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一个入赘的孬种姐夫,居然扬言要杀了她?
别瞧他现在耀武扬威的样子,平时面对凤菱、面对凤国公、面对燕王,不知谄媚成什么样。他对凤家的恐惧,哪怕是宅子里一条虫子,都能将他吓得一身冷汗。如今真是长本事了,不仅敢绑架凤家的继承人,还敢杀了她?
若不说杀字,凤轻倒愿意相信他豁出去了,可一说杀字,一切都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凤轻噗嗤一笑,懒得主动挣脱手上的绳子,眼神一个示意:“你没有那个胆子,这一点任谁都看得出来。快把本郡主松开,安全地送回去,这事便既往不咎。”
她倒大气,语气中却尽是嘲讽。
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季墨早就受够了,冷冷一步接近,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将你绑来,又将你送回去,当我是傻子么?”
瞧着匕首锋利,凤轻有些心慌,面上却故作镇定:“拿得起、放得下便是大男子的作为,绑过来再送回去,才显得你有男子汉气概,不是么?”
才学不行,口齿倒是伶俐得很。
这种洗脑式的劝说,季墨根本听不进去,举起匕首在她的手臂上划了一下,割破了衣裳,也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嘶。”感觉到痛意,凤轻秀眉一蹙,转而瞧了手臂一眼,着实一惊。
只见一条小拇指长短的血痕,虽然割得不深,却挨到了静脉,点点淌出鲜血,痛意不言而喻。
这个孬种,平日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今日竟敢来真的?
“你……”凤轻闷哼了一声,神情一时把控不住,将心底的惧色全部表现出来,“我都愿意放你一马了,你怎么还敢伤我?若是爷爷和长姊知道这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你还想活命吗?”
瞧着匕首上的血迹,不偏不倚刚刚好在中间,季墨得意一笑,笑声阴冷而恐怖:“我季墨的命还长着呢,少拿老爷子和婆娘来威胁我。”
如果没记错,他从来不唤凤菱为婆娘。
古代有称妻子为婆娘的,可那都是村里的称呼。村里的媳妇干农活,小脸晒得黝黑、双手的皮肤亦是十分粗糙,比同样年纪的女子显老,所以管叫婆娘。
凤菱这个姐姐还算细心、体贴,虽是领养的关系,但也算自家人,凤轻自然愤愤不平:“长姊身为大家闺秀,从小娇生惯养,却被你称作婆娘,你当她是村姑么?”
提起那个仗势欺人的妻子,季墨便是一肚子怨气:“说她是婆娘,已经抬举了她,就凭她这领养的假小姐身份,也配做我季墨的妻子?说不定哪日就被凤家抛弃了,净身出户、身无分文,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现在的她,身边有太多同事、朋友被男人负心。每每看见她们哭,或是看见负心的坏男人,凤轻便是一腔怒意:“再怎么说,她也为你生了一个孩子,你知道女子生育有多辛苦吗,你就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说起这个,季墨更是不屑:“生育能有多辛苦,天天躺着养着宠着,十个月把孩子生下来就完事了。真正辛苦的是我们男子,日日照看着、宠溺着,稍稍有一点做不好了,便要这个辱那个骂,做个月子还要我伺候着,当我是月嫂吗?”
做为医生,特别是在产科工作过的医生,最讨厌的就是听到一些不负责任的男人,说出这样欺人太甚的话。
如果在现代,她一定要带他去体验一下孕妇分娩之痛,不然男人不可能体会到女人的痛苦。
十月怀胎,不仅要承受分娩之痛,还有十个月的浑身难受、坐立不安、睡梦梦魇。爱吃的东西不能随便吃,爱玩的地方不能随便去,一切吃喝玩乐都要有节制。而这十个月的辛苦,就是为了给他们生下一个共同的孩子。
既然是共同的孩子,自然是共同照顾、共同抚养,不管孕时还是孕后,都要肩负起男人的责任。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各种怨言,这还算是男人、还算是孩子的父亲吗?父亲若这么好做,岂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孩子的父亲?
这些话,凤轻并不想说,对牛弹琴,一点意义也没有。
当务之急,还是离开这个地下室,赶紧回到凤家,不然不知道这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情。
正想着,季墨突然俯下身子,用打量的眼光瞧了瞧她的小嘴,一边点头一边评价着:“樱桃小嘴长得确实不错,比凤菱那婆娘好看多了,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味道?!
凤轻惊了一惊,脑子一阵短路,瞧着他徐徐而来的香肠嘴,连忙躲了躲:“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他面色一变,用极冷的语调威胁道:“别说话,乖乖的,下一刀直接划脸!”
划脸?
好不容易得了一张绝世容颜,若是被划了几刀、留了伤疤……听说在古代,不管长得好不好看,只要有一点伤疤便会被定义为丑。
现代的她虽然不算大美人,但也不是丑女,女子天性爱美,被人诋毁成丑不管古今都是奇耻大辱!
