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巷,是小吃一条街。一般早晨这个时候,这里都是人满为患,车子很难开的动。但是没办法,去火车站的路,只有这一条。
人很多,秦俭虽然寸步难行,但他又不敢乱按喇叭。刚才,只要他一按喇叭,前面的人就会回过头看他。大家看见他开着一辆红色的MINI,副驾驶位置上,还摆放着一大束鲜艳红玫瑰,个个都想骂他一句:“死变态!”
秦俭不想被人家频频地骂成是死变态,也只能慢悠悠地随着人流往前蜗牛式的行进。
突然!
秦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子亚。
身高一米八五的杨子亚,穿着一件黑色的风大衣,手里搂着一个个子高挑、身材曼妙的金发美女。两人嘴里叼了一串烧烤,窜进了一条黑洞洞的小巷子。那条小巷子,一直通向码头。想必,杨子亚是带着那个金发美女,去码头坐游轮去了。
“王八蛋,终于给老子逮着你了。”
秦俭将车子靠边,刚想下车时,突然又看见一个个子很小的女孩,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头戴黑色帽子,也跟进了那条黑洞洞的小巷子。
孟芳?
没错,那个戴着黑帽,身材旖旎,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女孩,正是孟芳。
自从那天,秦俭告诉孟芳,那个将她肚子弄大的负心汉就是杨子亚后。孟芳就变得沉默不语了。几乎每天,他什么事儿都不干,就只是揣着一把水果刀和一把剪刀,到街上去四处溜达。秦俭当然知道,她是想找杨子亚报仇。因为,杨子亚害她太苦了,杨子亚不但侮辱了她的身体,还雇了雪里红这个杀手报复她。雪里红不仅砸烂了她家的理发店,还把她爸爸打成了重伤。
这个仇,孟芳一定要报。
“傻妹子,杨子亚从小就是个练家子,你一个小姑娘家,口袋里揣把剪刀,还能把他撂倒?”
秦俭如此一想,关上车门,跟在孟芳后面,走进了那条黑洞洞的小巷子。
细雨如丝。
进入那条小黑巷后,秦俭的心跳开始加快。
这是一条古巷,地面全是破烂不堪的砖头,坑坑洼洼有积水。秦俭今天为了去接孟萍,特意穿上了那双崭新的耐克鞋。耐克鞋是孟萍上周在商场里给他买的,不打折,八百多。
秦俭没穿过这么好的鞋子,他小心翼翼地踩在黑暗巷子里,刚一进巷口,就感觉情况不对劲。因为,巷子口那两个推着三轮车卖臭豆腐的人,突然不见了。
不止是卖臭豆腐的不见了,甚至连刚进去的杨子亚和孟芳都看不见了。
秦俭继续往前走。巷子很黑,平常这个时候,黑兮兮的巷子都会有路灯。但是很明显,刚刚已经有人把两盏路灯破坏掉了。因为秦俭脚上踩到了碎玻璃和一个被砸烂的路灯罩子。
没有路灯,里面完全看不清。秦俭掏出手机,刚一打着火,就看见有两个黑影,闪进了一扇破木门。
巷子的两边,都是一些年代已久的老房子,有些甚至都是快要倒塌的危房。那些老房子的门,有些朝着老巷子开。
“不好!孟芳要出事了。”
秦俭感到一丝不妙,加快了脚步,向那扇木门走去。
木门虚掩着,秦俭隐约能闻到一股茉莉花味的香味,香味从老房子里飘出的。秦俭的鼻子很灵,尤其是对女人的香水味,更加敏感。
没错,孟芳就在里面,因为她用的就是这种香水。
秦俭一脚将虚掩的木门踹开,冲进了那座四合院子。
冲进院子后,破旧的房子里,灯亮了。
秦俭用手扯掉一个蜘蛛网,猛然抬头一看,看见了不可想象的一幕:两个大汉,正用手按住孟芳的头,将她塞进一个蓄满水的水缸里。
孟芳身材不高,整个身体几乎被那两名大汉提了起来。她的两条腿和两只手露在外面,不停挣扎着,拍打着坚硬的水缸。
她这么一动,屁股便撅起来了。
一个大汉是个色鬼,而且手痒,他想将孟芳的黑色运动裤脱掉,随便干点儿激动的事儿。秦俭蹲在地上,悄悄地抓起一块土砖,趁他不备,直接冲他脑门砸了过去。
“啊……”
那名袒露着胸毛的大汉,刚才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孟芳的裤子了,他的太阳穴直接吃了秦俭一记板砖,脑门直接就开了花,鲜血喷涌,庐山瀑布一般。
大汉吃了一砖,手一松动,孟芳就从水里挣扎了出来。
“啊,哥……”
孟芳迷迷糊糊睁开眼,对着秦俭惨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秦俭冲过去,将孟芳拉拽到一旁,然后定睛一看,发现房间里只有那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已经让他一板砖给拍破了脑门,鼻子、眼睛和嘴巴都让鲜血给盖住了。
“秦俭,等你很久了……”
另外一个大汉,如此一说,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形状如镰刀一般的圆月弯刀来。灯光下,秦俭看见那圆月弯刀的刀把上,还吊着一个深蓝色的吊穗。吊穗上面,缠裹着一个无暇白玉,白玉之上,用大篆体写着“大顺”二字。
想来,这两名大汉,应该都是“大顺”搬家公司的人了。而眼前这个手持弯刀的人,也肯定是雪里红的得力干将了。
上个礼拜,秦俭让李蝌蚪托人去打听雪里红的下落。李蝌蚪没有问到他的具体下落,倒是问到了一些关于“大顺”搬家公司的事儿。
李蝌蚪说,但凡在“大顺”搬家公司里面,做到“主管”位置的人,都会随身配有一把圆月弯刀。级别高一点儿的,弯刀上的吊穗,则是深蓝色的。级别低一点儿的,只有弯刀,没有吊穗。
“哟呵,小刀弯得挺漂亮啊,大顺归来啊……废话少说,报个名号来……回头,我让人给你做块水泥碑。”
秦俭微微一笑,拉开一个马步。
此刻,他的右手,开始有了紧张感。说实话,他喜欢这种紧张感。只要一有紧张感,他就感觉,自己仿佛是救世主一般。这种感觉,甚至比他开车带着孟萍玩漂移还要刺激。
“名号不敢当,有幸让外面的兄弟们看得起,知道我的,都叫我一声坤哥。我知道你秦俭有两下子。今天,如果真会死在你手上,你也不要给我做什么碑了,直接把我丢东江里喂鱼吧。”
坤哥阴阴一笑,将那圆月弯刀的刀锋,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