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雷,电……
两分钟后,大汉起身,油菜花起身。
油菜花的头发上,满是草屑和泥土。
“杰哥,我爱你……等今天的事情过后,我要和你天天在一起,将来,我洗手不干,还要给你生孩子,生一堆孩子……好吗?”
被滋润过的油菜花,看起来格外鲜艳。
她还想像刚才一样,挽着他的手。但,他却轻轻地将她的手甩开了。
“这个,是你家的钥匙吗?……怎么都掉地上了?”
他伸出手,指着地上那串闪闪发光的东西,轻声地说道。
“杰哥,你眼神怎么这么差?这明明就是一个塑料袋,怎么可能会是我的钥匙呢……哈哈哈,杰哥,你好幽默……”
油菜花灿烂地笑着,她嘴巴未曾合拢时,刚一抬头,一块棱角分明的大麻石,砸中了她的脑门。
两只眼珠子,爆裂了。
“扑,扑,扑……”连着又是几下重击。
油菜花的脑门开了花,油菜花叫也没叫出一声,就歇了菜。
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他低头,抡起手中大麻石,又猛砸了几下油菜花的身体,直到身体变成了尸体。
他起身,将身旁的沙井盖用力掀开,然后将油菜花的身体,推进了四米多深的下水道。
“噗”
一声沉闷的水响,下水道那汹涌激流的污水,将柔软的油菜花的身体,冲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是黑暗的地方,那里有老鼠、蟑螂、和无尽的垃圾和粪便……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个伊甸园。
她深爱着杰哥,杰哥却毫无预兆地,杀死了她。
重新合上沙井盖的盖子后,她的杰哥,丁九环用脚踩踏了几下沙井盖,然后冲沙井盖呸了一口痰,轻声地说了一句:“油菜花,实在对不起。你杰哥我,不谈爱情很多年。”
……
“孟萍,你要尽快离开这里,丁九环已经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了。”
晚上十一点,孟萍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就让秦俭把被子掀开了。好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之后,孟萍现在睡觉,再也不敢“光明磊落”了。
“那,我,我们现在去哪儿?”
孟萍迷迷糊糊,穿上外套。等她醒悟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春光外泄了,于是踢了秦俭一脚,示意他将头转过去。
“你先去对面的网吧,对付一晚,我今晚就不走了。”
秦俭背过身去,听着孟萍系皮带的声音,心里痒痒的。不过,情况紧急,他已来不及再多享受了,此刻,他只希望孟萍快点儿离开这里。
“你刚才出去,跟踪到那个油菜花没有?”孟萍整理好衣服,问秦俭。
“跟踪不到了。”
“为什么?”孟萍有些好奇。
“因为,这里的下水道,四通八达,我也不知道她被冲到哪里去了。”
秦俭这么一说,孟萍有些懵,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没错,两个小时前,当丁九环和油菜花躲在草丛里“哼哼哈嘿”的时候,秦俭并没有看见;当丁九环将油菜花用石头砸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看见。但是,当丁九环离开之后,秦俭冲到那个灌木丛后,才发现油菜花竟然不翼而飞了。
秦俭从地上的血迹来判断,油菜花的尸体,应该是消失在那个沙井盖里。秦俭断定,油菜花在被丁九环“哼哼哈嘿”以后,残忍地丢进了下水道。
当时,秦俭看清丁九环的脸时,其实很想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将丁九环干掉。但是,他却不能那样做。
不能那样做的原因,有两个:
首先,在距离丁九环身后三米的地方,有一个四岁的小孩儿。那小孩在自家门口玩沙子,估计玩累了以后,就睡着了。丁九环在作恶时,眼睛一直都盯着那个小孩,秦俭担心,等自己冲过去的时候,丁九会环狗急跳墙,对那个小孩不利;
其次,丁九环身上有枪,而且枪里面还有两发子弹。丁九环是个神枪手,如果秦俭冒险冲过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晚上十一点半。
孟萍收拾完东西后,秦俭示意她不要走大门,而是翻窗。因为,从大门出去的话,风险太大,而且也容易暴露目标。
秦俭从箱子里掏出一根大麻绳,绑在铁窗上,然后示意孟萍从那里爬下去。
孟萍趴在那窗户上,望着三楼底下那波涛滚滚的河水,感觉像有千万只猛兽藏于其中一般,顿时她就脚软了。
“秦俭,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让我从窗户上爬下去?你还不如直接让我跟屈原一样投江得了……要爬的话,你还是自己爬吧,我反正不爬……”
孟萍撅着小嘴,气嘟嘟的不配合。秦俭用望远镜跑到阳台去查看了一下,发现一辆黄包车,正向旅社这边开来,于是他大叫一声,“不好,要快,丁九环他来了。”
“那,那咋办……?”
孟萍也有些急了。
秦俭不容分说,一步上前,用大麻绳捆住了孟萍的细腰,然后将她抱上了窗户。
窗户上,风很大,孟萍用手,紧紧的勾住秦俭的脖子,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的嘴,贴着她的胸部,听到了他扑通扑通的心跳,闻到了他身上一股略带汗味的男人味儿。
“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就算是从三楼摔下去,顶多就是个骨折。”秦俭微微一笑,搂着孟萍的身体,徐徐下滑。
“王八蛋,你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孟萍将他搂得更紧,男人味儿更浓了。
“吉利一点儿的话,就是,你再搂紧一点儿,我估计就要爆发了……”
秦俭刚说完,孟萍就忍不住又狠狠地揪了他一下。真是死相,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说“爆发”这样的事儿。
她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爆发了。
秦俭的爆发,当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爆发。
秦俭的爆发,是趁着孟萍闭上眼睛的时候,将右手的玉剑猛然爆发了。一道白光,深深地扎进了墙面。
秦俭接着玉剑的力量,一步步地下滑,下滑……
一米,两米,三米,五米,十米……
楼底下,滔滔江水,咆哮之声越来越大……
孟萍闭着眼,秦俭搂住她的腰。两人借着一根大麻绳,和秦俭手中的玉剑之力,安全落地了。落地后,两人贴着墙,像走悬崖一般离开旅店。
“好了,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得回去了。”
秦俭将孟萍带到一家通宵网吧后,让她进了包间,给她围上围巾,带上了耳套和帽子,转身就要走。
突然。
孟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
秦俭回头,通过网吧暗淡闪烁的光线,他看见孟萍的眼睛里满是泪花。
孟萍抱紧他的腰,眼睛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
“不,孟萍,你听我说,我必须要回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