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溪在警局门口想了一会儿,就重重地呼吸吐气后走回工作岗位,一回去,就有同事通报:队长让你去办公事一趟。
  闫溪一副死定了的表情,走在办公事的路上就像是走在刑场上一样沉重。
  “小溪。”萧贺楠将视线从办公桌上的文件转移到闫溪身上。
  “队长!”闫溪霎时昂首挺胸,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萧贺楠点点头,轻声说:“坐吧。”
  闫溪乖乖地坐下。
  萧贺楠思考了片刻,一手玩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枪法有长进。”
  闫溪的心咯噔一声,险些从椅子上无力地滑下去,她干笑地无力解释道:“人的潜力是被逼出来的。”
  理由无法让人推敲。萧贺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捏皱的纸条,前后翻转打量:“你认识这张纸吗?”
  闫溪这会儿再也把持不住了,完全虚脱地滑在地上,又重新爬起来站直身,闭上眼睛,尴尬地说:“队长,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杀的,案子也结了……”
  “凶手却依旧在外面逍遥法外?”萧贺楠拍桌子,怒视着闫溪。
  闫溪自知理亏,自觉地交出配件。
  萧贺楠看着闫溪一气呵成的动作,不解地问:“你要干嘛?”
  “我知道的,拘留。”闫溪明白做了伪证是何等的大事,而且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拿回去!”萧贺楠冷叱道:“下不为例,我要你把这个真凶找出来!”如果萧贺楠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杀了沃尔德的男人是蔚雪岩最得力的手下:萧莫笙。
  闫溪大喜,哪顾得上这个真凶是什么人物,立马答应。
  萧贺楠眼底一闪狡邪,把纸条扔给闫溪,宽容地说:“限你一年如何?”一年都觉得太看得起闫溪了。
  “不用不用,给我三个月就好!”闫溪哪敢这么厚颜无耻啊。
  “下去吧。”萧贺楠很满意地重新埋头批文件。
  闫溪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纸条,重新拿回配件,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一出来,她就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瞪着这张纸条。
  萧莫笙其实早有准备,拿走闫溪的配枪,借刀杀人的地步是绝对的悄无声息,要不是闫溪走回房间去换衣服发现枪下留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萧莫笙简洁的几句话,话中写到:死者眉心所中该枪弹,好自为之。
  当时闫溪气愤的想再死者身上多开几个洞,要不是凌青拦下,闫溪真会发狂!这男人借刀杀人还这么有恃无恐,真是气死人了!更可恶的是,人家还给你一个心里准备,让你知道他就是借刀杀人怎么着,你就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事后想一想这男人还真是他们一队的,至少这样他自己可以成功地洗清罪名,又可以撇去凌青的嫌疑,更重要的是让闫溪立大功啊!经过调查,死在她家厨房的那个死者可是二十年前满世界通缉的杀手呀,如今居然被闫溪“杀了”,你说上级会怎么看好她?这招还真是一箭射了多只雕,完全做到自己不出面,弄死一堆人的本事。
  闫溪一想到自己被上级夸赞的场景,原本愤怒的小宇宙又开始乐呵呵地亲吻这张纸条。
  “朋友一生一起走,一声朋友你会……”
  “喂?”闫溪离开萧贺楠的办公室,这才掏出吵闹的手机,接下话道。
  “啊!小溪!你和凌子都没事儿吧?”电话那头是程欢忙不迭的焦急。
  闫溪嫌弃地把手机拿开自己的耳朵,以免程欢的惊呼声震坏了自己的耳膜,她淡定地说:“安了,我们都没事儿,而且,嘻嘻,我还受表彰呢!”如果萧队长不举报自己做伪证的话,不出意外下午就会有上级的长官过来表彰她了!吼吼,想到这件事情,闫溪又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这样啊,我和贝子看到新闻都吓死了!”程欢拍拍受惊的胸脯,对身旁同样紧张的勒贝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都相安无事呢!
  勒贝也会心地一笑。
  “嗯!所以你们晚上就赶紧地摆上一桌酒席,好好的庆祝我的升职吧!”闫溪非常的异想天开,以为杀了一个过气的国际杀手就可以升官发财啊?也不想想黑道上的人知道了沃尔德被你这么一个小小警员杀了,自己的危险会是零么?
  “好呢!”程欢欢喜地挂掉电话,激动地对勒贝说:“哈哈!我就知道有小溪的地方就是没有危险的!”
