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其他的不行,当着镜头说谎可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许愿虽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但只是在另一个区域挑选玩具,听到这话简直是要炸毛。
什么叫做需要照顾的小女孩,她唐宁真的是老得不要命了吗。
那边的对话再度的响起:“我会等靖北平静下来,再重新接受他和他开始,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不会拿婚姻当做玩笑的。”
“唐小姐真是包容大度,三少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妻子,一定很有福气。”
“我没有那么好,只是作为外人理解,当时作为女人,我还是会吃醋的,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有些放不下初恋呢。”
话音刚落,女人温甜冷静的嗓音响起:“唐小姐这话说得,真的是要容忍,还是不得接受这个现实?”
闻声看去,许愿正拿着赛车拼装玩具,小脸透着闲适随意,语调不急不缓地补充,“伟大的阿Q精神,在唐小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唐宁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掩盖不住地苍白,握成拳的手缓缓的松开,“我不是阿Q精神,许愿,我并不怪你出现在我和靖北的订婚现场。”
“这话说得,好像我稀罕你不怪我似的。”许愿单手拂了拂另一侧肩上的长发,懒懒淡淡道,“你在镜头面前怎么说话我无所谓,但是不要把我带上。”
唐宁说谎是她的事,就算说关靖北爱她爱到死里去也没关系,但麻烦不要把她牵扯进去。
许愿最讨厌的就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自己。
唯恐天下大不乱的记者只觉满身的血液沸腾,终于抓着一个令人亢奋的报道,她恨不得多抓几个话筒放在两个女人面前,让她们撕逼。
不过,许愿完全没有这个兴致。
“唐小姐说得不错,她和靖北有可能要重新举办婚礼,我呢,只是一个初恋插曲,麻烦不要乱写。”
最后,许愿总结了这么一句。
完完全全是顺着唐宁之前的话说的,本以为她会在镜头面前争辩,至少也要反驳,但是都没有。
唐宁起先是诧异的,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异样的兴奋,但是看到许愿不急不缓离开地背影,忽然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愿不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唐宁感觉身心有些飘飘乎,面对记者的一个个问题下,回答得行云流水。
“唐小姐喜欢小朋友,以后和三少的孩子一定会十分宠爱。”
“喜欢的确会十分宠爱,但不能溺爱,我还是希望孩子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
“我们期待唐小姐的未来,不过不要给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来一个虎爸狼妈哦。”
在记者半开玩笑的话语中,结束了这段采访,唐宁有些松了口气,对记者道:“不要乱写,许愿来的插曲能删的就删。”
“好的,唐小姐,这些我们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唐宁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出现异样,想起许愿临走前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晚上。
许愿刚从父亲住的医院出来,就看到身形修长的男人倚在车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好累……”许愿喃喃了声,直扑他怀中,“没想到带孩子这么难,哎,还要细心地教。”
“想想你爸以前这样对你的。”
“也是啊……”许愿撇了撇小嘴,“你怎么想起来要接我,我自己开车来的。”
“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怎么会,我车技和你并当旗鼓好吗。”
“嗯,那我就是太想你,过来看看。”
这还差不多,许愿眼眸露出狡黠的笑,拉了拉他的臂膀,“好饿,不想回家了,我们就在外面将就下吧。”
关靖北的目光一沉,抬手揽过她,嗓音低哑了下去,“你说的饿是哪个意思?”
“……肚子饿,大叔,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一听到肚子饿,男人也不费时间和她反驳了,打了个电话交了个代驾,然后和她坐上自己的那辆迈巴赫。
“改天我开你车库里的布加迪出去赛车。”
“不行。”
“为嘛,舍不得?”
