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韭菜花尖叫一声,等到她猛一回头。她便发现,自己挎包里面那个用报纸包裹着的刀,突然就被独鼻孔女人摸走了。独鼻孔女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难以让人想象。
“把东西还给我。”
韭菜花被拿走了刀,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知道,这把刀对于冷血来说,意味着比生命还要重要。而且,对方要拿的,肯定也不止是这把刀。事到如今,韭菜花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包着的,是刀?”
独鼻孔女人没有看韭菜花,也没有打开报纸里的刺刀。
“是不是倒,这跟你没关系,把东西还给我。”
韭菜花再次将手伸到独鼻孔女人面前。这一次,她不再惧怕对方那张丑陋的嘴脸了。人在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境地,往往能够激发出无限的勇气和信心。此刻的韭菜花,已经毫无顾及和恐惧了。
即便,她要找的那个豹子头不在厨房,即便,厨房里面那个光膀子的大汉不是豹子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眼前这个女人谈一谈了。
“一个美丽漂亮的护士,身上就带了二十块钱,包里还藏着一把刀。我觉得,你来我们小店,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吃一盘二十块钱的炒粉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回去的路费,怎么办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一路来,应该也挺不容易的吧……”
独鼻孔女人,长着一张极为丑陋的脸蛋。她的刘海很长很长,一直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和那个不存在的左边鼻孔。她平静地小声地说着话,她嘴里呼出的气息,将她那些垂在鼻梁上的刘海,吹得一动一动。
独鼻孔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韭菜花。然而,韭菜花却感觉,对方身上长满了眼睛。
这种感觉,很令人难受。
但即便难受,韭菜花还是顽强地说出了那句话:“是的,我是来找豹子头的。”
听到“豹子头”这三个字,五米外的厨房里,猛然响起“当”的一声。
一把菜刀,不小心掉地上了。
…………
既然菜刀掉在了地上,那么,这就意味着韭菜花不能离开这家名叫“二蛋炒粉店”的地方。
果然,韭菜花刚走到店门口的时候,独鼻孔妇女一个箭步跟了过来。一起跟过来的,还有她手上那把巨大的剪刀。那把剪刀很长,刚才,韭菜花就看见它悬挂在独鼻孔妇女的腰间。现在,韭菜花终于知道剪刀的用处了。
锋利的大剪刀,顶住了韭菜花的后腰。
“你,你想做什么……?”
仅仅几天前,韭菜花还只是一个年轻护士。所以,当独鼻孔妇女用剪刀顶住她的时候,她彻底慌乱了。尽管,这些天来,他跟着冷血哥出生入死。但是,真正感受到死亡威胁,才是在这一刻。
“妹子,三弟里面有请。”
独鼻孔妇女握剪刀的手,很是沉稳,没有一丝惊慌。甚至,她在私底下用剪刀顶住韭菜花的时候,还用另一只手给一位顾客找零钱。
“三弟,哪个三弟?”韭菜花问。
“下去,你就知道了。”独鼻孔妇女道。
“下去,下哪去?”
“地下室。”
“我如果不下去呢?”
“那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保证,你不能活着从这条淘金路离开。”
“……”
韭菜花没有再说什么,她老老实实地走了回去,然后穿过一个狭窄的黑暗通道。在厌恶妖娆的通道里,独鼻孔妇女看了看外面,发现没人后,她猛然掀起了一块地板砖。
韭菜花看见那块巨大的地板砖掀起来后,发现下面是黑洞洞的如同地陷一般的黑洞,她顿时就慌了。
面对那个大黑洞,韭菜花正在犹豫,独鼻孔女人猛然一脚,就将她直接踹下去了。
“啊……”
韭菜花落在了黑洞洞的地下室里,尖叫声只是在黑洞洞的地下室里回响。
猛然间,灯亮了。
韭菜花闻着地下室里沉闷的空气,猛然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光膀子的汉子,端坐在一张藤椅上。
没错,他就是刚才在厨房里炒粉的那个壮汉。
然而,令韭菜花吃惊的是,眼前这个壮汉,却不是冷血说的那个“豹子头”。因为,他虽然身材魁梧,但是头却很大。
韭菜花从楼上摔了下来,腿有些受伤了。面对眼前这个大头的家伙,她不敢出声。来的时候,冷血曾经交代过她,除了豹子头本人之外,尽量不要和其他人交谈。然而,今天,韭菜花从一开始进店之后,就受到了独鼻孔妇女的怀疑。
两分钟后,独鼻孔妇女将楼上的客人都打发走了,然后她也从楼上跳了下来。
“噗”
身材丰盈的独鼻孔妇女,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完全不像是一个炒粉店里帮工的妇女。她的身手,更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谁也想不到,在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炒粉店里面,竟然还藏着一位这样的高手。
然而,出门的时候,冷血并没有告诉韭菜花,这个身手不错的妇女,外号叫“乔剪刀”。
二蛋炒粉店里,一共有三个人。平时,大家只是知道,这三个人当中,一个叫豹哥,一个叫丁憨子,一个叫乔大姐。大家并不知道,在底下杀手界里面,这三个人还有另外的三个称呼。他们分别是:豹子头,丁大头,和乔剪刀。
六年前,豹子头、丁大头和乔剪刀三个人在一个黑山洞里,杀死了一只野鸡,然后三个人各自一起喝下了满满的一碗鸡血。从那以后,豹子头、丁大头和乔剪刀三个人就结拜成了三姐弟。
乔剪刀是大姐,豹子头是二弟,丁大头是三弟。
因为三个人的实力各不相同,所以,真正在三个人里面能够开口做主的,不是乔剪刀,而是二弟豹子头。
最近几年,因为大姐乔剪刀和三弟丁大头都受了重伤,不适合在到外面去杀人。所以,一般“接大活儿”的事儿,都是由二弟去办。而乔剪刀和丁大头两个人,一般就只是负责打理事前事后、或是做一些追踪和掩护的任务。当然,这家二蛋炒粉店,当然也是他们三个人的老巢和根据地。
一般,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三个人的真正身份。
所以,刚才韭菜花站在店门口,对乔剪刀说出“豹子头”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将走不出这家炒粉店。因为,只要能说出“豹子头”三个字的人,如果不是的客户,就是敌人。
“你,是来找二弟的?”
独鼻孔的乔剪刀,坐在韭菜花对面的那张藤椅上上,心不在焉地用她那把巨大的黑色剪刀,修剪着指甲。
乔剪刀是个四十五岁的老妇女了。但是,她的指甲的保养,却超出了一般的年轻小女孩儿。此刻,而她手中的那把锋利的黑剪刀,说是说在修剪指甲,倒不如说是在磨剪刀。光滑油亮的指甲,在锋利的剪刀上游走和摩擦着,看着都让人心悸。
恐怖的独鼻孔。
恐怖的黑剪刀。
恐怖的女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