  勒贝莞尔一笑,天真地双手合十,仰望天空说:“只要她们平安就好了!”
  “嗯!”程欢吸完最后一口奶茶后就走到花园圆盘旁边的垃圾箱,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去后看了看手表说:“贝子,今天阿伟说要我好好打扮一下去见他的家人呢,快点,我们赶紧去买衣服!”
  刚才她们两个勾肩搭背地走在大街上,突然看见有一家店铺里的电视上播放着当地晨间新闻,看到首条新闻竟然是闫溪和凌青的,还说什么死者是二十年前全世界通缉的金牌杀手,都要把她们俩的小心脏吓得吐出来了!赶紧地买两杯奶茶来到花园圆盘上坐着,用手机调查了一下这则新闻的前因后果,确认真的是她们所认识的闫溪和凌青,赶紧地打电话问过去,首先她们打了凌青的电话,接通了不到半秒钟就被挂断了,她们更急了,立刻打电话给程欢,没想到电话一直嘟嘟嘟,过了很久才接到程欢的声音。
  如今已经证实了情况,程欢这才想起来此次出来逛街的目的:买衣服啊!总不能穿着地摊货和便宜货去蔚嘉伟的家里吧?人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什么的,豪门知道么,穿的那么寒酸,人家会怎么笑话?
  勒贝哧哧地笑了一声也走过去把喝不完的奶茶扔进垃圾箱,一副小题大做的模样,揶揄地说道:“你呀,怎么像是丑媳妇见婆婆一样?哦,不对,是比这个还夸张呢!”
  “去去去,家长这关很重要的好不好?成败与否关键在此一举了!”程欢拉起包包,一双鄙夷的眼神白了幸灾乐祸的勒贝一眼,拽着她的手臂,又开始心情美好地逛街。
  勒贝沉默地看着一脸幸福的程欢,心中那是满满的祝福啊!
  两人一起逛了北街,南街,这还不够,程欢一定要勒贝再去西街,东门那里去看看,几乎把整个市区的商店都逛了一遍,这一整个上午下午的时间都花在了程欢买衣服上,勒贝则是一直在程欢的面前充当审判者,觉得好看,她只要点点头,程欢便不管有多贵都咬咬牙把那件衣服给买下来!勒贝只要皱眉,或是摇头,程欢就算很喜欢这件衣服也不会买下!
  这就是相信朋友,谁让勒贝在大学期间是学时尚设计的呢,当过造型师和设计师,还拿过大奖呢!最后脑袋被驴给踢了,选择当了一名幼师,说什么面对单纯童真的小孩子,看到他们无邪的笑脸就能够洗涤成年人心中的邪念,我说,勒贝现在不邪恶了吗?外表看上去是很无害,可是谁又知道她的内心呢!
  已至傍晚黄昏,程欢总算有点良心,带着勒贝去餐厅吃了午餐。
  【8500字】
  已至傍晚黄昏,程欢总算有点良心,带着勒贝去餐厅吃了午餐。
  勒贝一见到食物上架,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地把食物塞进自己的嘴里,而程欢一脸幸福地看着勒贝吃东西,自己似乎没有半点要动碗筷的样子。
  “你不吃吗?”勒贝吃到七分饱才发现对面的程欢没有动过任何食物。
  程欢吃笑地摇摇头,天真浪漫地双手合十抵在下颚,说:“我要去未来婆婆那儿吃个够!”程欢是这么想的,先饿着,然后到了蔚家吃饭时什么都是美味的,嘴不挑食才有人爱啊!
  勒贝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再管理程欢的那点小心思,继续舀着碗中的汤羹。
  程欢看了看手表,都已经下午近六点了,她赶紧收拾好战利品,匆匆站起身说:“贝子,我要回去梳妆打扮了,你要有什么事记得打给我,还有和小溪说一声,我要去见未来婆婆,你们就自己庆祝吧!”
  “喂……!”勒贝还未开口一句,程欢便匆匆地走出餐厅,这时一直在柜台盯着她们的老板走过来,恭敬地说:“小姐,您看这桌的钱……?”
  七百块!勒贝都想后悔地把吃的全吐出来!程欢,说好的你请客呢?你要走也要把钱付账了再走吧?勒贝可怜地望着这一桌酒菜,美味是美味,还有很多都没吃完呢,可是一桌就七百块,杀猪啊?她没那么多钱啊。
  “你看这个我能打包带走吗?”勒贝尴尬地说。
  老板娘首先是怔愕了三秒钟,又重新露出友善的笑脸说:“当然可以!”