“五年来你车技可能降低,我不放心。”
许愿哦了一声,略微怀念起五年前和小伙伴们组建车队的情形,那日子过得可真自由自在,最疯的时候车库里有十几辆车。
车在一家粥铺停了下来。
关靖北对许愿的身体健康很上心,医生说的中药调理对于她难度很大,但慢慢地用粗粮调理还是可以的。
这家粥铺是夫妻两开的,口碑不错,顶了个包厢后两人坐下。
许愿的手上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一个环形戒指,把玩着,连带她漫不经心地口吻:“大叔,我们结婚吧。”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语气,让男人怎么也想不到她说出的话是这样的。
“嗯。”
男人先是应了声,不过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等到男人把从她嘴里说出的几个字回味一遍后,瞳眸明亮,难以置信地把她看着,“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啊。”许愿不等他同意,就把那枚玩具戒指套在他的手指上。
虽然手指修长但毕竟是男人的手,戒指是从玩具娃娃上摘下来的,明显的不合适,恼火之下,她只好把戒指套在了尾指上。
关靖北望着她认真的小脸略微地出神。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同意啊,不同意就把戒指还我了啊。”
她说着就去夺戒指,但被男人反手握住腕,橘色的灯光下,两人的目光对上,一下子就灼热起来。
“不应该是我向你求婚吗?”男人颇具认真的俊脸微抬,淡笑,“还是你太迫不及待了。”
“普遍的男向女求婚,我想变个方式不行吗。”
“行。”怎样都行。
喜悦渐渐在心底蔓延开,关靖北低头看着尾指上的塑料戒指,一下子感觉莫名其妙的愉悦。
求完婚,剩下的就是领证了。
关靖北耐心地等她吃完饭,埋单,然后拉着她的腕就往车里走,准备去领证。
大叔,现在是晚上好伐?
许愿一脸懵逼,低头看着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替她系安全带,忍不住问道:“现在是晚上,民政局早下班了。”
“那就让他们再上班。”
“大晚上的你把人家弄来上班就为了给我两领证?”
“不行?”
许愿简直要被气死,人家是国家单位的,也不能事事都听你的吧。
而且多一时少一时领证有什么不同吗?
在她的强烈抗议下,男人放慢了车速,前方红灯,他停了下来,偏过头有些犹豫:“我怕明天你会反悔。”
“大叔,我都向你求婚了,怎么可能会反悔。”
“万一呢?”
“没有万一。”
“你要是反悔的话我可以拎你在床上做个三天三夜。”
“……”
虽然想问问他这样的话肾吃得消吗,不过许愿还是很乖很识相地没有开口问,只是点点头。
真搞不懂老男人现在的心思怎么这么幼稚。
第二天一大早,全身疲惫的许愿就被拎了起来,在督促下刷牙洗脸。
这么早起来?能不能让人睡觉了,要知道昨晚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凶猛,就差她哭着说太累了不要了,真的很困。
很是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把牙膏当做洗面奶用,反应过来时不免恼火道:“起这么早干什么,我的美容觉!”
“领证。”自从昨晚求婚过后,这两个总出现在男人的口中。
许愿瞥了眼从一开始就站在旁边看她上厕所洗漱的男人,小嘴嘀咕道;“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求婚了……”
话音未落,本是依着墙的男人不知何时踱步到她的跟前,下巴微抬,目光沉沉地把她看着,“你说什么?”
“嗯……呵呵,我什么都没说啊。”
“我听见了。”
“哦。”许愿扯了下嘴角,见他似乎还要揪着刚才她随口一说的话不放,便甜着小脸,“我的意思是早知道早上再向你求婚。”
“为什么?”
“因为……不至于你差点昨晚就把民政局的人拎出来给我们领证,也不至于我一大早不能睡美容觉,还不至于你昨晚对我不依不饶的……”
说到后面,声音愈发地小了下去。
许愿很识相地打量男人的神色,好在一切正常,没有不乐意的样子。
关靖北似乎斟酌了片刻,才认真回应她的话:“早上求婚的话,除了第一个和昨晚不一样,剩下两个和昨晚没什么区别。”
“啊?”
他耐心地解释,“如果是早上,你求完婚,我可能还是处于亢奋状态下,不依不饶地要你。”
“……”
算了,她还是庆幸是晚上求的婚。
吃完饭,许愿还是处于迷糊的状态,不过好在可以在车上补眠。
关靖北再心急,还是放缓了车速,也让车行驶的过程中达到了最佳的平稳,让坐在副驾驶上的小女人可以安心地睡个回笼觉。
到了那里,他没有喊醒她,手中拿着两个户口本。
市区喧嚣,许愿还是被经过的车辆吵醒了,迷蒙地抬头,看到男人微微低着的测验,在一束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清亮。
她看了一会,忽然没头没脑地问:“真的要领证吗?你不恨我吗?”
关靖北偏过头,眯起漂亮的眸子,薄唇动了动,半晌才道:“比起恨你,我更怕失去你。”
她忽然笑了,“这可是你说的,我记着呢。”
后来,许愿带着一张整容过的脸穿梭在异国的街头。到了卸下疲惫的晚上,常常想起这句话,偶尔黯伤,偶尔不屑,偶尔讽刺,但更多的是从心底萌发来不及填充的空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