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前世网上那些哄妞开心的招式都差点用尽之后,刘协总算安稳住了自己未来的皇后。当然,最为可惜的是,还是这少年太单纯,一吻之后不废话,再多动手脚多无赖,哪里还用得着浪费口舌?
说真的,这个单纯的少年,真的还不知道口舌的真正功效。尤其,在对付女人的时候,他也只能勉强拿下汉代这种早对他心有所属的好姑娘。换到前世……嗯,单身二十八年是必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说,这温室殿是董承亲自监工、议郎庞羲出资建造起来的?”刘协走到温室殿铜柱侧,伸手探了一下,果然感觉烫手,其中还有沸水汩汩之声。由此看来,这些铜柱与温殿铜梁、地管已形成了一个热水循环。
只是,这种高科技,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啊!
“这还不是陛下您的功劳,御驾亲征之前,您留下的那篇随笔,由尚书台印发朝廷诸臣,其中烧炭、取暖、锅炉、地龙之事,令朝臣大开眼界。董大将琢磨良久、于自家府中试验两番后,胸有定数,才用在了温室殿中,以求陛下归来不再受冬日寒气。”
“哦……”刘协恍然,出兵关东之前,他好像的确将自己平日整理的卷册交给了钟繇。那上面除了圣人儒典之外,几乎无所不包,尽是这个时代士大夫认为的奇技淫巧。
刘协依稀记得,上面有蒸馏酿酒、石灰煅烧、开采煤炭、炒钢冶炼、改进纸张、活字印刷……等等,刚才伏寿说那篇随笔是印发给朝廷诸臣的,也就是说,关中已有活字印刷技术了?
这是好事儿,毫无疑问的好事儿。有位伟人不是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我们炎黄子孙,基因里向来不缺乏创新与科技,事实上,就算在‘重农抑末’的环境下,我们这片泱泱大国的土地上,也诞生出了无数的历史科技之最。四大发明,不就是我们的首创吗?
当然,后来的结果,是西方殖民者用罗盘找到了我们,并用火药轰开了我们的国门。而悲剧的根源,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的科技水平和思想挂念远远落后西方。
而现在看来,这种悲剧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从董承接触到自己的随笔,并建好温室殿,他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这样的速度和水平,充分说明,我们炎黄子孙的潜力无穷,脑活手巧。
不过,这件事上,似乎也折射出了目前刘协执政朝廷风向的一点小扭曲啊?
以前,刘协是怕那些士大夫抓着祖制法条不放,跟自己死磕。但现在看来,自己打开一些局面后,一些不正之风就悄无声息地开始滋长了起来呢。
建造这个温室殿,就算花费不多,但能有什么用?
唯一的作用,就是讨好自己这位当朝执政者,说白了,这就是董承和庞羲在向自己拍马屁。
庞羲这个家伙不用说了,就是个投机者,本事儿不大,心眼儿不少。他得罪太仆赵岐后,倒也看出了朝廷未来的走向,所以才不惜钱财投资温室殿,期望能抱牢自己这条粗腿。
而董承呢?
这个家伙就更典型了。
按照伏寿的说法,她也不清楚董承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就一步步爬到匠作大将这个职位上的。
好像,从一开始董卓之乱后,他就很低调地没被追究责任。随后又投入太尉马日磾的门下任了长史。再之后,当自己不在长安之际,这家伙就长袖善舞,与各位朝廷大佬走得很近,巧妙钻营又多有心思,便在马日磾的举荐下,当了这匠作大将。
当然,目前他还只是暂任的。毕竟,刘协还没有傻到,把人事任免权下放给那些朝臣。
所以,这位董承大人,就亲自监工修葺改建了温室殿,以期龙颜大悦,把自己的位子扶正。
这种人,这种事儿,是不可能避免的,刘协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它会出现的这么快。当然,刘协也不会怪什么,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如今的风头太盛。
同时,刘协也知道,这种风气是很容易被扭转的。媚上媚上,只要上面的不喜欢,下面的人再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还有什么动力?