  实则老板娘在心里嘀咕着:没钱还来餐厅吃什么吃?早看你们穿着寒酸没什么大钱,居然有人还临阵脱逃了!
  “那我打个电话。”勒贝尴尬地掏出手机,按下凌青的号码。
  这回凌青接电话的速度有点儿神速,而且接通电话就是低语埋怨:“贝子,你们刚才打给我不好意思啊,被蔚雪岩给挂断了!”
  “蔚雪岩?”勒贝本来想打电话找凌青出来救急,没想到她和蔚雪岩正在忙?
  “嗯,不太好说,你在哪儿,能来蔚家一趟吗?”凌青低语求救,躲在蔚雪岩房间的厕所里暗自叫苦。
  “找你?”勒贝扯扯嘴角说:“凌子,我还想请你过来帮我呢!”
  “你怎么了?”凌青蹙眉询问,这会儿把逃出去的想法全都抛开了。
  “欢子说好请我吃饭的,结果她没付账,我身上没有带太多的钱,我还想问你能来豪客爽这儿一趟吗?”勒贝无力地说,自从凌青当上了秘书,就非常的有钱,虽然每月要去医院帮陈嫂付药费和住费,可是她的工资每个月都在涨,这不都把月工资提升到一万了,这是什么好老板啊,她也要去当秘书!当然,程欢是和凌青一起进去的,没有理由凌青涨工资,她不涨,这样子也说不过去,所以程欢是她们几个当中最富有的,其次是凌青,再来就是闫溪,后来才轮到每个月工资总是稳定两千的勒贝。
  “豪客爽?那你给我等着,我去解救你。”凌青这会儿又重新迸发出希望的目光,故意把声音放大,兴冲冲地走出来。
  蔚雪岩正坐在沙发上审理文件,他听闻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便分神地抬眸看过去。
  只见凌青心情大好地走到蔚雪岩的面前,笑眯眯地说“蔚雪岩,能和你商量个事儿吗?”
  蔚雪岩瞥见凌青手中紧紧拽着手机,微笑着淡淡说道:“手机没收,对胎儿不好。”
  凌青抬起手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诺基亚,很舍不得地撇撇嘴说:“没收了你就可以答应我一个事儿吗?”
  蔚雪岩轻轻一挑眉,合上手中的文件,浅笑道:“说说看。”
  “贝子,”凌青直直地站在蔚雪岩的面前,像个乖巧的小学生对着一位老师一样,她说:“你看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现在有点事儿需要我这位朋友去帮忙,我可以出去吗?”
  凌青真的很不想呆在蔚家,这里太大了,很有压迫感。而且她都不知道蔚雪岩带她来蔚家的目的是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这么狼狈的见家长,这让她很无措,能逃就逃吧,不管是什么理由或是借口,只要不呆在这儿就好了。
  “可以。”蔚雪岩淡淡地说,看到凌青眉目间的雀跃,他自己的心中也有一丝丝的甜。
  “不过,我陪你去。”蔚雪岩一张无邪的俊颜上流露出对妻子的那份关爱,看得凌青心脏漏半拍。
  蔚雪岩,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的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人,本来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本该属于我俩的平行线,为何交错在一起了?凌青心里苦涩地想着,不知不觉就被蔚雪岩牵着自己的手走出他的卧室。
  “大少爷,你们这是要出去呢?”在餐桌前摆放碗筷的女仆见蔚雪岩牵着凌青往门口走去,好心地提醒道:“二少爷也快回来,我们都准备好晚餐了。”
  蔚雪岩停步,转过身看向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浅浅地笑着解释道:“出去办点事。吴嫂,待会儿我妈下来后你告诉她一声我不回来了。”
  “噢,好的。”吴嫂识趣地点点头,又走进厨房把晚餐要上的菜给端出来。
  蔚雪岩打开门,却发现自己的弟弟准备按门铃。
  蔚嘉伟身旁还勾着一位美丽的女士。
  “欢子?”凌青一直在蔚雪岩的身后,看到蔚嘉伟身旁的女人,不禁惊喜地走上前来。
  是听勒贝说过程欢会来蔚家,只不过凌青没想到她不是来救她的,而是以蔚嘉伟的女伴来这里的,而且程欢看到凌青也是很惊讶,这说明了她也不知道她在这里。
  蔚嘉伟淡淡地瞥了一眼蔚雪岩身前的女人,又淡淡地转向自己的哥哥,一贯的吊儿郎当地说:“你们这是要走呢?”
