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凤国公给的条件,只有当上皇帝、独揽大权,才能娶丫头为妻。
每每想到娶妻的事,轩辕拓便是一脸认真,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是,我真的要当皇帝,只有继位君主,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和凤家。”
说到保护的时候,突然从他眼神中读出一分呵护,像是爱意却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
他不是喜欢男子么,对着她的时候,怎么会传出这么热烈的眼神呢?
一个晃神,凤轻收回了视线,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凤家家大业大,哪需要你的保护?我也是,如今有了卿舍,便算是独立的人了,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这算是拒绝么?
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轩辕拓想不明白,思虑了许久,才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她一定是想起了以前的感情,所以有些害羞吧?
如此想罢,他才释然一笑,复将冰毛巾盖在额上,慢慢躺了回去:“我知道你自强,但也不妨碍我保护你呀,多一个人保护,便多一分安全嘛。”
这句话就像是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想限制我对你的感情呀,毕竟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自由吧?
如此听着,凤轻忽觉一分内疚。
这是第一个对她有好感的男子,从今至古,她是这样以为的。
其实喜欢她的男子不在少数,对她有好感的更是不计其数。学生时代的男生都不善于表达,社会上的男人又比较喜欢暗示,她是个出了名的情商低,自然一样也看不懂,只能将他们的情感置之不顾,伤害了许多一片诚心的人。
以她的低情商,自然也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一时间没了主意,只是一心内疚。
他喜欢她,她却不能接受他,总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心理。
既然内疚,就做一些事情弥补吧?
想罢,凤轻起身上前,从被子里拿出他的手。
没想到她会直接伸进被子,即便穿着衣裳,轩辕拓亦是紧张到了极点。她要做什么,终于接受他了么,这是在暗示什么?
就这么一刻,脑中浮现许多场景,想得只觉脑子不够用了,轩辕拓还是猜不透女人的心思。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后悔不足够了解她,早知会发生这种事情,应该问一问女子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手乖乖地跟了她出去,下意识往胸前移了过去。
凤轻不觉,坐在床沿上,将他的大手手心朝上放好,才说道:“你别动,我给你把把脉。”
原来只是把脉……虽然如此,轩辕拓的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地乱跳,三年以来这是第二次她主动的肢体接触吧?
记得第一次肢体接触,是她哥俩好地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虽然也紧张万分,但那毕竟是隔着衣裳的。
如今的把脉,她的手没有隔着任何东西,指尖在他的手腕间点来点去,仿佛一阵阵酥人的小雷电,每一下都电得他全身麻麻的。
这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好像飞翔于云端,飘飘然忘了自己是谁、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轩辕拓摆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嘴角不停地上扬、上扬,直接扬不上去,猛地一抽,筋就抽出了。
“啊、啊、啊!”轩辕拓抽着嘴角,吃痛地喊了几声,一脸的享受改为一脸痛苦。
见他一副踩屎的表情,凤轻瞧着一愣,连忙收回把脉的手:“怎么了,指甲刮疼你了?”
“不……不是,嘴嘴嘴……嘴角抽着了……”轩辕拓艰难地回答道。
原来是嘴角抽着了,凤轻点了点头,伸手想帮他揉揉嘴角,手在半空忽而停住:“我给你把脉,手一直停在手腕,你的嘴角怎么会抽着?”
手腕离嘴角那么远,还能有神经连着?
说起这个,轩辕拓便是脸颊一红,若是直说那种麻酥酥的感觉,难免会害羞,便避而不答:“快,赶紧帮我揉一下,疼死了。”
看起来是真的抽住了,凤轻应了一声,伸手帮他揉了揉。
又是直接的肢体接触,轩辕拓再一次飘飘然,嘴角又是猛地一抽:“啊、啊、啊!”
“又怎么了?”凤轻吓了一跳,这下才开始担心,怎么越揉越抽着了呢?是不是有什么神经问题啊?
血气方刚的一个大男孩,哪会有什么神经问题?
就是脑子太会想,一旦肢体接触,便是各种飘飘然成仙。
轩辕拓明白自己的毛病,只觉满心无奈,拂了拂手像是示意:“好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代替了她的手,给自己揉了揉嘴角,终于缓和了一分。
怎么她揉没用,他一揉就好了,是在嫌弃她的手法不行么?
总觉得是自己害得他嘴角抽筋,如今又被他嫌弃手法,凤轻更是内疚不已:“我看了一下你的脉象,也观察了你的面色,病得挺严重的,光是服药还不行。”说着,起身来到书案,才问道,“药是你自己配的吗?”
轩辕拓点了点头,一手捂着嘴角,另一手往被子里一缩,将药方熟练地报了一遍。
凤轻一边记着,一边研究,往药方里又添了几味药:“你瞧瞧我配的药方,是不是比你的更治本一些?”
