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被人抓走了。”
“我求了好多人,最后要三百两银子才能够换父亲的命回来。”
阿玲哭诉着。
陈觉民也没有想到阿玲的父亲竟然会被人抓走。
要知道阿玲的父亲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汉子,哪里敢惹什么事情,怎么会摊上这么严重的麻烦。更何况阿玲父亲早年吸鸦片,喜欢上烟馆,早将家里的几十亩地给卖了个精光,并且欠下一屁股外债,没多久母亲也撒手人世了。
可阿玲母亲的死也令她父亲大彻大悟,借了鸦片,现在给镇上的地主做长工。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陈觉民给阿玲抹掉了眼泪。
他听阿玲细细道来,才知道了原委。
原来阿玲的父亲从位工友那听了消息,说是县上码头有洋人招长工,只要做十天,就有三十两银子。为了多挣些钱还债,并且多给阿玲吃上几顿有油肉的饭菜,他连忙到码头那问了问,还真找到了那工友说的地方。
有钱挣,哪里会有人不挣。说到底这些普通百姓,一生劳作无非就是为了一个温饱,为了几两银子。要知道三十两银子,可就是做十年长工也存不到。这下做十天就有,哪里有人忍受的了这个暴利的诱惑。
不过还要摁手印画押,倒是令人有些惊讶。
可听说按了手印就有白花花的银子拿,就算再老实的人也忍受不了这个诱惑。
最终阿玲的父亲按了手印,可是却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反是被人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关在码头。
这下两天没有见到父亲阿玲也慌了,四处打听之下,才知道父亲被人抓了起来。
本来想要告官,可现在这个世道县衙就是个会吃人的地方,哪里有人敢去。但抓父亲的那群人如狼似虎,阿玲更是惹不起。
四处哀求,找到了码头上的那群人,却有一纸契约摆在了她的眼前。
“小姑娘,上面契约写的实实在在,你父亲已经收了钱,并且答应要出海,到西洋去做十天的工。这十天,不包括在海上的时间,只是在西洋出工的时间。”
“所以,你就算去告官也没有用。”小喽喽狰狞的嘲笑道,随手将契约收起,反正这小姑娘也不认识字,看了跟没看一个样。
这喽啰本来他也不识字,不过有了这张契约,底气倒是变的很十足,说起来毫不腰疼。
可他没有想到阿玲真的识字,但阿玲真真正正的看到了契约上的白纸黑字,心更蒙上了一层死灰。
“不过嘛,我这里有个规矩,反正大家都是为了钱。你出三百两银子,这张契约还卖给你,当然还要......”
陈觉民静静的听了阿玲的倾述,心中冷笑连连。
他并不是白痴,三百两银子恐怕没这么简单,依照这种混混的尿性,没有其他条件都有鬼了。
阿玲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可陈觉民真能够让阿玲拿着银子去闯虎穴吗?
更何况救出阿玲的父亲,陈觉民义不容辞!
在他的内心里,阿玲的家人都已是他的家人了。
至于这种把戏陈觉民见过太多了,无非就是用些坑蒙拐骗的方式,用来抓猪仔......
阿玲的父亲明显就是被当作猪仔抓了去,要被运到西洋仙国,卖给洋人。
这种事情与贩卖鸦片一般,成为这个地下帮派最爱做的大买卖之一,甚至有很多地下帮派就属于洋人暗中扶持起来的,如果不抓猪仔卖给洋人,那么整个帮派就活不下去,更不用说还想要获取到元石,丹药,功法等修行资源。
要知道地下帮派,都有着各种渠道弄来新派功法与修行资源,与新党同样,属于潜伏在地下极为庞大的势力。
可惜黑帮终究是黑帮,成为不了新党这样的存在。
不过天下三大帮会在这个新党还未彻底发展的阶段,都拥有能够与新党匹敌的力量,并且在将来新党能够快速的在各地成功起义,传闻也离不开帮会力量的支持。
可有些帮会尊崇着中华自古以来的道义,陈觉民也不是顽固。
但某些帮会抓着同胞当作“猪仔”卖给洋人,那么毫无疑问触及了陈觉民的底线。
这也是闽,江,青等沿海的大州内黑帮最爱做的事情。就如闽州里,直接用大船跨过大洋,便能够到达西洋仙国,并且各个县,郡里都有码头,这种生意最好做了。
要知道通过码头,将一个青壮劳力卖到海外,不管是卖到哪一个仙国,只要是卖给外国,就能过获得极高的利益。
现在像西洋仙国的其他仙国,国内都是掀起了修真狂潮,并且国力蓬勃发展,需要的就是这种最低阶的劳力作为基础。这些被当作东西贩卖的人,有一个很光荣的称呼,叫做“猪仔”。这些猪仔到了国外,唯一的结局就是累死他乡,活的不如猪狗。
所以又有谁会愿意离开家乡,去做这“猪仔”呢?
在这暴利的驱动下,既然没有人愿意,地下黑帮们,就无论是抓,是骗,是抢,都要搞到足够数目的猪仔来,换取足够的意义。
并且更可怕的是,往往这些猪仔,被卖到了其他仙国后,不仅会遭到非人的折磨与虐待,甚至会活生生的被炼成人形傀儡......
将来在战场上见到的人形傀儡那还少吗?
想到这里,陈觉民一腔怒火到了嘴上便成呵呵一笑。
“呵呵。”
阿玲听着笑声,望着陈觉民,不明所以。
陈觉民心思翻腾,身未动,心已远,已然准备做些什么。
既然这个乌山县这样的混乱,那么陈觉民果断就想扫个干净。
不知道该用哪一句话形容,陈觉民忽然出声朝着阿玲问道∶“现在一腔怒火,想要将脏乱的地方洗个干净,阿玲这改怎么说来着?”
阿玲抹了抹眼泪,此时此刻好似知道了些什么,脑中闪过某本书上所记,心有所感,开口道∶“我有心要荡乾坤!”
陈觉民猛的点起头来∶“还是阿玲懂我,我有心要荡乾坤,真不错,适合我。”
说罢,陈觉民的脚步动了。
阿玲追问道∶“觉民哥,去县里干嘛。”
“有心就要做,当然是荡乾坤去了。”
“你乖乖回家吧,觉民哥会将父亲带回来的。”
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阿玲哪里放心的下。本来只是无助的倾诉,这下阿玲恍然发现事情已然变了味道。
可相劝又不知道该开口,那么阿玲只有同时跨出她的步伐,伴随一起,同赴而去,就是这样简单。
陈觉民愿意为了阿玲而去,阿玲也愿意伴随陈觉民同行。
“不!我要随觉民哥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