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你又是谁?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
那个人故作镇定,但是明显身体在发抖了。李蝌蚪的名声,他也听过。但是,没想到,李蝌蚪刚才还在底下赌场,这会儿竟然说到就到了。并且,他刚才的通话,都让李蝌蚪给听去了。
“听不懂?国语都听不懂?那给你来一句拉丁语?”
李蝌蚪说着,就用刀片在那人的耳朵上“拉”了一刀。所谓的拉丁语,就是拉他一刀的意思。
鲜血直流,那人竟然没有喊出一声疼,而只是轻声地哼哼了两句。就像一个哑巴,被人阉掉了一般。虽然疼,也叫不出来。
李蝌蚪知道,这人绝对是个角儿。因为,李蝌蚪知道,只有那些一天到晚都跟刀子打交道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沉着、冷静和隐忍。
“蝌蚪兄,给条路,可以吗?”
那人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包纸巾,然后轻轻地擦掉身上的血。擦拭完脸上和耳朵上的血之后,他又用纸抱住耳朵上的伤口。
“有没有路,那要看你选择怎么走。”
说着,李蝌蚪又把刀移到了那人的左边耳朵,继续道:“刚才,我只是试一试刀子开锋了没有。这会儿,我真不能保证,我手里这把调皮的小刀,会不会把你的脖子划破。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两条大动脉,想必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说。我全都说。”
“不错,听话的宝宝,都是乖宝宝!”
“蝌蚪兄,请问,你究竟想知道什么?”那人问。
“所有关于我兄弟的事儿,给我说说。”李蝌蚪道。
“你兄弟,就是那个秦俭吧。”那人问道,李蝌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个头。
“昨天,你兄弟秦俭,来咱们肉联厂了。”
那人这么一说,李蝌蚪猛然吃了一惊。心想,肉联厂那件事儿,果然是秦俭这小子去做的。
“你们厂里,一共有几个人看清楚了我兄弟的脸?”
李蝌蚪情绪有些激动地问他。
肉联厂里的杀人事件,李蝌蚪已经听徐云梅在电话里说过了。而且,他也基本猜到了,那个被沙哑哥一枪轰隆下三楼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兄弟秦俭。果然没错,听对方这么一说,李蝌蚪顿时就着急了。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究竟有几个人看清了秦俭的面相。
这一点,很重要。
“我估计,真正看清秦俭的人并不多,一共就只有两个。”
“哪两个?”李蝌蚪问他。
“独龙,和沙哑哥。”
刀子架在脖子上,那人只好实话实说。
“很好。我已经知道了。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刚才在电话里,跟雷子说的那个冷血哥,究竟他妈的是谁?”
李蝌蚪将刀子贴的更紧了。
“冷血?冷血这个人……我并没有见过他。而且,我也只是知道,我的头儿雷子,都只是在给冷血卖命的。蝌蚪兄,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那人身体开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很好。我再问你一次。你在肉联厂里,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
“保安。我在肉联厂里,就只是一个保安,一个宿舍里的保安。”
“哦,原来,是一条狗。”
李蝌蚪笑了笑。突然,远处传来一串警报声响。
“不好,警察来了!”
那人尖叫了一声,李蝌蚪冷不丁回了个头。他刚看见不远处有辆警车呼啸离去的时候,猛然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一道劲风。
“去死吧……”
那名肉联厂的保安,大叫一声,不知何时竟然从后腰掏出一把砍刀,直接就冲李蝌蚪的后背看了刀。
李蝌蚪中招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但是条狗。而且还是一条会咬死人的疯狗。
刀子嵌的很深。
甚至,保安手里的那把砍刀,嵌入李蝌蚪后背之后,都被李蝌蚪的肌肉给生生夹住了。
那人虽然也有砍人经验,但毕竟有些紧张。他刚想要抽刀的一刻,李蝌蚪转身就是一刀。
“干你……”
李蝌蚪吆喝一声,一刀白光,在黑夜下的一个电话亭里闪过。
仅仅一刀,李蝌蚪就用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刀片,划断了那个保安的脖子。
李蝌蚪说过,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两根大动脉。而他手中的刀片,不偏不倚,划断了其中的一根。
“啊……嗷……”
鲜血飞溅,那人死死地捂住被划开的脖子,瞬间就哐当一声倒地了。
李蝌蚪顺手从旁边扯过来一块帆布,迅速地盖在那个保安身上,然后重重地踩了一脚,便离开了。
走了大约五米,李蝌蚪回头,冲那保安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呸……忘了告诉你,大爷我最讨厌不老实的人。刚才,你说看见秦俭具体长相的,就只有两个,而且那两个还都是死人?你好歹也是职工宿舍看门的保安。你觉得,你说你没看见秦俭的长相,我李蝌蚪会相信吗?一条狗,本来就该死!而且,你还是一条喜欢撒谎的狗。”
说完,李蝌蚪便离开了。
几十秒钟之后,那名保安流血过多而亡。
冷血和雷子手下的那条狗,叫都没有叫唤出来,就两脚一蹬直接归西了。
有时候,一个人该不该死,的确跟他诚实与否有关。
…………
听完李蝌蚪讲“被狗咬”的经过后,秦俭愣了几秒,然后重重地握住了李蝌蚪的手,道:“兄弟,谢谢你!这次要是没有你,老子恐怕还真是有些麻烦了。万一,那个保安出来指证我,我还真的没办法逃脱了。”
李蝌蚪打了个饱嗝,道:“你以为,我做掉了那个保安,你就没有麻烦了吗?要我说,最近这段时间,你的麻烦只会是越来越大。哦,对了,还记得我们从海城回来的时候,你在火车上收到过一碗猪血吗?我怀疑……”
李蝌蚪话没说话,秦俭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晚猪血,的确就是冷血送的。”
“麻辣个疤子的,那个冷血,究竟是只什么鸟?他究竟想做什么?”李蝌蚪隐隐地感觉,背上的那道刀疤,又开始撕裂和疼痛了。
“冷血想做什么?冷血当然是想做杀手。”秦俭笑了笑。
“杀谁?杀我吗?”李蝌蚪问。
“谁杀了独龙,他就要杀谁。”秦俭还是笑笑。
“所以说,兄弟,你可千万得小心才行啊。”
李蝌蚪勉强笑了笑,拍了拍秦俭的肩膀。
过了几秒钟,他又摇了摇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兄弟能在动物园里面,把一只雄狮都撂倒。我想,我兄弟应该也不是一个想杀就能杀的人吧。”
“别乱说。就算独龙是我做掉的,那只大狮子的事儿,可不关我什么事儿……”
秦俭猛吸了一口烟,眼睛望着远方的黑夜。
没错,那天晚上,当狮王达尔文靠近他的时候,他的确已经晕死过去了。
至于,达尔文究竟被什么东西所烧伤,连秦俭自己也弄不明白。
要是弄明白了,他也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