原以为她还要请教师父,没想到自己写出了药方,轩辕拓接来一看,不由眼前一亮:“你连风寒药都懂,瑾侯都已经教过了?”
说起楚瑜,她便是一脸不屑:“教个屁,他屁都没教,这些是本郡主自己的本事!”
从来不知道她有医术方面的本事,以前也没觉得她有医学天赋,是这三年学会的么?
医者会的活动时,他见识过她的医术,虽是通过口口相传,但大约知道她的能力,不过尔尔。
或许是出了人命的缘故,他们便将她的能力看扁了,因此口口相传时,说她医术欠佳。
如今一看药方,虽然只是简单的风寒药,但开药的能力不容小视,内行人一看便知她对药材研究颇深。
那些口口相传的,果真是一帮没有眼力的人,真想将药方甩到他们脸上,让他们看看丫头的真本事。可惜那些不过市井野民,事情过了,人便找不到了。
轩辕拓细细地看了几遍,又斟酌了一番,才点了点头:“你加的几味药,单拎出来都是多此一举,配在一起却有暖身的奇效,果然更好一些。”
他也算医学界的强者,能得到他的夸赞,凤轻自然欣喜:“既然如此,下一次喝药就用这个药方吧。另外,我从脉象得知,你虽然身子强壮,抵抗力却不强。我知道几种药膳,可以和风寒药并用,可以有效改善你的体虚体征。”
一听药膳,轩辕拓惊喜一笑:“你的意思,要给我做饭吃?”
药膳算是饭么?
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饭吧。
如此想罢,凤轻点了点头。
“真的么?”轩辕拓更是惊喜,憔悴的面容一去,剩下的只有红光满面,“太好了,那我马上让厨房准备准备,配合你做药膳。”
话落,又觉得不妥,便转言道:“不对,你怀着身孕,又在孕吐时期,兴许受不了厨房的气味。这样吧,我让人把厨具搬到这里来,我陪着你一起做。”
原是陪伴的意思,凤轻却理解为防备。
这些大人物总是这样,以免有人下毒,自己亲眼看着才最放心。
既然他有心防备,凤轻自然不会拒绝,随即点了点头:“好的,药膳就在这里做。”
没过多久,厨房的下人便拿了一干厨具进来,依次有序地摆放整齐。
为了一个二人世界,轩辕拓决定亲自帮厨,悄悄给了下人一个手势。
下人们会意,恭敬地退了下去,退到一半,却被凤轻叫住:“你们都不必走,本郡主需要几个帮厨。”
毕竟她是内定的陌王妃,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下人们自然不敢忤逆,停在半路询问似地看了看主子。
轩辕拓也是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像是刻意在防备什么,只好为难地一笑:“有我给你帮厨不就够了,这些下人也不懂药材、配药,最后只能越帮越忙。”
“你是病人,好好躺着吧。”凤轻淡淡回了一句,并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指向一名下人,“由你伺候陌王殿下,保证他好好躺着,不要下床乱走。”
那名下人一惊,既不敢冒犯了主子,又不敢不听主子妃的话,只能低着头怯怯懦懦。
轩辕拓见状,又是一脸为难:“他只是厨房的下人,又不是我近身的侍候,怎么能……”
话还没有讲完,凤轻已经开工,下意识截断了他的话:“厨房的下人怎么了,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伺候得好,调到近身侍候也行。人在仕途,总要给人一个机会嘛!”
下人伺候主子,也叫做仕途?
轩辕拓斗嘴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那名下人自然欣喜若狂,有机会近身侍候最好,虽然风险更高了一点,但月钱是帮厨的二十倍不止呀!
“多谢王爷赏脸、多谢三郡主提携,奴才一定感恩戴德,做好近身侍候的事!”下人磕了几个响头,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其余下人有的眼红,有的羡慕,总之一个个都想被提携。
见凤轻有这个权利,也愿意给人机会,他们自然上前巴结讨好,一个个都想跟她套近乎。
轩辕拓原想接近一些,制造一点二人世界的浪漫,却被这一堆下人隔着,只能恨恨地回了床上。
做药膳期间,除了传来一股药膳的气味,还时不时地传来一声声讨好。诸如“郡主的手艺真好”、“郡主懂得真多”,只要能夸赞凤轻的地方,他们可谓拍尽马屁。
轩辕拓不屑地一扯嘴角,平时倒没看出这些个人心机那么重,竟敢抢他的位置,等丫头一走,马上叫他们扫地出门!
药膳的事情立马传来,谁都说三郡主为了陌王,做尽了照顾的事,却不知轩辕拓心底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