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老款的诺基亚手机震动着,并且一直发着破铜烂铁一般的铃声。
  “鱼儿来了。”
  秦俭和李蝌蚪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秦俭负责按下了接听键。然后,他把手机放到了李蝌蚪的耳边。因为,在秦俭看来,要学哑巴那种猥琐的“嗯嗯啊啊”声,还真的李蝌蚪亲自来。
  电话接听后,一个低沉的声音,第一句话就爆粗了。
  “大头,你他妈的死了吗?”
  李蝌蚪望了秦俭眼,于是扯着喉咙,“哼”了一句,算是回答。
  学的还挺像。
  对方听出来是丁大头的声音,于是,开始说重点了。
  “大头,刚才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他妈的都没接。为啥?”
  豹子头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低沉而带有杀气。
  “哼……哼哼……”
  李蝌蚪又学着哑巴的声调,乱喷了两句。
  “哼你娘个头。大头,反正我不管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总之,二蛋炒粉店已经不能再呆了。哦,对了,刚才乔姐出门的时候,把保险柜里的钱也一并带走了,她怕你误会让我提前给你说一下。还有,韭菜花……是不是你他们弄成那样的……大头,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冷血的女人,你他妈也敢动……”
  豹子头这么一说,秦俭和李蝌蚪两个人都惊呆了。
  原来,除了那个叫大头的,豹子头还有一个帮手。而且还是个女的。
  原来,冷血的女人,是韭菜花。韭菜花,竟然也落到了豹子头的手里。
  …………
  如果不是秦俭轻轻地踢了李蝌蚪一脚,李蝌蚪都望了对着电话学猥琐了。
  最后,因为李蝌蚪学猥琐学得挺像,豹子头终于说到了最为重点的话了。
  “大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了。直接把李蝌蚪送到立春饭店来。记住了,是环市东路的那家立春饭店……”
  说完这些,豹子头就把电话挂了。
  因为丁大头是个哑巴,他不需要听见哑巴的回复。而且,高傲如他,也从来没拿哑巴当回事儿。
  …………
  凌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长长的环市东路上,已经有了长跑锻炼的人群。在环市东路的第二个十足路口,有一家新开张的饭店,名字叫作立春饭店。
  饭店的三楼,三零三好房间里面,烟雾妖娆。
  从凌晨两点钟到现在,豹子头已经在这个房间里抽了三包烟了。三零三号房间是个套间,豹子头住在靠外面的房间,而乔剪刀和韭菜花两个人则住在靠里面的房间。
  当然说是说睡,但其实韭菜花一直都是晕死过去的。
  在二蛋炒粉店里面的时候,丁大头对韭菜花的折磨几乎是疯狂的。所以,以至于韭菜花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不过,韭菜花晕过去之后,乔剪刀倒是乐意看见。因为,如果韭菜花是醒着的,她把韭菜花弄到这个饭店里来还真是够呛。
  韭菜花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她的手脚都已经被捆上了。
  因为实在太累,乔剪刀从二蛋炒粉店那边逃离过来后,就一直睡着的。刚才,因为烟雾实在太重,她也被熏醒了。
  看见豹子头没有休息,乔剪刀披着睡衣也出来了。
  她因为有一个鼻孔没有了,所以一般情况下总是喜欢把额头前的刘海耷拉的很长,刚好搭在鼻梁上。
  所以,当她长发耷拉着,并且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从房间里悄悄走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把豹子头吓了一跳。
  “妈的,你想老子早死一点是不是?干嘛这个样子出来?”
  豹子头皱着眉,不想看见乔剪刀这个样子。被他这么一骂,乔剪刀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她有微笑着,走到豹子头跟前。
  她伸开两只白皙的胳膊,然后一下子就坐在了豹子头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豹子头的经脖子。
  “别这样,烦着呢。”豹子头想要推开她,无奈,她竟然像一条蛇一样缠的更紧了。
  “怎么,我家阿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怎么,你现在嫌我丑了?以前要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乔剪刀把脸抽了过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薄荷烟,将一丝烟圈吐在了豹子头的脸上。
  “滚!”
  豹子头用力,一把将她推开了。
  “阿豹,你到底怎么了?干嘛对我发那么大脾气吗?”乔剪刀被推到地板上,感觉有些疼。她强忍着没有跟豹子头发脾气,当然,一直以来,她也不敢对豹子头发脾气。
  “乔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怎么就还有心情跟我来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这只手都已经……”
  “哟哟,现在,你倒是跟我说起你的手来了。刚才,在柳医生家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断了一只手了呢?你把柳医生的女儿弄上床的时候,难道就是……”
  “闭嘴,你再说的话,看老子不把你另外一个鼻孔挖掉去才怪。妈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丁大头这个二货怎么还没来,该不会这小子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豹子头有些担心了。
  刚才,一个多小时之前,他一直打电话,都没有人接。后来,终于电话有人接了,他让丁大头来立春饭店。然而,他又不能确定,丁大头到底有没有出事。
  “妈的,跟一个哑巴沟通,真是他妈的费劲。”
  “阿豹,要不然,我回去一趟炒粉店?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乔剪刀道。
  “你就别回去了。万一,丁大头出事了,你回去也没有什么鸟用。哦,对了,东西你都拿来了吗?”
  豹子头说的东西,自然指的是保险柜里的那些东西。
  “都带来了,连那个女人都一并带过来了,你要不要都检查一下。”
  乔剪刀说着,眼睛偷偷瞟了豹子头一眼。
  豹子头挠了挠头,道:“东西拿来了就行,检查不检查,还有必要吗?”
  “我说的不是指钱,我说的是那个女人,阿豹,你要不要也检查一下?”乔剪刀冷笑了一下。
  她这么说,豹子头当然能够领悟她的精神。她说的“检查”,当然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种检查。在这个世上,一个男人检查一个女人的方式,不用想谁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