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飞快地被男人攥在手中,然后举起,整个人一下子没了重力地往后倾去,轻而易举地就被压在了车椅背上。
  许愿咽了下口水,打着哈哈笑,声音细小如蚊:“大叔……”
  这一声更是刺激了男人的荷尔蒙,车内不比床宽大,他反手将她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间,腾出的手扣着她的下巴,低头唇覆了上去。
  愠意,恼火,极度的不悦,还有几天不见压抑想要她的火气,一下子迸发。
  吻的同时,他的下一步动作已经很明显了,许愿半拖半扯中,低哑着说自己大姨妈来了。
  男人不为所动,细细的,不急不缓地吻着该吻的地方,直到自己快要抑制不了情绪,这才止住了。
  抬起的俊脸染着复杂不昧的情绪,鼻梁上点点的汗珠冒着,颈口露出条理分明的肌肉。
  一身的衣服还算整齐,除了衬衫最上方的扣子松了,边角处泛着皱褶,其他还好。
  许愿就不行了,一向喜欢换衣打扮好再出门的她看起来很狼狈,这个男人做的前戏还真不轻。
  关靖北一言不发,重新回到驾驶座,挂档起步,把油门加到底。
  回到城堡,许愿先行下了车,面色还带着绯红,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把钥匙交给管家。
  管家去停车的功夫,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手机,又看了眼连话都没说的小女人,似笑非笑,“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怕我干嘛。”
  “嗯……我知道先斩后奏是我的错,但是问题好像不大吧,反正都一样。”
  “反正不管我同不同意,你都是要去演戏?”
  她点了点头。
  关靖北迈开的长腿不急不缓地走来,他们离得本就不远,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令人发慌。
  许愿开始连连后退,有些害怕男人俊脸上浮着的不像笑的笑容。
  直到被逼到门口的墙角,没路了,她正要往边上挪,一条手臂就横在眼前,把她整个人都圈禁了。
  关靖北低头,鼻息间的气息喷薄在她的小脸上,“结婚才没几天,你心就野了。”
  许愿没弄懂什么意思。
  “听说男主是苏景致,你就苦巴巴地贴过去?”他低沉的嗓音再度地响起。
  许愿这才明白,瞠目瞪他,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觉得我……和他……”
  “难道不是吗?”
  她越发越觉着好笑,也就忍不住笑着出声,平静下来抬起头也把男人盯着看,“有些话我只说一遍,我不喜欢苏景致也不会喜欢他,你满意了吧?”
  放在以前,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谁会变心。
  现在……他居然怀疑。
  “不喜欢你苦巴巴贴过去干吗,他和唐宁都确定好戏份了,你还去找他让他以合不来为由替换掉唐宁。”
  “这个……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重要吗?”他的眸色一再地冰冷下去。
  许愿抓了抓头发,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不信也没办法。”
  她这个态度再次地惹恼了男人,很想把她扔床上狠虐一遍但是……
  关靖北眸底一沉,听到她肚子咕地叫了声,应是饿了,才冷着脸把她的手拉着,“晚上再说,先去吃饭。”
  许愿暗暗地松了口气,但是他拉手的力道也太大了吧。
  她正要挣扎,他就已经放开了,留给她的只是一抹背影。
  许愿低声叹了口气,跟在男人的后面走。
  路上她掏出手机,想给苏景致发条信息问问是不是他告诉了关靖北,不过想来她找过他谈过的话只有两人懂,那必定是苏景致无疑了。
  想来,她对他的印象就差了些,作为一个男人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手机忽然被抽走了。
  许愿一愣,抬头看向一脸一沉的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想给他发什么信息?”他的嗓音一度地冷了下去。
  “我……信息?”她起初还没明白,忽然想起,拍了下头,慢慢地解释,“哦,我本来想发的,但又觉得是小事就算了。”
  关靖北冷笑了声,“你这条轨出得真是厉害,一点都没防备是吗,都不打算躲着我再发信息。”
  “我又没出……你什么意思啊。”
  许愿也恼了,压根不想去什么解释,她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了,稍微一点小事就非揪着弄大。
  他以前不是这样啊,他们以前完全不用担心谁会变心,怎么结了婚就成这鬼情况。
  “你想演戏,可以,但是那部剧,不可以。”
  最后男人就丢出一句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直接转身离开。
  “喂!凭什么啊,你这人……”
  许愿看着手机呈抛物线滑落,跌碎,一边心疼地走过去捡起,虽然不缺钱但也不能这样吧,这手机好不容易用顺手又要麻烦地换。
  她握着碎屏的手机,火气一下子也上来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角色,凭什么他说不演就不演。
  许愿见前方的男人已经走远,想着要上去理论,步伐就快了些。
