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除我之外,你没有其他男人了。”
他说得再肯定不过了,又缓缓地补充:“一个女人当了三个孩子的妈,碰到前夫的那里还能羞得跟小女孩,你觉得可能吗?”
“谁会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可是你为什么真的会扶我来洗手间呢。”
男人眼角带着慢条斯理的笑,探寻的视线直直地盯着镜子中反射的她,“你要是真是贞烈的妇女,连吻都不会给我吻。”
云逸顿了会,短短时间内已经斟酌好词句,“你要是认为我爱你所以来照顾你也行,或者只当我为了给托尔斯泰求情讨你欢心。”
“所以,你百依百顺就想让我放过他的表弟,嗯?”
他已经偏过头,直接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低低的音节拖了很长,半晌等不到她的回答便又说:“是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定似的,“是,而且拜托你不要多想,妇产科男医生多得是,摸女的也再正常不过,我现在照顾你没有别的意思。”
“好。”
欧南的眉眼一沉,“那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她抬头看着他俊美过分却戾气环绕的侧颜,后背抵着墙角一会,最终还是不声不吭地离开了。
欧南出来后,没有发现小女人的身影,只看到两个从医院带回来的看护。
他沉着脸问:“她人呢?”
护士回答:“安太太暂时回家里照顾孩子了,她让我们托话给你,如果……如果需要小姐伺候的话就通知她,还有今晚的晚饭……待会她会让人送过来。”
欧南不吭声,没有接受护士的搀扶,缓缓踱到床边,拿着杯子却没有递到嘴角。
隔着粗茧的手静静摩擦着杯沿,心中的怒气一点点地被燃尽,他没留神,杯子被捏碎了。
他们有时相处还算融洽但下一秒又能反目成仇。
欧南想起爷爷说过的话,他和云逸的命格相克,一个针尖一个麦芒,谁都能戳着谁的心,要是能天长地久,为露丝跳海的杰克都白死了。
欧老说完这句时,欧南轻飘飘地噎了一句,那您不也照样爱奶奶呢。
欧老当时愣了会神,眼角带着苍老的笑,说,是,我们争吵了一生,最后她走的时候不照样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为的也只是不想让我同她一起去了。
晚饭果真是被人送来了,比午饭更丰富,欧南没有幼稚到不吃饭闹腾的地步,再说他那么久没吃到她的独门厨艺,委屈了心也不能委屈胃。
莫振看了眼活在舌尖上的总裁,和他身上并不严重的伤,禁不住喟叹:“苦肉计使得好啊。”
欧南不说话,他要是使得好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里吃。
简单地在床上用餐,欧南瞥了眼旁边流口水的莫振,“你要是想吃,就一起,别看我。”
莫振忙凑了过去,挑了一勺子的泡菜豆腐汤,不客气地放嘴里尝着,“为什么我觉得这一盘有些像蕙兰做的呢。”
“她们两个好朋友,生活久了,做菜都差不多。”欧南淡定地道,“你那么久没喝这汤,谁做出来都一样。”
顿了顿,他又呛死人不偿命地道:“就像你很久不吃肉,偶尔把狗粮放嘴里嚼嚼,照样香死人。”
“……”莫振咽了咽口水,一副世态炎凉的凄惨,“那总裁你太久不碰女人,碰男人的话,是不是感觉也差不多?”
“……”
欧南睨着小秘书,郑重地放下筷子,“你今天胆子有点肥啊。”
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被呛几句,小秘书还非要还回去。
莫振也不扭捏,把勺子一放,也颇郑重地道:“我决定明天就去找蕙兰,然后把她追回来。”
“她不一定接受你。”欧南淡淡地道。
“为什么。”
“四年前她被你伤过心,又被两个男人带到酒店伤了身,你见到她也……”
欧南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他没留神所以把话说多说过了,再加上味蕾被麻醉,连脑子也跟着昏了。
他略微担心地看着小秘书,可能因为太惊讶以致莫振还没反应过来。
莫振的反射弧长了又长,字句在喉间打滚,良久才蹦出来:“伤了身?什么意思?”
