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民一声大吼震得百余县卒齐齐往后大退一步,随即他又作势轮刀。
“开开开......”
“刺客大老爷,小的这就给您开门。”
到了现在,吴远的头颅都飞了出去,剩下的县卒哪里敢不从。虽说他们知道给这刺客开城门,必然是件祸事,说不得县令大人发怒下来,一家老小都得吃不完兜着走。可现在要是不开,那何止是祸事,丧事就在眼前了。
小人物们都有小人物们的智慧,他们知道法不责众,诸多县卒里也少不了裙带关系,到时候县令真发怒也死不了几个人,无非就是消消县令的心头怒火。可惹了这刺客,大火都得死呀。
咔咔咔......
笨重的城门在县卒们力量的拉扯下,不断的张开。
这小县城的城门倒还真不算什么,区区十几个县卒很快便已大开。
但这个时候,一刻钟早的时间早已到达。
更何况先前吴远发出怒吼的时候,整个乌山县就像一瞬之间从平静的湖水化为了沸腾的烘炉。
这一切看似很长,实则发生在短短的片刻之间。
陈觉民如此嚣张的大喊刺客,堂堂正正的杀了出去,罗永又哪里可能忍受。
一股强大的气息以飞快的速度逼近,散发出狂暴愤怒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康广义则望着这一幕合掌大笑∶“哈哈哈,觉民果是英雄少年。”
如果说一开始陈觉民在康广义内心的标签是一个“奇怪的少年”,到后面经过一番交谈,得知了陈觉民的志向之后,便提升到了“同道中人”的程度。
可现在,陈觉民一番举动,一下将他在康广义心中的地位提升到了“英雄少年”。
要知道这个评价已然是极高了。
康广义虽然才是这次真正的刺客,可是却从未想过如陈觉民一般大胆,杀出城门的时候,还敢叫嚣着刺客的名号。如果不是犯傻作死,那就是极有把握。
其实从闯城门的开始,康广义的心就是悬着的,但到了现在,反倒是坦荡了起来。
在面色就能够看出,一开始陈觉民对上吴远之时,康广义神色紧绷,到了后来,如在家中一般,酣畅大笑。
而且到了现在,康广义哪还能够看不出来,一切的一切陈觉民都早在算计之中,这等对于时机的把控,他所见少年还真无人能及。
再说到陈觉民的战力,也是令他暗暗心惊。
虽然之前康广义见到陈觉民腰间锦囊就有了猜测,可眼前他区区几个呼吸之间,就跨跃四步,取下先天十步巅峰修士的头颅,还是令他心中大为震动。
如果配上一些筹谋,说眼前这个少年能够击杀一位洞元境修士。
听起来好像荒谬,可康广义却觉得自己竟然会相信。
当下康广义就暗叹一声,想到在夜校之中的那几位翘楚,竟无一人能够与他比肩。在康广义的内心中,他已然有了一些打算。
至于现在,陈觉民则反身带起康广义,纵身飞出城门。
轰......
刚刚冲出城门不过十步的距离,整个城门陡然就崩塌了下来,激起碎石飞溅。
“崩石术!”
陈觉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了身后有股杀意彻底锁定了他,便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还好......
虽然只是十步的差距,可是陈觉民依旧在罗永赶到城门之前冲了出去,一切尚在把握之中。
到了现在,自然是头也不回的海阔天高任鸟飞。
“欺人太甚,给本官留下!”
“留下!”
罗永一身青色官袍,头顶乌纱,不失风度,但已然愤怒到了极点。身为乌山县的县令,说是此地土皇帝也不为过,更何况还是洞元境巅峰的老牌修士,走到哪谁不给些面子。
但如今他不仅在乌山县中差点被刺身亡,想不到那刺客更是光明正大的从城门杀了出去,连杀还敢边叫嚣道∶“我是刺客,快开城门!”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再留不下这个刺客,那么他可算从此以后,颜面扫地了。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刺客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这两句话则在陈觉民的耳畔炸响,直接炸的他五藏翻滚,气血缭乱,差些直接被这声声怒吼给活活震晕了过去。
“雷吼术!”
陈觉民刹那就敢断定,这两声怒吼之中必然被罗永运用了雷吼术的力量。
作为基础法术之中声波类的法术,远程争斗,着实有着奇效,即可先声夺人,也可后发制人。
“遁光法戒。”
没有丝毫的犹豫,陈觉民心中也早有准备。
如果没有打算好怎么逃走,光光出一个城门又有何用?
难道出了城门罗永就不会追上你,然后杀掉你吗?
这从辫子狗身上得来的遁光法戒,曾经前世陈觉民白白捡来,同时也是他第一件法器的遁光法戒,就是他的后手。
心神震荡之际,他体内的气血真力便注入了遁光法戒之中,化为一道黑芒,陈觉民带着康广义,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天际。
“遁光法戒,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陈觉民心中暗叹。
“法器,竟然有黑铁法器!”
“不,这次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你们新党,双倍奉还!”
“新党反贼,都得死。”
罗永甩袖大怒,可望着黑芒消失不见,也只能够望洋兴叹。他手中虽有一件法器,但却不能够增幅速度,根本追不上那道黑芒。
而此时此刻他们逃脱之后,在县城之外,想要搜索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例如罗永早已知晓,乌山县内有着新党建立的夜校,可是依旧找不出来。要知道光是一个乌山县地界,就有着诸多山峰峻岭,山谷老林,何况还有几处下品绝地的存在。
当然,如果罗永只身一人出了乌山县,恐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真说不定,毕竟现在世道不太平,朝廷命官,就怕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待罗永无功而返回到府中,整个乌山县的夜晚好似恢复了平静。
然而百姓们都不是瞎子聋子,百姓们也都有颗八卦的心,很快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在乌山县的坊间市井中流传着。
从当夜幸存的县卒们口中,他们知道了那个刺杀了县令,还敢堂堂正正杀出城门的人姓陈。
虽然没有名字,但百姓们给故事的主人公取个名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几日,就多了一个“陈刺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