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观景比。
  看到他,许愿的担忧和不安少了一半,这个男人就是她的顶天柱,站在他身边就有无尽的安全感。
  毕竟一天发生这么多事,她小心脏有些受不住啊。
  “干吗去?”他率先开腔。
  “饿了,下去买吃的。”许愿瞥了眼保镖,他们也不知道她想吃什么,当然要亲自去买。
  关靖北把她拉到椅子上坐着,淡淡一句他去买就行。
  许愿便安心等候,有护士过来,因为病人家属要签字等一系列的事,护士问她是什么人。
  她勉强一笑,“小姑子。“
  “通知孩子父亲了吗?”
  “嗯……父亲在出差,很快就过来。”许愿扯了个谎,“也没想到今天会生啊,不是怀胎十月吗?”
  “之前不是通知你们要注意吗,孕妇摔了一跤,会促成婴儿早产。”
  难为护士还记得许愿。
  一边处理完琐事一边向护士道谢,许愿和三两个护送秋葵过来的保镖傻傻等着。
  偶尔把目光投向电梯门口,没出来一个人都希望是哥哥,毕竟孩子是他的亲骨肉,就算不爱妈妈,孩子总爱吧。
  许愿不相信那么温柔的哥哥会残忍到撇弃孩子。
  虽然她也知道许古安只在她面前温柔。
  关靖北带了她喜欢吃的甜点,暂时压压饿而已。
  护士这时又过来,看了眼身长如玉的关靖北,微微疑惑,“这是孩子的父亲吗?”
  “不是。”
  “是。”
  关靖北和许愿同时答。
  然后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纷纷皱起眉头。
  “到底……是不是……”护士不认识关靖北,也不知道许愿是什么人,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养眼家属。
  关靖北不知道许愿卖的是什么葫芦,就顺着她答,“是。”
  许愿却也同时否认:“不是。”
  护士,“……”心想,妈的智障。
  最后狐疑地看着他们,脑洞大开地想到小三私生子等一些内容,但是有小三和正妻互相陪着孕检吗?
  处理好婆媳关系的男人不简单,处理好小三正妻关系的男人更是人才。
  最后,护士带着异样的眼光离开。
  关靖北幽幽地在许愿耳边来了句:“你知不知道她看我的眼光是什么?”
  “嗯?色吗?”她不尴不尬笑着。
  “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许愿心虚,讨好地挽着唇角,“我之前扯了谎,称孩子父亲很快就回来。”
  “所以你把我当成你圆谎的工具?”
  “不然呢,现在的人很鄙夷未婚先孕,更何况父不明。”
  关靖北懒得同她扯这些,问她是不是打算守在这里。
  “为什么要守在这里。”许愿懵然。
  他睨着她,“孕妇生小孩要费很长时间的,十几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话音刚落,产室的护士就露出一个头,呼唤秋葵的家属,孩子已经顺利分娩。
  许愿很鄙夷地用和男人刚才差不多的神情瞥他,“哦,十几个小时都很正常。”
  “……”关靖北又想推倒虐她。
  因为是早产儿放在保温箱里,许愿先去看了眼小孩,嗯,好丑的……
  秋葵和她以前的脸有三分像,怎么生的孩子这么丑?难道不是哥哥的?
  关靖北像是洞察到她的心思,幽幽地科普,“新生儿都很丑,常识。”
  “谁说的,我以前就很漂亮。”
  “嗯,和猴子比当然漂亮。”
  气得她想揍他。
  许愿让关靖北在门口等着,她去看望秋葵。
  毕竟产妇都挺虚弱,脸疼得都变形,不想让人看到。
  秋葵没什么力气说话,许愿便在她耳边唠叨,说孩子很漂亮之类不切实际的话,符合实际的也只有她答应会一起抚养这个孩子。
  “忘了说,是个男孩。”许愿补充道。
  秋葵会心笑了笑,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愿以为她是想说却没力气说,安慰她明天再说,暗暗在心里庆幸,总算有件事把她的果照事件盖过去了。
  出了门,她打算明早再来,现在先回家吃饭。
  路上,男人把车开得很稳重,许愿偏过头认真地看他,“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
  关靖北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没有。”
  “衤果照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她笑着摇头,当然不信。
  她不信,他便慢慢地陈述:“你的电脑没有被人黑过。”
  “你的意思……没有人入侵我的电脑把照片流出去?”
  是这个理。
  那怎么曝光的?
  “会不会有人进来过?”许愿咬着手指头,“来我房间把东西拷贝然后偷偷离开?”
  “你的脑洞真大。”男人翘起唇角,“为什么不想想是你身边的人呢?”
