我这次就轻易原谅你,离家出走就算了,居然还背着我和其他男人喝酒!”
不说话。
男人更是恼得不行,低下头看着她没有情绪波动的小脸,恶狠狠地道:“喂,你是不是真的要向我求和,如果是真心诚意的,那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许愿仰头看他,喃喃:“大叔……”
“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老实交代那个男人是什么,叫什么,你们除了喝酒还有没有其他亲密的动作,然后,我再考虑原谅的事。”
关靖北知道她有点醉,不然也不会说这些话,这话留着过过瘾而已。
他只想着不能每次都是男人低头吧,这女人也该有一次……一次也行,嗯,就是这样。
然而这小没良心的好像没什么察觉,抱着他的身躯,两条胳膊不够,腿脚也伸过来,像是猴子爬树一样非要扒着他不放。
旁边的秋葵清醒得很,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孔,也知道他是怎么在关靖北来的前三十秒逃离这里,速度惊人。
关靖北索性把许愿打横抱了起来,问一旁愣然的秋葵,“那两个蠢蛋呢?”
“……”秋葵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小地答,“他们被愿姐灌醉了,正在包厢里躺着。”
出于对那两个保镖的同情,她尽量把责任推到许愿身上,反正许愿也不会受到扣工资等惩罚。
“没出息的东西。”男人低声骂了句。
秋葵不说话了。
许愿欢腾得很,她喝的那杯酒虽然只尝一口但后劲很大,伏特加调制的烈性鸡尾酒。
脑袋仍然存在清醒,每根神经却越来越兴奋了,她像个婴儿在男人的怀里又蹬又闹,最后把自己从男人怀里作得掉下来。
关靖北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她的腕,许愿顺藤摸瓜,两只爪子仅仅地抓住他的胳膊,试图往上爬。
动作滑稽,旁观人看了都笑出声。
关靖北脸沉得要滴出水来,她却还不知猛害,眼睛眨巴几下,声音软糯道:“大叔,你怎么……连抱都抱不住我啊。”
“……”到底是谁跟鱼似的从他怀里扑腾下去?
“今年三十几了?嗯……年纪大了,精力没以前旺盛,可以理解,都抱不动我……”许愿一边说着一边回忆上次量的体重是多少。
唔,九十八吧?没出去拍戏奔波,长胖了好几斤。
这样他就抱不动了?
无视男人那张阴郁得不行的俊脸,她打了个带有酒气的嗝,懒懒散散借男人的身体稳住脚跟。
关靖北好脾气得很,当众不会对她怎样,伸出手臂再次把她捞入怀中,还没来得及抱起来就被她小手拍开。
“抱不动就不要抱……别人会说我欺负老男人的。”她一脸我好心地是为你考虑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低了低,凑在她的耳畔,“你大姨妈结束了?”
许愿不知其解,茫然点头。
“那咱们回家。”他平淡地陈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箍住那两只不知所措的手制止她继续乱动,“许愿,我一看你这样子就想拎沙发上虐一顿。”
竟然敢和其他男人喝酒,这也就算了,重点是说他老男人?
都没到三十五他就制不了她?笑话。
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了眼秋葵,让她跟上一起,他可不想把她带走之后忘记带孕妇。
秋葵默默地跟在后面,默默地为三个人祈祷:那两个喝醉的保镖,还有叫李狗蛋的陌生男人,当然最要祈祷的是许愿——男人虐女人的方式还不简单?
三个人上了车,许愿把脑袋搁在靠背上,困得要死。
车内的灯打开后,她才意识到到底做了什么。
“大叔……”她小心翼翼地唤了句。
关靖北不回答也不看她,完全是高冷总裁的样子,只不过手慢慢地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她醒酒。
几口水下肚,许愿被酒精唤起的兴奋少了点。
“跟你喝酒的男人是谁?”关靖北见她恢复正常,沉声问,“我是指后一个。”
不是那两个蠢保镖。
“和我喝酒的……哦……”她仔细回想起来,“他叫李狗蛋。”
“许愿!我在很严肃的问你!”
她憋屈了,“我也在很认真地回答。”
“到底叫什么?”
“李狗蛋。”
关靖北恨不得就在车厢内把她拾掇拾掇吃干净。
他关掉室内的灯,挂档起步,车嗖地开了出去。
“你知道,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他的身份。”男人冷冷地道,以为她是在故意包庇。
“就叫李狗蛋,不信你问秋葵嘛。”她更委屈。
“她和你是一伙的。”
“……”许愿也无语了,“那你明天查吧,反正我没说谎,要说谎的话也是他说谎。”
她也知道这样一个绅士如斯的男人不会叫那么土气的名字。
回到家,秋葵很是好心,提醒许愿要不要做好准备,不然……
许愿不以为然,一副他都是老男人我还怕他怎样的豪情壮志。
但后半夜,她觉着秋葵的提醒是对的。
男人不止一次捏着她的下巴,笑容蛊惑,“愿愿,你还记得你说我什么?”
“不记得……嗯……记得。”她忙改口,“我说你又帅又有钱……”
小嘴还是适当甜些的好。
不过并不代表他能忘记她说他是老男人的事。
第二天她很惨痛地起床,颤抖着小腿去洗手间,一边冲澡一边破口大骂,臭男人,禁欲脸禽兽身,小气鬼,不就是说他几句吗,用得着加倍还她?
说到他上辈子一定是条在醋坛子里泡长大的精虫时,浴室的门开了。
许愿裹着浴巾,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一身西装西裤,嗯,就是她嘴里的禁欲脸,一瞬不瞬地把她从头到脚地打量。
“早上好……”许愿立刻变成一张笑脸,心里想的是,早上好……惨。
他微眯起眼眸,危险地笑,“嗯……精虫是什么?”
“就是精灵变成的虫子。”
“……”鬼信。
不过晚上餍足的男人现在不想计较太多,薄唇抿着,“早些下来吃饭。”
“哦。”
“吃完饭你可以和秋葵去她住的房子看看。”
许愿一下子惊了,连滚带爬要跑过去,赤着的脚心带水,一个不稳,就踩滑了。
膝盖跌在地上的位置正好是青紫的地方,双重伤痛让她疼嘚皱起眉头。
关靖北没来得及出手,眼睁睁看着她跌了。
一边过去把她扶起来一边训斥,眼里的心疼却掩饰不住。
“好痛……”许愿撇了撇嘴快哭出来。
“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他把她抱到外面的沙发上,轻轻地替她揉着膝盖,“上一次被人推还不知道注意吗?”
“上一次是我自己跌的。”
“什么时候。”他皱眉。
她别过脸,“就是你凶我没怀孕的那次,我跌了,你都没心疼我。”
他没说话,手下的动作更轻了。
“医生说秋葵需要多观察几日,我想让她在这里住几天。”
“她的房子里会有人替你观察。”
“可是我无聊。”
“我一空就回来陪你,二姐也在这里。”
许愿咬着手指,费尽心思想理由。
饭桌上,关靖北接到了一个电话,听着听着他的眉头越蹙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