  蔚雪岩点点头。
  凌青这才想起来勒贝被这丫头给丢在餐厅呢!她微微蹙眉,严肃道:“欢子,你可知罪?”
  “嗯?什么罪?”程欢表示自己不理解。
  “汗,你还真是一根筋。”凌青拍了拍她的额头,说:“以后再找你算账,我先走咯,你和蔚总是不是来见家长的?好好加油!”
  蔚嘉伟微微蹙眉,不悦地说:“不是我哥带你来见家长吗?”
  蔚雪岩淡淡地笑道:“临时改变计划,你和程欢见爸妈也行。”
  “什么!”蔚嘉伟惊恐道。不是吧,他是因为蔚雪岩要把凌青带回家给爸妈瞅瞅,他深怕父母会把下一个目标转到自己,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叫上程欢的!
  “呵呵,没时间了,欢子你好好的!蔚总,你可要多照顾欢子噢,走了!”凌青帮程欢整了整小礼服上胸前的那朵粉色玫瑰,没有意识地牵起身后蔚雪岩的手走出去。
  蔚雪岩低头看着两只手牵在一起,这感觉非常好!他又微笑地看着凌青的脸蛋,笑意便更深了。
  直到蔚雪岩和凌青来到车库,凌青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吃蔚雪岩的豆腐,而且这男人看过去好像很乐意被她吃豆腐?凌青赶紧甩开他的手,尴尬地问:“蔚雪岩,你不介意吧,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蔚雪岩走到自己的车前,替她打开车门,儒雅地说:“上车吧。”
  “噢。”凌青羞涩地钻进车内,因为心里面都在想着自己刚才都在牵着他的手呢,一时失神便撞到了车顶。
  伴随着凌青一声惨叫。
  蔚雪岩露出笑容,伸出手帮她揉揉受伤的额头,宠溺地说:“凌青,你快为人母了,怎么还像一个孩子?”
  凌青刷红了一张脸,赶紧逃开蔚雪岩的手,不做任何回应便钻进车内,乖乖地坐好,双手放在两膝上。
  蔚雪岩微微摇摇头,帮她关上车门,自己便走到驾驶座上,他侧身想要帮她扣好安全带,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凌青都羞红了脸颊,屏息着紧闭双眸。
  “你很怕我吗?”蔚雪岩淡淡地问,开动引擎。
  “不算。”凌青别开头,喃喃自语。视线看向车窗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紧张,别紧张!
  可是从来没有和男生特别接触过的凌青,现在和一个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共处一个空间,不紧张是骗人的。
  蔚雪岩瞥了一眼凌青膝上紧张握拳的两只手,困惑道:“你在紧张?”
  “啊?”凌青眨吧眨吧眼睛看向这个一向从容淡定的男人,敬佩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蔚雪岩挂着微笑不再多说什么,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有趣了,也很白目,这么明显的破绽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严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二十五岁。
  凌青轻吐舌头,冲蔚雪岩扮了一个鬼脸,待蔚雪岩转过头看向她时,凌青又收回鬼脸,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然而蔚家这里的气氛就比较欢快了,程欢天生就是一个开心果,总能把场面逗乐,蔚爸爸目前只能坐在轮椅上,话不能说,手不能动,想要什么菜,蔚妈妈便会看着他的脸色给他夹最爱吃的菜。
  “哇哦,妈你好爱爸!”程欢兴奋地看着这对老夫妻,激动地说道。
  妈……爸……?蔚嘉伟听着程欢非常顺口的叫他的爸妈做爸妈,脸色由红变绿,由绿变黑。
  但是蔚妈妈却非常的开心,她说:“这老头子要是能说话了,肯定叫阿伟明天就把你娶回家了!你这丫头说的话太甜了!”
  “嘿嘿,妈,我的声音本来就是公认的甜啊,妈,你是外国人吗?为什么你说的普通话这么好?”程欢巴结的眼神完全没有看到,大伙儿看到的只是程欢真诚的眼神。
  “哦,我是瑞典人,不过嫁给这个老头子就一直呆在中国了,程欢啊……”蔚妈妈开心地说着。
  “妈,你叫我欢子就好了,这样叫亲切!”程欢笑眯眯地说。
  蔚妈妈点点头,继续说:“欢子,你和阿伟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欢笑眯眯地说:“前个月啦,不过他这么快让我来见您,肯定是觉得妈您需要我来陪!”
