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拿什么把婚姻支撑下去。
拿爱情吗,笑话,我们要是有爱情的话,世上就没有杰克和露丝了。
她有很多话,但精神不足,懒得费尽心思开口。
“我会想方设法让你的手恢复到最佳,期间你乖乖配合,什么都不要想。”
欧南伸手替她把发拂到旁边,有摸了摸苍白的小脸,低喃:“至于你说的离婚,想也别想。”
“是不是还想拿什么人威胁,大白?沈之城还是姑妈的药方?”她冷嘲一笑,莫名来了精力。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讽刺地说,眸又深了几个度,“你要是这么想我的话,可以这么理解,为他们多考虑考虑。”
“我一生有两样视为生命的东西,一样是所有女孩都有的,另一样是这只画画的手,你毁掉一样,你的小情人毁掉另一样,现在都没有,你无法阻挡我。”
云逸依然闭着眼睛,吐出最后无情的话:“我丢失的会让别人以十倍的代价还回来。”
欧南只在意她所说的第一样东西,什么叫做毁掉。
若不是她躺在床上,他真想压她于床,逼问她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给的第一次。
可终究没有忍下心来,他只是笑得邪气,“十倍啊,第一次丢了,难不成你要以十次还给我?”
云逸不说话。
欧南忽然感觉失落,他心底是希望她可以继续反驳,那张犀利的小嘴,瞪大杏眸同他争辩。
连吵架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过了会,听到敲门声,得到应允后,两个保镖押着黎莉进来。
恰时听到云逸轻得不能再轻的话,“不离婚的话,我不介意死给你看。”
所有情绪都堵在胸口,欧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当做没听到,侧身淡淡问道:“怎么没把她绑着,万一跑了的话你们可担重罪。”
黑西装保镖笔挺着身子,鞠了一躬,“欧少放心,我们经过军队的训练,极其谨慎。”
欧南饶有兴致地低笑,莫振这小子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办事效率比以前更高了。
因为挣扎而披头散发的黎莉冷冷笑着:“阿南,你困我做什么,难道怀疑我害的你太太?”
“嗯,不是怀疑,是肯定。”他淡淡道,低眸慢条斯理地盯着云逸,“毕竟我只相信一个人说的话。”
黎莉的矛头瞬间就转头云逸身上,“张云逸,你昨晚陷害我,今天还想陷害吗?”
她被困着手脚不能自已,只能冷眼扫了目光,“我要是害你的话,事情突发后为什么要留在安源,等着被抓吗?”
云逸缓缓地掀起眸,眼底的一切无法用言语形容,是不屑,嘲弄,淡然。
她无心同对方辩解。
“你如果逃出安源,也会被我抓回来,不过那样就等于默认你想害人。”欧南挑了挑眉梢,“黎莉,你还是那么聪明。”
“呵——我是什么人,阿南你自己不清楚吗,还是说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心智。”
“你早不是当年的Lilith,许意的死是你一手造成,我哥和我都心知肚明。”
欧南的瞳倏地骤大,湛湛的黑眸好似淬了不见底的冰,“你现在最好收敛点,警告这种事我只做一次!”
云逸拿一只手支撑起半个身子,小脸荡漾无比灿烂的笑:“黎小姐也会画画吧,知道手拿不起画笔的滋味吗?”
黎莉的肩膀被两个男人制住,口吻却透着骨子里的傲气:“原来你手彻底废了,真是遗憾,从此美术圈再也听不到alice的名字。”
云逸抿了抿春,笑的弧度加深,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她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长身如玉站在旁边的欧南却一震。
“我也不需要你拿十倍的代价,毕竟你没有十只手。”云逸扬起脸,冰冷的视线锁定在那双白皙有抓痕的手上。
黎莉下意识把手背在后面,却被保镖紧紧箍住,她再也抑制不了情绪,脱口而出:“你敢动我下试试!”
云逸笑的弧度渐渐转了个弯,抬眸看向缄默不语的男人,认真问道:“欧大少,你说,我敢不敢动她?”
平淡如斯的语气没有内敛住笃定的意味,若不是那个娇下的身躯受着伤,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冲上来。
欧南未曾抬眸,语调不徐不疾:“遵循你的意见。”
云逸失笑,仿佛自我安慰似的,“也对,我就算敢,也没有能力,你不会帮我是不是?”