一听划脸,凤轻的脸色一僵,动作也跟着一顿。
瞧着听话的羔羊,季墨得逞一笑,暧昧地托起她的下巴,悠悠夸赞了一句:“对,这才乖,才像我的小姨子。”说话间,再次徐徐靠近。
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有意让她更加紧张害怕,整整一刻钟,他还是没吻上来。
凤轻欲哭无泪,想躲却不敢躲,只能颤着小身板。忽而灵光一现,连忙说道:“只尝味道多没意思,姐夫就不想玩一点浪漫的?”
浪漫的?季墨动作一顿,退了一步,挑眉一笑:“你倒说说,怎么个浪漫法?”
凤轻跟着一笑,眼神示意了一番。
季墨会意,笑着附耳过来。感受到她一阵气息,伴着点点梨花清香,他顿时被融化,享受地合上双眼。
“再靠近一些。”凤轻妩媚一句。
她的眼神娇媚,声音更是温柔,一下子酥了季墨的骨头。这一刻,仿佛被她的美色征服,季墨分外听话,乖乖地靠了过去。
趁他松懈,凤轻卯足了劲猛地一咬,尝到齿间一阵血腥味,才松开了嘴,呸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啊!”季墨吃痛一退,捂了捂受伤的耳朵,动辄一下便是剧痛不已。
这时,凤轻已经挣开绳子,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狠狠给了他临门一脚,才一路小跑出去,还不忘得意洋洋:“哈哈哈,你这个蠢货,跟本郡主斗,再等一百年吧!”
“啊!”季墨发出一阵浑厚而粗壮的叫声,伴着撕心裂肺的痛意,宝贝地捂住受伤的下身,痛得近乎昏厥过去。
这是女子难以理解的痛苦,凤轻自然不理会,自顾自地逃离出去。
刚走几步,便见门口进来几个彪形大汉,齐齐拦住了去路:“郡主请留步。”
凤轻大惊,一时刹不出车,差点撞在彪形大汉身上。下意识一躲,一不留神便摔了一跤,也吃痛喊了一声。
见主子捂着下身、一脸痛苦,彪形大汉们齐齐一惊,派了一个代表过去解救主子:“外头就有药铺,奴才带姑爷去看一看吧?”
“快快快……”季墨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狰狞着面目点了点头,瞧了罪魁祸首一眼,还不忘吩咐,“将这个贱人给我吊起来,再准备一个鞭子!”说罢,便被扶了出去。
凤轻见状一笑,再看彪形大汉,又是失色,下意识步步后退:“各位大哥,咱们有话好说。我家金银最多,只要你们放了我,想要多少便拿多少,好么?”
这些都是忠仆,从前就跟着主子,自然不受引诱。两人拦着,一人去拿了绳子和鞭子。
“怎么还来真的呢?”凤轻讨好地一笑,退着退着便靠在了墙上,再也无路可退,“凤家的财富,你们肯定听说过,我的许诺也是真的,只要你们放了我。”
她接着引诱,他们依旧不为所动,作势便要绑人。
凤轻一惊,伸手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怀中的口袋。可惜她是睡觉时被绑过来的,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发饰也都卸干净了。
如今全身上下,就只有寝衣值钱,总不能拿寝衣做抵押吧?
自有了身孕,便没有练手,也不知近身格斗术还管不管用。不管如何,只能试一试了!
凤轻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卯足了力气,趁着彪形大汉不备,迅速一阵出拳!
记得上一次动手,是在皇宫的醉心池旁。那时候刚刚附在这个身体上,尚不适应这个身体的笨拙,出拳也不能干脆利落。
如今却不同了,她早已习惯了这个身体,一招一式自然熟练许多。只是拖着怀孕的身子,身手并不是那么敏捷,反应也没有以前那么快了。
出乎意料,彪形大汉不仅长得健壮,身手亦是出奇的好,没几招便将凤轻制服。
“哎呀……”凤轻再一次泄气,又是讨好一笑,“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把我的寝衣拿去做抵押,反正内衬外搭有两条,到时候拿着寝衣上门要银子,我肯定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
他们却充耳不闻,五花大绑了一番,才将她吊了上去。
以前看电视,总羡慕演员们吊威亚,如今自己一吊,便觉腹部一阵不舒服,跟着全身都难受起来。
“哎呀……哎呀……轻点儿。”凤轻狼狈地说着,打从穿越到了古代,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想想一会儿还要受鞭刑,她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原以为季墨受伤,起码要三个时辰才能回来,没想到两炷香的工夫,他便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见他这个样子,凤轻是想笑却笑不出来。
瞧出了她的笑意,他更是怒不可遏,取过鞭子,狠狠地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