  “关靖北,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吗,我追不上……”
  许愿肚子饿得很,说话有气无力的,路过游泳池,她瞥了眼过去,特意留意了下有无玻璃罩。
  城堡的泳池是夏冬通用,冬天的话外围有玻璃罩加暖气,用起来很方便也能看到外面的树木草景。
  之前她就因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玻璃罩,关靖北责骂她走个路跟小孩似的,也不好好走,但还是吩咐下去,平时不用的时候,玻璃罩要手动收回。
  不用担心撞到,许愿便没什么提防,小跑着过去,但是外沿不知怎么洒上了水,一个不稳踩滑了,又很不凑巧地跌入了池中。
  “救……唔……”许愿跌入水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喊救命,奈何嘴里浸了不少的水。
  她是会游泳的,这还得感谢五年前突然冒出的想当跳水运动员的念头,不过因为胸没发育下水很丢人就放弃了。
  但因为跳海事故,产生了一种阴影,明明会,心底还暗暗地排斥。
  “靖北……”
  许愿好不容易冒出个头,沙沙哑哑地喊了一句,之后便又扑棱被水淹没了。
  …
  走在前面都已经拐了弯的关靖北耳边隐隐听到许愿的声音,他蹙了下眉,禁不住低喃:“人呢?”
  周围静得很,把男人方才心中爆满的情绪稍稍地压抑了下。
  他转过身,望了眼静俏四周的树木和只当风景用的白玉栏杆,脑海似乎回想起耳朵里有响起什么声音,但之前没用心听显得飘飘忽忽的。
  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关靖北下意识地往回走,虽然觉得许愿不太可能在自家里出事,说不准她故意耍小情绪玩捉迷藏也不是不可能。
  “许愿。”
  他音色清晰地唤了遍她的名字,幽深的目光左右来回扫过他刚才走过的路。
  站在拐角处,除了灌木挡着左眼的视线,右眼几乎是一览无余。
  景色没什么变化,静谧美好,城堡的园丁一向很勤快,让每一处的草木都待得恰到好处。
  “许愿,你在吗?”他又问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应。
  男人的眉宇间不知不觉已然皱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她肯定又在玩什么把戏,也许是捉弄他也许是哄他开心。
  但这种找不到人的感觉委实不爽。
  关靖北涔薄的唇紧抿,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听到的也只是机械的女声,提醒他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他没有再拨,转了个身,正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眼睛的视线忽然就落在了不远处的游泳池外。
  方才他站的位置不足以看到偏左的游泳池,而且他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经过那里。
  余光瞥见的游泳池外,条理的地砖在光下显得格外的亮。
  他定了定神,再细看,才确定外围覆了一层不薄的水。
  心中像是有一种预感,也可能是他多虑了——但是万一。
  关靖北穿过拐角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深邃的瞳眸倒影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里漂漂沉沉一身衣服。
  “许愿!”
  他低叫了声,快步地跑过去,走近一看,确定了溺水的就是以为不小心跑丢了的许愿。
  临冬的天气,他们所住的地方虽然冬暖夏凉但也不至于在冷水里泡着。
  关靖北连外套也没脱,一个闪身,跃进了水中。
  把她捞入怀中后,他加快了游泳的速率,飞快地抵达,他的手臂靠在游泳池边缘,头发湿漉成一片,俊朗的脸布满着水珠。
  “愿愿,你醒醒!”关靖北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许愿苍白的脸上略显的浮肿,毫无唇色,浸湿了的长发紧贴在耳边,呼吸微弱。
  浑身的衣服都湿了,露在外的小手脖子被冻得通红。
  两人上了岸后,关靖北一如既往相当的冷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可以如此地镇定。
  “快来人!”
  他低吼了声,让离这里最近的看守人员去叫医生。
  “夫人这是……溺水了……”来的人惊慌失措,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了。
  关靖北怒骂了声,“动作快点,通知管家。”
  他低头,拍了拍许愿渐渐发紫的小脸,神经的弦仿佛随时就要崩裂开,太阳穴两侧的筋脉一点点的清晰的凸出。
  透亮的光照下中,男人的俊脸愈发显得可怖,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大手几近颤抖地覆上她的脖颈,颈动脉生命迹象微弱。
  “愿愿,你不要有事……”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喉骨间溢出,缓缓慢慢地,每个字说得极其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