  “呵呵。”蔚妈妈别有深意地看向一旁一直默不做声的二儿子,打趣道:“阿伟,你怎么不夹菜给你未来老婆呢?”
  “噗!妈!”蔚嘉伟刚在喝汤,这才一句话呢,蔚嘉伟就不淡定地把汤全喷在面前的红烧肉上。
  程欢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夹起一块红烧肉给蔚嘉伟,害羞地说:“妈,其实是他害羞啦,您还不知道吧,我比阿伟大两岁。”
  蔚爸爸听了眼珠子瞪大,可是蔚妈妈非常通情达理地说:“大两岁怎么了?我比这老头子大五岁呢!”
  蔚爸爸汗珠子滴嗒滴嗒开始往下掉,蔚嘉伟则是一副没药可救地看着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喝,真是没药可救了!
  蔚家的佣人有很多,他们能看到这一幕都表示非常的有爱,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大少爷又是有事要离开,其实大家都懂蔚妈妈眼底的那抹忧伤是因为什么。
  只不过神经大条的程欢只是看到蔚妈妈很开心,很开心,晚餐过后吃了甜点,蔚嘉伟终于是不耐烦地说:“走了走了,已经很晚了!”
  “不要再待一会儿吗,你看妈多喜欢和我聊天呢!”程欢真的是和蔚妈妈聊得很投机,就算蔚妈妈催她走,可是她很舍不得呀。自小程欢就没了妈妈,和父亲二人相依为命,如今见到除陈嫂以外对她这么温柔又知心的女人,而且左一句妈右一句妈的叫,难免很舍不得,很忘我嘛!
  蔚嘉伟蹙眉表示不悦,蔚妈妈见机说道:“阿伟,不如欢子今天就在你那儿睡吧?”
  蔚妈妈是外国人,自然没有中国封建思想。
  程欢眸子一亮,率先一步不等蔚嘉伟说“不”,自己已经跳到他的身边,勾住他的手臂,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上,甜甜的幸福笑道:“谢谢妈!”
  蔚嘉伟特别不爽,更甚至不顾任何从小培养出的教养,当着众多佣人的面把程欢强硬地拖出去。
  程欢见蔚嘉伟第一次发怒,有些错愕,她整个人就这样被蔚嘉伟甩出门外,没有任何神态,只是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这个深锁浓眉的男人。
  “你不觉得自己很烦吗!”蔚嘉伟怒吼,眼眶第一次充满血丝着对女人咆哮,就连屋内的蔚妈妈也吓了一跳。
  “……”程欢没有任何言语,心脏仿佛被无数锐利的刀片正一点一点的凌迟她。
  程欢没有哭,没有落泪,只是被吓傻了的望着怒发冲冠的蔚嘉伟。
  甚至发懵地以为这是蔚嘉伟正在和她闹着玩儿,程欢抢颜欢笑地走近蔚嘉伟,一只颤抖又冰凉的手覆在他的脸上,笑呵呵地问:“你这是怎么了,玩儿呢?”
  蔚嘉伟嫌弃地打开她的手,充满不屑的语气彻底让程欢无力再挂着笑颜。他讽刺地勾起嘴角的一边,无情地说:“玩?不错,我就是玩玩你的,你怎么这么蠢,以为就凭你这种山鸡也能进蔚家吗?你以为自己能当凤凰?”
  “我……”程欢听到这些话,哽咽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反驳,不小心心痛地落下眼泪,精心勾画的眼线终究是受不住任何其他的摧残,立刻弄花了她的苍白的容颜。
  “如果你还有点廉耻,立刻滚,永远也不要再我面前出现!”蔚嘉伟朝她吼道,随即伴随着天空一道霹雳。
  程欢有史以来第一次害怕地瑟瑟发抖。蔚妈妈见状立刻冲出来,拉开自己的儿子,指责道:“阿伟,你这是干嘛呢,没吃药啊,神经病又发作了?”
  蔚嘉伟有些懊恼地抿唇,略微愧疚地斜睨门外的女人,程欢对于蔚妈妈的这种话理应该会噗哧发出笑声的,可是她没有,而是落魄地转身离开,这让蔚嘉伟更加觉得愧疚。
  蔚妈妈小跑抓住程欢,舍不得且充满歉意地安抚道:“欢子啊,阿伟自小就被他爸惯坏了,一时冲动就口无遮拦什么都说,童言无忌哈,千万别往心里去!”
