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着电话显示通话结束,懵住了。直到男孩来之前,一直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男孩戳她肩膀:“喂,你怎么不动啊?”
女孩回过神来,“唔……不是你让我不要动吗?”
“……”男孩忍住想踹她的冲动,以后遇到这种事再不要叫我来接你。”
“可是……可是,可是我只记得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啊……”
“……”男孩有点无奈地把女孩搂进怀中。
——没办法,一看见你的眼泪就受不了。这次就原谅你好了。
那是顾暖音,那是韩相臣。
后来分开了,回忆到了这里开始变得苦涩了……
他们之间发生了误会了,他感觉得到她很生气的样子。他突然想起她说过她喜欢野菊花,当他手里握着一大束野花,气喘吁吁地奔回来的时候——
隔壁的房子前停着的那辆轿车已经不见了。
“还是没赶上吗……”他手中一簇的菊花随风而落,飘到不具名的地方……
再后来,相遇了。
她永远没法相信他当时有多兴奋,兴奋到只能用冷漠来代替他的表情。后来,终于在一起了,她还怀了他的骨肉,他初为人父的心情,他无法告诉别人。当他得知这个孩子不能出世时,他狠下心对她说,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他的心在滴血。
他听见她对她说:“我恨你!”
他走上前,“顾暖音你听我说,那孩子……”
“你闭嘴!我不听!”顾暖音捂住耳朵,蹲下身痛哭起来,韩相臣俯下身,想搂住顾暖音,那单薄的背影,那么凄凉,那么……令他心痛。
他伸出去去拥抱她,可是就在那一刻,顾暖音消失了,他看着顾暖音消失的地方显得无能为力,他的世界,好安静——
“韩相臣!我恨你!”
“韩相臣!我恨你!”
韩相臣!我恨你!
我恨你!
恨你……
顾暖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韩相臣焦急地转身,想知道顾暖音在哪里,他大声喊道:“不!不要!我都是为了你!顾暖音!顾暖音!不要走!”
……“不要走!”他猛得坐起来,喊得心惊肉跳。
韩相臣从梦中惊醒,嘴里一直在重复着“不要走”,像失去了重要的一部的。心里面……很难受……
——顾暖音,不要恨我…好不好。
意识又逐渐模糊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呼气,吸气,睡意越来越沉……
翌日,第一缕晨曦照射出来,跳跃在韩相臣英俊的脸上,“呼……”他吐出一口气,昨晚一直重复着那个梦,开心的,难过的,懊恼的,留恋的……
他摇摇晃晃地下了沙发,不经意间抚头,“……原来是发烧了。”他苦笑不堪,睡了一夜不太好的眠,精神也不是很好。他进入浴室里冲了个澡,擦头发时去了书房拿了退烧药自己服下。
书桌上的相片还是不变的两个人,他看着照片里面的他们,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许久,他放下照片,内心苦笑不堪。
他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星巴克,我在那里等你……”
午后的阳光足以让人沐浴在希望下,顾暖音到的时候,看到韩相臣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的样子,一动不动,就算自己再怎么“恨”他,这时候,心里也有点泛酸了……
她踩着高跟鞋,坐到韩相臣对面,埋着头,不说话。
韩相臣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像做错了的小孩,像昨晚梦里她委屈地告诉他,她只记得他的一个号码……
他微微勾唇,想开口,迎来的却是猛烈的一阵咳嗽,“咳咳……”韩相臣头转向一边,没对着顾暖音。顾暖音抬起头,看着韩相臣——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发烧了吧,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坐在阳光下的他,既颓废,又阳光。那个画面,顾暖音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他,让她很心疼。
韩相臣没想到电话那头的顾暖音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他来赴约。一时之间,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都在沉默着,沉默着,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你……你发烧了?”最终,还是她先开口,她不着痕迹地透露出自己对韩相臣的关切。
韩相臣摆摆手,抑制住自己的咳嗽,“没事,我……咳咳,没事。”
“那……”
“顾暖音,你听我说,我真的……”
“那你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顾暖音说完,拿起手提包就走,韩相臣拽住顾暖音的手,可是现在的他却太无力,无力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顾暖音…我……”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现实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顾暖音轻易的挣脱开他的束缚,她知道,他生病了,她这样走开,就是让他尽快去医院……
霜风呼啸吹过记忆的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馨香。就像当年的那束野菊花,那是他专门去郊外采回来的。然而,一天的结果,却是,他再也见不到她。
瑟瑟的微风扶动着凌乱乱了的发丝。他看着顾暖音坐上出租车,越来越急,他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地步,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打算拨打顾暖音的手机,电话通了一声后,他就倒了下去……
顾暖音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明明很繁华的城市,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糟心,糟心,无比糟心……
她隐约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接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她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她突然大喊道:“师傅!调头!回到刚才的地方!”
洁白的医院内,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走道上到处都是病人的家属,家属们都在心里默默地祈求病人快点好起来,当然——顾暖音也不例外。
——vip病房。
一百平米的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病房,这里是医院的最顶层,基本没有人来往,这里,安静得很。顾暖音似乎都能听到病床上那个人有规律的呼吸声,还有心率机的滴答声。
韩相臣的温度全是降下来了,可是仍然是虚弱得很。
顾暖音趴在床边,仔细地盯着韩相臣看:长长的睫毛,灯光在头顶投下一层阴影。这样的他,看起来美好极了。
顾暖音看着他痴痴的想,要是永远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可是……这样的他,却好像要把自己赶走。
顾暖音苦笑着,不知道怎么去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