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南推开小秘书热情的怀抱,脱下了衬衫,检查完左肩被啤酒瓶所导致的伤口,汩汩地冒血确实很吓人。
他沉声地命令:“报警,再去叫家庭医生……不对,还是把我送去医院。”
莫振疑惑,“家庭医生是专业的,不比医院差。”
“我刚才听到服务生说gentlemanAn,说明小青年应该和无渃有点关系。”
莫振好像明白了,“所以先去医院,再通知云逸?”
欧南黑沉着脸,“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
“……”莫振差点没在他头上冠上心机女表的头衔。
去的医院偏市中心,准确的说,是离云逸住的地方近。
莫振处理好青年的事情,才赶去医院报告,看到自己总裁肩上包扎的样子,叹了口气。
欧南的薄唇抿着,淡淡的弯了个弧度,“那几个青年呢?”
“目前在警局里,不过听他们说,确实和安先生有点关系,而且警察似乎也顾忌安先生的权势。”
“那就最好不过了。”欧南的笑意更深,“管他是什么关系,如果无渃护他们的话……早知道我应该怎么伤重点。”
莫振无语,自己的总裁掉了一地的节操,有抖M的倾向?
“通知云逸了吗?”
莫振摇头,“还没,刚从警局回来。”
“那就不要通知了,等着明天这件事上报吧。”
欧南眼神温温淡淡的,拿起手机翻开了facebook,他瞅了眼身侧站着的莫振,“你先回家,把那条蠢狗照顾好。”
大白的晚饭没有喂,估计饿得不行。
按人类年龄算的话应该是中年,饮食需要注意避免骨质疏松,欧南也不知自己怎么有心照顾一条狗,也许是他潜意识认为会在看到云逸。
第二天。
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欧南才刚醒,惺忪着朦胧的睡眼,削弱了俊脸的英气添上柔和。
护士第一眼看到这个东方男人被惊了惊,按捺住心脏的跳动,把药端过去,用标准的德文说:“先生,该换药了。”
欧南嗯了一声,下意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可真贪睡。
他解开两枚扣子,漫不经心地问:“昨天那事上日报了吗?”
自从昨天他被接到医院后,医生护士都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秘书而受伤,而且那几个青年也是出了名的混混,大家理所当然地一传十十传百了。
护士想了想,脸略红道:“按照您的秘书的要求上了报纸,惩治了那些仗势欺人的青年。”
“他们一直在这里横行霸道?”
“光是被揍得来我们医院的就不少。”护士带着崇拜的目光,“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他们仗着人多有人保护。”
欧南嗤笑了一声,鼻息间传来好闻的香草味儿,他低下眸,微微俯下身子的护士正替他换肩上的药。
门兀然推开了。
护士仍然具有职业素养不为所动地为他上药,又柔声地问:“先生,疼不疼?”
欧南没有回答,他目光的焦距全然落在了站在门口边的云逸身上。
云逸开门首先看到的便是年轻漂亮的护士,而她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柔和,虽然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但从背后看去很是暧昧。
云逸淡淡然地走了过去,瞥了眼他们:原来在换药。
她把手中的康乃馨放下,又去接了杯水,缓缓走到床边,“伤得怎么样?”
欧南伸出手,说了句:“正好有点渴。”伸手要去接杯子。
她却一愣,手一缩,冷声地道:“这是倒给我自己的,早上吃的甜品有些干……”
男人举起的手没有放下,勉强地自嘲一笑,“我还以为你专程跑来照顾我的,麻烦你担心了,我好得很呢。”
最后几个字不是咬牙切齿,反而是云淡风轻得让人发颤。
护士见此,便丢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跑去接了杯热水,递到男人跟前,“先生,口渴吗?”
