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彩阳光旅社对面的一个咖啡馆旁,有一家冷饮店。
一位身材火辣,上身穿一件紧身骷髅图案T恤,下身穿一条牛仔热裤的高个子女人,正戴着墨镜,依靠在冷饮店柜台前,舔吃着一个奶油雪糕。
她左手拿着雪糕,右手握着手机,两只被铁耙一样的假睫毛覆盖着的小眼珠子,会时不时地会转一转,瞧一眼四周情况。一副警觉的样子。
“真没想到,她竟然卖到这里来了。”
孟萍如此一说,秦俭便猜出几分来,那个吃雪糕的女人,应该是个搞“个体服务”的。
“你认识她?”
秦俭指着那个吃雪糕的女人,问孟萍。
“认识,她是丁九环的野女人之一前,外号油菜花。”
“她,是干什么的?”
“女流氓,三年前,她在车站前开了一间香香美发,后来因为涉嫌做肉生意,被丁九环他们抓进去过几次。”
“肉生意?是什么生意?”
秦俭低头,刚好瞥见了孟萍的一抹风景。孟萍抬眼一看,发现秦俭正在偷看,连忙拧了他的耳朵,秦俭痛并快乐着。
“奇怪,油菜花,怎么会在这里的呢?”孟萍有些吃惊。
“刚才,她一直跟踪我,她是跟踪我到这里来的。”
秦俭这么一说,孟萍猛然用眼睛瞪着他,道:“你故意暴露我们的位置?”
“也不是故意暴露,我刚开始也以为,她是个多情女子,对我一见钟情,并且沉溺于我的美色不能而已。”
“少来,恶心现在咱们怎么办……?”
“你放心,这个油菜花,只是个掀裙子、露大腿、站街的,让她跟踪人,可不是她的强项。现在,她只知道咱们住在这附近,并不知道咱们究竟住在哪一家旅社。这里,有大大小小几十家旅社,等到她真正找到我们,估计天都黑了。一旦天黑,我就有办法通过她,找到丁九环……”
“你疯了,丁九环他手里有枪啊。”
孟萍吓得赶紧跑过去,将门反锁了起来。
“枪,谁没有啊?”
秦俭望着孟萍起身关门的优美身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枪。然后,他转头又看了一下对面的油菜花,看见油菜花还在吃雪糕,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
“你唉什么唉啊?”孟萍问他。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
“你说什么呀,什么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啊?”
“你自己过来看。”
秦俭将望远镜交给孟萍。
孟萍端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啥不一样。油菜花依旧站在太阳伞底下,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吃着雪糕。
“她究竟有哪里不一样啊?她哪里专业啊?就她这样跟踪人,还不让人反跟踪了呀?”
“我说的专业,并不是说她跟踪人的本事。”
“那是什么?”
“我是说,她吃雪糕的样子,太专业了,太销魂了。”
听秦俭这么一说,孟萍再次端起望远镜,看了一眼油菜花吃雪糕的样子。顿时,孟萍差点儿没有吐了出来,她转过头来,狠狠地拧住秦俭的大腿,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研究人家吃雪糕?说实话,你是不是也想,让油菜花那样舔你一下啊……?”
秦俭忍着大腿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处,将门打开。
“喂,王八蛋,你要干嘛?”孟萍起身,问他。
“人家油菜花雪糕都舔完了,难道,我还不要行动吗?”
说完,秦俭就出门了,出门之前,他回头跟孟萍说了一句,道:“不过,说实在的,油菜花吃雪糕的样子,你真该学一学。”
“去死……”
孟萍取下一只皮鞋,重重地砸在了门框上。
……
入夜,城市的街巷,灯红酒绿。
在距离秦俭和孟萍他俩居住的七彩阳光旅社五公里之外,有一家小小的档次偏低的酒吧,名叫“飞鹰酒吧”。据说,每晚十点过后,只要是在飞鹰酒吧消费满五百的,都会有格外的惊喜。当然,这种惊喜,只属于那种喜欢寻求刺激的男人们。如果消费满一千,甚至还可以“把惊喜带回家”。
灯光婆娑,慢摇的音乐如痴如醉。
在“鹰飞酒吧”的一间包厢里,油菜花从服务生手中,取来一瓶轩艺斯,然后她将桌子上的两个空杯倒满。轩艺诗是国产洋酒,跟轩尼斯不同。价格不同,口干不同,品味也不同。不过,这些都不是事儿。美女佳人,帅哥美酒,要的就是那么一个意境。
一只大手,接过了一杯轩艺斯酒。
他摇了摇酒杯,满面愁容,然后没说一句话,将酒倒入了肚中。
“杰哥,这酒,咋样?”油菜花鲜红似血的嘴唇,小品了一口轩艺斯,很满足的样子。
“像尿。”大汉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洋酒。
“杰哥,凑合着喝吧……”油菜花表情有些尴尬。大汉点了点头,体谅了她。
“你确定,他们就住那家旅社?”大汉问油菜花。
“放心吧,杰哥。这次,绝对不会有错。”
油菜花坐过来,贴着大汉身旁坐下,大汉戴着墨镜,面色煞白。
油菜花靠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右移了几公分。
“杰哥,你是不是还嫌弃我?”油菜花将手,温柔地伸进了大汉的胸口,摸到了结实的胸大肌。那种手感,犹如伸手摸马背。
大汉仍旧没有说话,从茶色玻璃投射进来的镭射光,将大汉煞白的脸,渲染得扑簌迷离。
面对油菜花那只不安分的手,大汉没做过多的抵抗,他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和肆虐。
如果不是时事所逼,大汉绝对不会来这种低级的场合,也绝对不会来此地找油菜花。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汉要想做成那件事,就必须什么事儿都要听从油菜花的安排。
白天,在车站站台的那一票,他已经失手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自己开枪,就不可能会打偏。然而,白天在站台时,他虽然一枪命中对方的头颅,却没有完成预定的任务。因为,被杀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替死鬼,只是一个不该死的小偷。秦俭,并没有死。
当时,如果不是有油菜花的配合,他说不定就已经束手就擒了。
“你确定,他俩就住在七彩阳光?”大汉问。
“绝对没错,虽然登记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看起来都是假的。但是,刚才我又让我一个姐妹,去踩了一次点。据说,他们俩的确就同住一间房。”
油菜花说到“同住一间房”时,大汉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杰哥,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找人,帮你去做了他们。这一次,根本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再说,现在风头正紧,你最好也避一避。”
油菜花的手,已经移到大汉的身体禁区。
“你,还是带我走吧。我不习惯在这里,这里太臭了。”
他将油菜花的手移开,起身,走了。
“好,那就先去我的住处。晚上,我让人给你去办正事。”
油菜花脸上洋溢着幸福,很久以来,杰哥在她心里,都是神一样的男人。她喜欢他,她从骨子里就喜欢他。她喜欢杰哥的狠,喜欢杰哥的猛,喜欢杰哥做事的果断和霸气。
油菜花挽着杰哥的手,出了酒吧,向出租房走去。
走到出租房楼下的时候,大汉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人,于是不走了。
“杰哥,你干嘛不走了?我的房子就住三楼,你先跟我上去。你的事情,我十二点钟后,找人去做。”油菜花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你让我上去,想做什么?”他问。
“杰哥……你,我……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我的心思,你还会不懂吗……”油菜花的眼睛里,闪着泪花,那是一个饥渴女人渴望暴风雨的泪花。
“好吧,我懂了。你要的,我给你。”
大汉说完,将油菜花拖进了旁边的一个苗圃里。
她没有说话,她喜欢他那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