  “你不是说不是你呢?”
  “……”他无语,她就不能怀疑其他人吗?
  许愿懂他的意思,但搜寻整个别墅,佣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谁会和小姑娘故不去?
  还曝光给媒体,引起不小的轰动。
  “你就没想过,是她自己呢?”男人问。
  许愿怔住。
  …
  第二天,许愿去了秋葵所在的产房。
  买了些东西,关靖北在这些事上很稳重,昨晚就把护工请来了。
  许愿让护工先出去,她坐在床边,不急不缓地削苹果。
  “果照的事差不多完结了。”像是提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许愿把语调放平,“我也让靖北找罪魁祸首。”
  “有结果了吗?”秋葵哑声问。
  “你希望有吗?”
  沉默,冷寂,秋葵最后张了张嘴,吞吞地道:“愿姐……”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许愿把苹果刀把玩在手里,漫不经心,“我那屋虽然没有录像,但电脑上有你的指纹。”
  一句话就足够质问。
  秋葵咬了咬唇,脸色是产后没有恢复的苍白。
  “或者你根本就不打算瞒着,不然你完全可以戴手套操作,昨天晚上你欲言又止,应该在犹豫要不要向我坦白吧。”
  顿了顿,许愿放下刀,眼睛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
  “我想要他。”秋葵只四个字。
  “用得着拿自己的声誉做赌注吗?”
  “他应该出现,如果不想他儿子以后知道母亲是个名声狼藉的女人。”
  “如果不出现,不是前功尽弃吗?”
  秋葵咬着唇,“我没有选择。”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豪赌。
  希望他出现,把孩子带走也好,见她一面也好,都是希望。
  许愿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但又不明白自己知道什么。
  一个单身母亲的渴求和奢望,不惜用一切方法逼心上人出现?
  陡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瞳眸骤地放大,视线的焦距直直落在秋葵的身上,“你别不择手段……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担忧,顾虑,一个连自己名声都不顾的女人,会不会忍心撇弃孩子呢?
  闻言,秋葵笑了笑,带着苦涩,“一开始我也想过,如果我不能逼他出现的话,还有孩子……大不了我们母子从这个世界共同消失。”
  “不行!”许愿脱口而出。
  “现在我想开了,孩子这么可爱,你们也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我想和儿子好好活下去,即便没有他。”
  秋葵语气很平淡甚至听不出感谢的调子,但不言而喻,“毕竟,我不再是单亲妈妈。”
  还有一个有钱的小姑子。
  不管怎样下半生他们母子不用愁钱,日子会舒坦些,秋葵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好好活下去。
  “以前我总希望他给我的那枪是真的。”秋葵忽然笑了笑,“不然我也不会生出他舍不得杀我的错觉。”
  不是舍不得让她死,是还有用处。
  比如阿Wing,如果还有用的话,也不会死于非命。
  许愿沉默了很久,才起身,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人。
  定了定神,她意外又惊讶,“关琯姐?”
  关琯的到来很让人不可思议,一来她和秋葵没有交集,二来能让她屈身来看望的可能性不大。
  “嗯?”关琯语调一转,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她,很快反应过来,“我刚好路过这里,想找你一起吃饭。”
  “我正准备走呢。”许愿把包挎在肩上,又想起什么,“哦,不对,走之前还要去看看孩子,你要一起吗?”
  “哦,好。”关琯干脆地答应,为自己解释,“我也挺喜欢小孩子的。”
  许愿没察觉出她的异样,说说笑笑来到育儿箱前。
  刚出生的小孩长得不好看,也不能抱在怀里逗弄,审美过于苛刻的关琯却看得入了神,露出母性温柔的一面。
  她这样子,许愿半开玩笑,“二姐还真特喜欢小娃娃,一直盯着他看。”
  “是么。”关琯别过视线,露出再自然不过的笑,“再看也不能填饱肚子,我们走吧。”
  阿Wing事故后,她们两个女人的关系稍作缓和。
  秋葵住的房子离许愿的别墅很近,关靖北考虑周到,尽管不喜欢秋葵,但可以顺着许愿。
  她住月子的时候,许愿就经常去看她,有的时候关琯也会陪着。
  “喜欢就生一个。”关琯经常这样对许愿说。
  每到这个时候,许愿只能尴尬地笑笑有的时候不爽就回一句不急。
  秋葵的孩子还没有名字,尽管许愿觉得秋姓很好听有诗意,但毕竟是哥哥的种儿,得姓许。
  但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哥哥也没个下落,一时拿不定注意。
  “要不起个绰号。”许愿一向喜欢做这些事,眉目挑起,三分坏意,“我看,就叫瓜子吧,小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