欧南转过头,隔着水雾的眼眸透不出的失意,却是礼貌地笑:“谢谢。”
“不用谢,先生太客气了。”护士微微低着头,棕色的瞳眸散发光彩。
云逸淡淡一笑,“既然你都说你好得很,我也就没必要探望了。”
她说着便要离开,欧南不急不缓地喊住了她,“那警察局里的那几个人呢。”
她的脚步怔住。
欧南瞥了眼护士在自己肩上整理药物的手,绅士礼貌道:“麻烦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小姐说点事情。”
“不能等伤口处理好的吗?”护士皱眉,带着自己的坚持,“要是不按时换药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伤口感染,你昨天处理得又不是很及时。”
昨天他来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欧南知道外国女孩的性子,他正要耐心解释,云逸缓步走了过来,双手环着胸,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我等等吧,你换完药再说事。”
就这样,他没有继续坚持,心里带着暗暗的试探性。
护士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知道云逸的身份,她也没有太过避讳,手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
欧南坐直身子,余光若有若无地瞥着某处的小女人,他忽然发了坏心,故意往护士那边挪了挪。
护士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略显疑惑,她的心跳加速,用药也经不住手抖。
一直看窗外风景的云逸终于转过头,看到男人的黑色短发正在女护士的腰际。
她眯着眸,半是好笑半是嘲讽,直接用护士听不懂的中文说:“你是不是要贴着人家的波才善罢甘休啊。”
欧南不动神色,薄唇溢出几个字:“没办法,单身太久。”
顿了顿,他又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四年怎么过来的?”
“唔……找小姐呗。”云逸似笑非笑着,“不对,像你这样的男人根本不用找就有一大堆苍蝇飞过去。”
“嗯,我还娶了其中一只。”
“……”她略恼地瞪了一眼,不过很快摆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欧大少你娶我之前风流成性,娶我之后觉得要爱一辈子誓死做一个贞操男,这四年里你不会还为我洁身自好吧?”
“怎么会,男人都是下半个脑子思考的。”
她呵呵了一声,继而听到他颇为正经的话:“我又不是没有碰过其他姑娘的。”
“比如说呢。”
“左手姑娘,右手姑娘,都行,较之的话我更喜欢左手。”
“……”
她没有笑出声,看着他正儿八经始终为自己保持贞操而板着的俊颜,似乎心涩大过有趣。
护士茫然地看他们用中文对话,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又嘱咐几句:“千万不能碰水,先生要记住哦。”
欧南说了几遍我知道了,我记住了,但护士还是重复了三遍。
以至于她走了之后,云逸装模作样拿起桌上的棉签,颇有模仿能力地道:“千万不能碰水,先生要记住哦。”
顿了顿,她又说:“也不能再和左手姑娘约会,先生也要记住哦。”
她说话的语气不难听出嘲弄的意味,但酸不酸就更让人费脑了。
怪声怪调的样子倒是很像本地女孩的作风,欧南则是在脑中幻想他现在平安无事把她压在身下的情景,不要她苦着求饶不罢休。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云逸抿唇正要喝杯子里几乎凉掉的水,男人厉声地制止:“重新去倒,冷掉了也喝,你的胃受得住吗?”
她微微一愣,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特别浪漫甚至有些不解风情,不说情话连关切的话都这么生硬。
她执拗着脾气,硬生生把冷水喝掉了一半,“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欧南淡淡地一笑,“那几个安家的亲戚现在还在警局呆着呢,你现在在我面前硬了脾气?”
云逸轻咬着唇,没办法,被抓住把柄了,她声音放软,“你不打算放了他们?”
“放?我不是警察。”
“只要你说昨天在餐厅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他们就可以平安无事。”
欧南很是傲娇地瞥了眼她,把后背靠在床边,左肩的伤口被扯动疼了,他只是哼了一声,“那样做,我有好处吗。”
顿了顿,他煞有介事地道:“听说那几个青年已经闹事很多回了,居民都感到不满意,我正好来了为民除害也挺好的,不然他们仗着安家的势力又继续胡作非为。”
“你想要怎么样。”云逸微微蹙眉,感觉他提出的要求不会太好。
“不是我想要怎样,这是关于道德的问题,我不能因为个人私欲就放纵他们……”
“在你伤好之前我来照顾你?”
“成交,待会让他们出来。”
“……”云逸皱眉,“你不是说着不能因为个人私欲。”
欧南再次傲娇地瞥了眼,却再也在她面前装不出冷淡疏离的样子,“偶尔也有例外。”
他才没有那么自己说的地冠冕堂皇那么伟大。
什么道德,什么为民除害,他想要的,至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
莫振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掰开门缝偷偷看了眼。
他看到云逸后,打了个招呼,才对床上的男人报告:“总裁,警局那边的人已经放走了。”
“好。”欧南看着云逸,似笑非笑,“你答应要照顾我,可别说话不算话。”
“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男人的薄唇轻飘飘溢出两个字。
云逸心虚了。
四年前她答应过他不会离开烟城,但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