  蔚嘉伟无奈地叹口气,心里暗语母亲不懂中国文学就别在中国人面前充当文化人,这都什么滥用成语啊!不过……蔚嘉伟偷偷瞄向程欢,原本以为这回她总该会笑了吧?嘿,好家伙,这女人居然让蔚嘉伟失望了,她没有笑,而是无力地脱开蔚妈妈的手,苦涩地说:“对不起,伯母。”
  语落,程欢泪水滂沱地落下来,转身,毅然绝然地跑出去。
  蔚妈妈火了,水蓝色的双眸愤怒的瞪着门口边上站着的蔚嘉伟,吼道:“你快去把我的媳妇儿给追回来!”
  蔚嘉伟轻淡地看了一眼十几米外的铁门被打开,估计程欢是跑走了,他才懒懒地说道:“不要,那女人太呱噪了。”说完,便走进房屋。
  蔚妈妈瞪大眼睛跟着走进去,斥责道:“竟然你之前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去招惹人家?分明了是有好感!”
  “妈!是她招惹我的OK?”蔚嘉伟不悦地坐在沙发上,随性地拿起茶几上摆放的一本杂志,把杂志封面的性感英国女郎摆给气呼呼的母亲看,并且解释说:“这才是我喜欢的款!”
  “妻子和床伴是要不同选的!”蔚妈妈气岔了,她千万悔恨怎么会生了个这么不长眼的儿子,还好有个大儿子能够时不时地摆出来宽慰一下自己,不然蔚妈妈很快就要被蔚嘉伟气得自动跳进棺材里去。
  佣人们听到夫人说这话,有些无法接受,他们都是中国人,思想没有这么开放,而蔚妈妈不同,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到了这个年龄,是该教育教育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了,不然到时候这个不懂事的儿子给她带来一个“花瓶”怎么办?
  看人家程欢多好啊,和自己的思想比较相近,就有共同话题,这样蔚妈妈也不会觉得无趣。
  “你去不去把她给追回来?”蔚妈妈给牛脾气的儿子下达最后通告:“不去我可打电话给你哥,让他来管你咯?”
  蔚妈妈的最后威胁确实让蔚嘉伟有些松动,他不满意地撇嘴道:“妈!您少拿哥来压我一天会怎么样?”
  蔚妈妈得意地仰视头说:“你就不会乖乖去做!”
  “妈!”蔚嘉伟非常不服气,可是又不得不从,眼看蔚妈妈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蔚雪岩,他姑且赌一把这是他的母亲故弄玄虚,没有任何动作地盯着母亲,直到电话那头真的有人说话,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得意地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
  “算了算了,真是怕了你了!”蔚嘉伟立刻弹跳起身,拿起车钥匙甩门离去。
  “干妈?”电话那头紧张地从床上跳起来,严肃地解释:“我,我在谈生意呢!”
  蔚妈妈此时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走到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挪动过的蔚爸爸跟前,埋怨道:“阿笙啊,你干爹半个身子都躺在棺材上了,怎么也不见你来探望?”
  萧莫笙蹙眉推开金发碧眼的大波妹,走到落地窗前笑眯眯地说:“阿岩说死不了,叫我别去看了,这不正忙着呢!”
  忙着和金发碧眼的大波妹在床上摩擦出爱的火花嘛!蔚妈妈当然懂了,因为刚才她听到女人的喘息声了。
  蔚妈妈好歹年轻的时候是混黑道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耳朵灵着呢!要不是嫁作他人妇,对方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豪门,估计这会儿她还是一个霸气的女人,哪还有现在雍容端庄的贵妇一名?
  “生意竟然谈不成就陪干妈聊几句吧?”蔚妈妈依旧笑眯眯地说,还不忘给她家的老头子喂葡萄。
  远在法国的萧莫笙一副早就准备好兴师问罪的表情,从容地说:“干妈有什么要问的就说吧。”
  早就知道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大晚上的打来一个越洋电话虽说这点话费蔚家出得起,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在黑道上曾经也是风声水起的蔚妈妈呢?
  做事情绝对是一箭双雕,吓跑了自己的儿子去追媳妇儿,又可以打电话问问别人自己的大儿子近来的情况!
