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音已经被怒火侵占了全部,完全无法可以好好听他说话。
韩相臣花费了不少时间才能让顾暖音恢复平和。
韩相臣双手紧紧抓住顾暖音的双肩,神色凝重说:“顾暖音,你听我说,如今李家事情太多,背景复杂,牵扯的人和事更是杂乱不堪,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让我有足够的空间处理。”
“我会安排你去一个小岛居住,保证你的安全并且环境良好。”
“等我解决完一切,我就找你。”
韩相臣目露诚恳,话语坚定,让人毋容反抗。
他担心事情如果一一被调查出来的话,可能会有人对顾暖音下毒手。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就算有莫司寇这个男人在,他也不能百分百放心。
顾暖音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的怒火渐渐消散,不再有半点的生气。
“你不用担心。”
“莫司寇会保护我的周全。”既然自己和莫司寇是坐在同一条船上,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让自己出事。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才会希望你暂时离开。”
“莫司寇为人根本不可信,你也不能猜到这个男人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我怎么可以放心呢?”
“顾暖音,难道你就不能听我一回?”
韩相臣强忍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顾暖音。
他清楚知道,倘若被面前的女人得悉今日的事,她必定会听从自己的话去做,绝对不可能会有任何的质疑。
顾暖音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泛着一丝的冷意。
她张了张嘴说:“我知道了。”
“我会暂时离开,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必须要做到,别想着放我一个人在小岛自生自灭。”
韩相臣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温柔笑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意外的。”
你心里还有她,对不对?
“哼,”听完韩相臣的话,顾暖音冷哼一声,“你想让我走吗?哈哈……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说完,也不给韩相臣解释的机会,丢下在一旁走神的韩相臣,径直越过了他就想往门外走。
韩相臣反应过来,连忙拉住顾暖音的手臂,“顾暖音,你听我说,我……”
“啪——!”清脆的耳光——头上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层阴影,他并没有反驳他,就只是空洞的望着她,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好好保护在自己身边,他也很痛苦,罢了,这是命。所以,她给他带来的苦,他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受着。韩相臣看着她微微战栗的背影,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意思——他不是让她离开,只是让她去个更安全的地方,等他……等他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他一定会去找她。
看着顾暖音的背影,孤独,凄凉。他忍不住朝他走去,想去拥抱她,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再被打,再有多疼,他觉得都无所谓了。
他一步步朝顾暖音走去,步子迈得很轻——屋里静得可怕,顾暖音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咬咬牙,大吼道:“别过来!”
韩相臣再一次顿住了脚步,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顾暖音,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说?”顾暖音转过身来,脸上早以嗜满了泪水。“你准备说你有多仁慈?还是多伟大?呵呵……你到底有什么好说的?说穿了也不就是你想让我走远点,不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吗?韩相臣,过河拆桥……这招真不错……”
好一会儿,韩相臣垂着头,一言不发。知道玄关响起关门的巨响,他才回过头来——原来,顾暖音,再一次离他而去了……
韩相臣赶忙走到阳台,看到顾暖音拉开了大铁门,逃也似的奔出了家门。韩相臣不吭声,也不阻止,盯着顾暖音的背影不肯移开目光,生怕错过了一丁点的细节。直到顾暖音消失在一片暮色之中。
其实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留下顾暖音,那她一定不会愿意,放开她,他自己又会觉得不舍。韩相臣抬头,望着天上点点银光,看不到月亮。——明天,可能会下雨。
韩相臣转身,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却也不去抽它,出神地看着烟火在自己手里一点一点燃灭,然后又抽出第二根,点燃,出神地看着它一点一点燃灭,走向毁灭。直到,茶几上堆满了烟头,烟蒂掉落在地上,烧焦了一小片鹅绒地毯。
韩相臣叹了一口气,深深地陷入沙发之中——
一闭眼,他就会看见顾暖音那一副倔强不服输的神情。然后他只得猛地睁开眼,妄想拉回顾暖音,然后,每一次,看到的确是耀眼的灯光,很耀眼,很耀眼的灯光,就像会发光的她,想碰,却又会被炙伤。
——该不该告诉顾暖音我让他离开的原因呢?
韩相臣困惑着,脸颊绯红,看着感觉越来越炫目的灯光,就像看着太阳,难受,却又不想移开目光。在十二点来临之际,越来越迷糊了,回忆漫天卷来……
小时候的顾暖音可爱极了,经常丢三落四——
“呜呜呜……我怎么找不到我的裙子了啊,呜呜呜……我明明记得我放在衣柜里的啊!天啊!在哪里嘛……找不到就死定了!老妈一定会骂我的啊!”绑着两个马尾的小女孩焦急地蹲下身翻着衣柜箱,边找边抱怨着自己的衣服太多,太难找。
“在这里啊笨蛋。”相当嫌弃的语气,小女孩感到自己被轻敲了一下脑袋,然后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小女孩扯下来一看,又惊又笑,“啊!在这里啊!”一阵高兴之后,问到身边的男孩道:“喂,你怎么找到的?”
小男孩白了小女孩一眼,“就在你脚边啊白痴。”
“……”
那是顾暖音,那是韩相臣。
升到国中的顾暖音,是非常白痴的,记忆力也超级不好——
天下大雨,瓢泼倾盆。
“喂?你……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我没带雨伞…”女孩在路边冻得瑟瑟发抖。
“我早上不是告诉你要带雨伞了吗?你怎么没带?”电话里传来男孩质问不满的语气。
“我……我放在家门口穿鞋子的时候忘带了……呜呜……”
“……”男孩在心里骂道女孩白痴,也不说话。却听到电话对面的女孩哭了,越哭越大声。
“闭嘴!你站在那里别乱跑!”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