长痛不如短痛,欧南索性说了明白,并且宽慰他,那两个男人已经被他让人去监狱里暗中给弄死了。
“蕙兰发生这些事……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莫振抑制不住嗓音的颤抖。
“你不是她什么人没必要告诉你,我不说是不想你陷得越来越深,但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去追,反正你和白合也有过,她也不算整洁,正好谁心里都不存顾虑。”
欧南看着压抑情绪的小秘书,平和道:“莫振,你没事吧。”
莫振摇摇头,说了句“我去静静心”就离开了。
他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正前来的无渃,垂着头并没有打招呼。
无渃面无表情,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只是一问:“怎么。”
莫振抬头盯着他,“蕙兰被轮这件事,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是。”
“就瞒着我……呵呵……”
无渃见他垂头要走,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淡淡陈述,“那件事后,她的脑子又受了刺激,所以就算你知道也没用。”
云逸和蕙兰来到不算大的奥地利,连欧南都没有找到人,更何况莫振。
莫振自嘲一笑,是啊他知道也没用,要怪就怪他当初一错毁一生。
无渃推门进了卧室,欧南正拿出笔记本在看本地的财经新闻。
他没有抬头似乎也猜到了是谁,薄唇扬起简单的弧度,“可以啊,短短几年让安家发展的这么快。”
“比不上你。”
“我说我怎么就找不到你们呢,原来在这里的势力庞大……呵。”
无渃装作没听到他讽刺的话,只淡淡地开门见山,“托尔斯泰,你打算怎么办。”
“要么死,要么,无期徒刑。”
“只有两个选择?”
欧南淡笑,合上笔记本,绕有所思地看着对方,“还有第三种,你和云逸离婚,把她让给我。”
“你觉得可能?”
“如果不可能我不会提出来。”欧南指了指供客的椅子,“坐下说吧,感觉我两能谈一宿。”
“只有这三种,是吗。”无渃抿唇,漫不经心地一笑。
也许还有其他。
欧南眯起漂亮的眸子,“你还有其他的想法。”
“孩子,三个孩子。”无渃在椅子上坐下,难得地翘了腿,潇洒的姿态散散漫漫,“你要她,她却不舍得三个孩子。”
“既然要她回到我身边,那孩子必然也是要带着的。”欧南不自觉的斟酌词句,“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要带三个娃娃?”
“不给吗?”
欧南握紧拳头,他事先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同无渃对视了几秒,他错开了视线,嘴角浮着嘲意的笑,“如果孩子是我的,你根本就没有抚养权,现在是我和你谈条件,主权在我。”
无渃淡笑,“什么时候我们反目快成仇了。”
“不至于。”欧南回了个差不多的笑,“交易而已,如果托尔斯泰出事的话,你在安家的地位肯定不稳,别说你愿不愿意,但是小云她也不会让你担事太多。”
云逸也许对无渃的感情不是爱,但不能说没有,生活四年他们不管有没有什么,她还是在乎他的。
欧南颇显无力,却打足了十分精神,他要女人也要孩子。
“我知道,这就要看她选择了。”无渃说着把玩着旁边水果盘里的刀,笑着,“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对付不了一个小孩呢。”
“自然是没防备。”
“是没防备?还是故意受伤?”
无渃说完这句已然起身,懒懒的一笑,“不说了,今晚我来给你守夜。”
欧南懂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云逸不来了。
他的眉宇间缠绕着戾气,却没有迸发出。
…
第二天早上,云逸过来送早饭,无渃顺势吃了些才去公司。
无渃上车后,她像从前一样送他,脸上大大的笑容很明媚。
坐在车里的男人抬手将她耳边的发撩起,嗓音隐着疲惫,“要是无聊的话把孩子也带来。”
“不会……我是说孩子带来的话太闹腾了。”云逸淡淡地陈述,带着不确定地问,“托尔斯泰怎么样了?”
“目前在警局里。”
“欧南要告他吗?”
“他……我也不知道,应该吧,谁知道。”
云逸细白的牙齿咬着唇,“他应该不会的,他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嗯,要我们离婚,他要追你。”无渃丝毫不隐瞒地道。
即便他不说,那个男人也会说的。
云逸愣了会神,无渃已经把车窗合上,车绝尘而去。
于他们十米高的楼上落地窗,一双男人漆黑的眸至始至终盯着他们,寒意环绕了全身。
欧南亲眼看到她的发被其他男人撩起。
心蓦地抽动了。
云逸去了卧室,把一个小的透明袋子递给了床上的男人。
她低着头,温温静静的道:“我把三宝的头发带来了,给你做DNA。”
欧南瞥了眼小袋子,不自觉地一笑,“我怎么知道这头发是不是她的。”
“我有必要骗你?”
云逸问完见他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深呼吸一口气,“算了,让她过来,你自己亲自取吧。”
“为什么拿三宝的。”
“唔……那两个男孩拔头发的话会疼……女孩的长发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