  “威廉对阿岩可谓是下了追杀令,阿笙啊,你应该知道这事儿吧?”蔚妈妈又把一个葡萄塞进蔚爸爸的嘴里,没有剥皮,就这么塞进去。
  萧莫笙敷衍道:“嗯,好像知道!”
  “好像?”蔚妈妈不满意了,多塞了几颗葡萄到蔚爸爸的嘴里。
  “为了一个女人。干妈,难道你不知道阿岩给你添了一个孙儿?”萧莫笙诧异地问道。
  “孙,孙儿?”蔚妈妈激动了,几乎抓起满满的一手葡萄塞进蔚爸爸的嘴中,佣人们终于是看不下去走过来把老爷推离开蔚妈妈的身边,为青紫面容的老爷顺气。
  蔚妈妈激动地问:“难道阿岩和萦儿已经……?”
  “不,是另一个女人,奇怪,干妈,今天阿岩不是带凌青回去给您看了吗,你难道还不知道?”萧莫笙感觉就奇了怪了,明明计划是这样的,怎么临时改变计划也不通知一声?
  “阿岩回来过?”蔚妈妈看向佣人,这话明显是问这些佣人的。
  “是的夫人,大少爷不想打扰您和老爷休息,就带着凌小姐回房了,不过大少爷说有事就走了,王妈这会儿又忘记大少爷离开之前留的话了。”一位佣人看向中年妇女,她老máo病又犯了,王妈有提前老年痴呆,可是蔚雪岩哪懂啊,一年之中几乎在外面拼命,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更不用说这里数不清的佣人了。
  蔚妈妈了解后,又把注意力放到通话中,完全忘了她家的老爷子正愤怒的瞪着她。蔚妈妈有些猜测到,却又不敢太过肯定,只是担忧地问:“阿岩不会真有危险吧?”
  黑道上的事儿蔚妈妈多少也了解的,一些风声虽然听得不够全面,但是听到了当然会去考究啦。
  萧莫笙耸肩,老实地回答:“恐怕难,干妈,你要想想阿岩亲手培养的一群兄弟如今全部还给威廉,这时候威廉要反咬一口,这不是让阿岩和阿岩自己打吗?”
  阿岩和阿岩自己打自己?蔚妈妈联想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蔚雪岩站在残酷的竞技台上拼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可以料想到这场比赛无疑是两败俱伤。
  蔚妈妈蹙眉问:“威廉那老不死的犯糊涂也罢,这种事阿岩也跟着犯糊涂?”
  萧莫笙无奈地挠挠眉心,难言之隐地说:“这个,干妈,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当你的奶奶就好!”
  “我儿子都要死了还当什么奶奶啊!你待会儿,不行,立即传真给我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资料!马上!”蔚妈妈对于宝贝儿子更加关爱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愤怒地挂断电话后想想,自己要当奶奶了啊,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精神爽朗的事儿啊!蔚妈妈立刻抓起葡萄准备塞给一旁的老头吃时,才发现自家的老头坐在离她五米远的距离,正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视自己,蔚妈妈一阵羞愧,讨好地走过去说:“老头子啊,你要当爷爷了!”
  突然,在蔚妈妈的心底有一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仿佛自己昨天还是妙龄少女呢,在黑道上驰骋天下,没想到今天就要当奶奶了!
  蔚爸爸听到自己要当爷爷,却不悦地蹙眉,眼神更是怪异地瞪着眼前这个没有一点儿温柔的女人。
  而此时在豪客爽另开包厢的凌青等人正在欢愉地享受晚宴呢,这时房门被突然打开,反应警觉的闫溪立马跳起来掏出枪指着门口的人,而蔚雪岩也是十二分精神地把凌青拥在怀中更加的紧贴。
  “你们,你们也不欢迎我吗?”程欢被闫溪指着枪,被一个好朋友指着枪,这已经干涸的眼睛又氤氲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而形色匆匆的保安人员也在这时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这个女人一直说要找人,我们不让进她就打伤了这里的保安。”
  “没关系,认识的。”凌青心疼地看着程欢,哽咽地说道,她想要起身走过去,却被蔚雪岩拥得太紧,她抬头看向平静的蔚雪岩,只见他并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镇定地看向这群保安,淡淡地赞叹道:“程小姐的功夫挺好的。”
  这时闫溪也觉得不太对劲了,走到程欢面前拍拍她的后背,困惑地问:“欢子,你啥时候去练三脚猫了,还打伤豪客爽的保安?”
  勒贝同是不可思议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