“你考虑好了。”他把提手将枕头放在她的后背,做好后淡淡道:“动过后我会保你官司。”
黎莉吓得面色如纸,不敢相信那句话是从男人口中说出。
他过去护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另一个女人忍心伤害她呢。
“阿南,你真的相信她所说的话吗,我真的没有推,是自己掉下去的。”黎莉恨恨道。
“莉莉,有因必有果,你伤了我太太,换做别人的话活不到开口。”
欧南像是淡淡陈述一件事情,抬起的眸始终看着床上的小女人,尽管她不曾拿眼对视。
尽管她现在恨他。
“阿远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他虽然恨我,但不会伤害。”黎莉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征求他的意见吗?”
他面无表情地道:“我拿个刀子还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顿了顿,深眸又暗了层,“顾深远对于许意的事情还没惩治你,不如一笔勾销?”
男人的视线终于淡淡扫了一眼,眼底的蕴意复杂说不清,可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什么。
抓住某个点的黎莉脑中迅速周转几圈,灵动一闪,“就算你太太要废我手,也要证据吧。”
“安源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拿出录像,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补充说。
整个气氛瞬间沉闷下去,欧南眯起漂亮的眸子,“我相信我太太说的话。”
“那也要旁人相信才可以,若真的是我推的,我甘愿废手。”
静静在旁边观戏的云逸忽然开口:“既然如此,你就去看录像,顺便把大白带给我,这段时间我只想和它在一起。”
“不行。”男人果断拒绝,“你现在很多事都不方便……”
“我可以按铃叫护士,欧南,你知道我现在情绪不好,不想见你。”
她都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不想见他。
他的身躯明显一震,喉间滚动出一个字:“好。”
门合上的瞬间,床上安静坐着的人,闭上眼睛。
大白是被李妈带来的,欧南想牵它时,因为认生死活不愿意。
下午南窗有不烈的眼光,照得刚刚好,病房的床足够大,大白趴在云逸旁边,时不时提起脑袋嗅几下。
“大白,你有没有欺负新来的两只猫咪?”云逸用左手顺着它的毛,温温静静的,“要好好相处。”
大白仰起无辜的小脸,咧开嘴——表示没欺负。
但唇角边沿明显的猫毛清晰可见……
云逸像是要讲秘密似的,微斜着身体,靠近大白的大耳朵,“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吗?”
大白瞪起茫然的黑眼睛。
“你是想问我难过的是不是手吗?”她苦涩地失笑,“我难过,他当着我的面,想保另一个女人平安。”
“就算他下定决心顺从我,我也不会废那个女人的手,因为——她要是走了,顾天那么小,她要是走了,欧南也会怪我……”
“等着看吧,大白,安源的录像绝对拿不出来。”
…
欧南一脸平静地问调查的人,“摄像头被什么人动过手脚?”
“是个黑客高手,改编了程序,我们……恢复不了,很抱歉。”
“好,我知道了。”
他倚在楼梯口处,眉头锁紧,似乎能从脑海里回忆云逸掉下去的情景。
十个阶梯,又经过碎瓷的摩擦,她当时护住头部和脸部,唯独忘记了手。
脱离保镖控制的黎莉缓缓走到他身后,凉薄一嘲:“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录像,并不代表你平安了。”他抬起湛湛的眸,疏离感较之平时更重。
黎莉似懂非懂地点头,低头扫了眼地面,“关于她受伤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给我说下过程。”
欧南说罢,转身向书房走去,后脚跟上的女人顺势带上了门,双手环胸笑道:“你问你太太不是更好吗,你很信任她。”
“对她来说是场噩梦。”男人皱了眉,“你到底说不说。”
“我的确是有意蓄谋想让云逸摔下去,但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黎莉无谓耸肩,“楼梯有昨晚你上楼的水渍,不小心的话很容易摔倒。当时她要跌下去时,抓住我的胳膊。”
本想一直缄默做个倾听的欧南眉头蹙得更紧,话凉了一层,“你推了吗?”
“没有,我以为她想拉我一起摔的,就挣脱了。”黎莉清净的五官露出憾意,“真的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
顿了顿又补充说:“就算我当时就被她拉着,还有机会抓扶手,抱歉没想太多。”
男人闭了闭眸,嗓音保持镇定的强调,“她是个谨慎的人,下楼的话一定会提防,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