由此,想到这里,刘协便起身披上自己的大氅,对伏寿说道:“我回去了。”
“陛下,您这是?……”伏寿一惊,眼圈儿蓦然就有些红。随着刘协的强大,这位曾经倔强的女孩,越来越向柔弱爱哭的性子转变了。
刘协笑了笑,用手托住了伏寿的俏脸,他知道,这只是伏寿的表象,在这幅柔弱的外表下,她有着一颗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的强大心灵。
这种笃定的感觉,让刘协感到十分温暖,所以,他的话已随之变得异常温柔:“这个地方,朕暂时不能多呆,其中原因,不用我解释,你也明白的。再说,我离开了,你又不是不能主动来寻朕。”
伏寿登时明白了,展颜一笑,按了一下刘协的鼻头:“就你事儿多,看来,这些日子,臣妾也不能在这暖殿多住了。”
两人再一次相视而笑。
当一回到宣室殿,感受着冷气嗖嗖往脖领子里钻,刘协就忍不住心生后悔。幸好,贴心的冷寿光早就为刘协准备好了棉被,又放入两方温石在其中。刘协扯过温热的被子盖在身上后,才感觉有些暖意。
是的,关中这时代的百姓已经认识了棉花作物,并且成功纺成了棉被。虽然目前只有勋贵士族大家才能使用,但刘协相信,随着自己新作物的推广种植,棉被总会成为百姓都盖得起的御寒之物。
“再准备两方温石,然后你就退下吧。”刘协吩咐道,语气有些慵懒。毕竟,从伏寿那里归来的甜蜜还没有完全消散。
但很快,就当冷寿光走出宣室殿,他的面色就慢慢沉凝下来。而当宣室殿大门再次被打开,一股香风袭来时,他的语气已然变得凝重起来:“调查得如何了?”
披着一件白狐围、美艳不可方物的貂蝉看到自己的出场并未让刘协眼前一亮,脸色顿时一黯。但看出刘协丝毫没有与自己调侃的心思后,她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极为凝重,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支金钗道:“陛下还是先看看这个罢。”
刘协接过那支金钗,随意看了两眼,脸色便更加难看起来:“这等巧夺天工之手艺,恐宫中巧匠亦难打造。如此说来,这支金钗,极有可能是当年董卓搜刮得来?”
“不错,”貂蝉点了点头,接着刘协的话继续说道:“世间能持有此物者,虽不一定是董卓之孙董白,但顺理成章怀疑到她,也不为过。”
“那再加上魅惑马腾的女子,是宫中采女呢?”貂蝉阴阴一答,明媚的面容瞬间增上了一抹冷厉的魅惑。
“什么?”刘协有些惊讶,但仍旧保持了镇定:“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若这采女乃李傕、郭汜祸乱长安后流落至槐里,是说明不了什么。但可惜的是,这名采女而是在陛下出兵关东一月后,才离奇从宫中消失,随后又很是巧合地成了马腾的小妾……”这句话不是貂蝉说的,而是刘协的屏风之后传出来的。
握着刘协刚递过来温石取暖的貂蝉闻声顿时变色,但幸好她早知刘协还有黑冰台这一密谍机构。由此,微微不满之后,却也并未说什么。毕竟,她也明白,关西动乱此事对汉室朝廷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刘协这样的掌舵者,是不可能把所有筹码都押在自己身上的。
同样这一瞬,刘协却再也镇定不下来了。他沉凝了很有一段时间,才回过头对着屏风说道:“出来吧,朕知道你也有些不甘躲在阴影中了。不过,宛城孙策一事,你办得很令朕失望,朕希望在这件事上,你能令朕满意。”
说着,刘协将另一方温石递给李儒。可双手交互插在袖中的李儒,却不敢接,反而拜倒在地:“陛下,孙策一事,微臣甘当其责。而这关西之事……臣却不敢多言。”
刘协双目一凛,因为,那一瞬,他看到了李儒眼中的顾虑和胆寒。
能令这位‘毒士’都胆寒的消息,究竟又该令自己如何震惊不已?
这一刻,刘协突然有些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