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民是个爱读书,讲道理的人。
从来不会相信什么神佛,更不在乎庙宇神像,恐怕世界上的所有修士都不会对于相信这个吧。
他们更愿意相信自个。
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从未正眼瞧过这个河神像,但接过了阿玲递来的香火,也不忍拒绝。
“这个小丫头啊,都已经是一个修士了,竟然还能够想到拜神求平安。”
这要是被其他修士给知道了,只会沦为笑柄,但陈觉民却只觉的心中异常温暖。
既然这样,拜拜又有何妨。
就这样定睛打量一番,他才发现这河神像不知用什么木材打制,造的惟妙惟肖,高大身躯,昂首怒目,一顶长冠配上睥睨的眼神,尤其神韵。
并且河神像五官清晰,腰悬长剑,双手却持着一杆偃月刀,上雕龙虎,显得极为威武。
脚下还狠狠的踩着这一只兴风作浪的巨蟒,不用多说,当年那头异兽定然就是条蟒蛇模样的怪物。
因为庙小哪里容得下大神,这神像也只有比寻常人大上一圈,手中的刀同样并不显得巨大。
陈觉民看到这里眼前一亮,河神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武将。并没有各类传说中神仙的仙家风范,并且长相身材,与这副身家打扮,应当都是当年亲眼目睹的百姓所画。
这就样子就是古代底层修士的模样,大多都更像武士,特别是洞元境的修士,都还未摆脱武学,只能够将法术作为杀手锏,自然武器会做的夸张威猛些,更何况他们本就有这样超乎常人的力量,这种兵器反倒是更能够发挥出优势。
说不定他本身就是个将军也不一定。
所以往往越底层的修士越像是个武将,修为越高的修士,自然也摆脱了这些低层次的玩意。
陈觉民上了香,插在香炉上,本以为就结束了。
可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道了一声∶“请河神保佑。”
“请河神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他竟跳上了神台,取下了河神像手中的偃月刀,跳了下来,地面一震,扬起飞尘,他却在手中垫着刀,笑道∶“正好正好。”
这在陈觉民心中,才是真正的河神保佑。
以前他没有留意到河神像手中的偃月刀,刚刚一打量,才惊奇的发现,这刀与神像不同,并非是木质的玩意,而是实实在在用矿石炼制出来的真家伙。
陈觉民握在手中一眼就能够断定,这刀身多为铁矿所炼,其中应该蕴含某些其他的成分,这都是工匠为了美观与反腐所炼,倒没有谁会想到真有人取下这把刀,要拿去杀人。
而三百余斤重的一杆偃月刀,也不是谁都用的动的,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也要两三人才抗的动。
至于修士,谁稀罕捡这把破刀,连刀刃都没有开过光呢。
况且那些高来高去的修士,用的都是法器好嘛。
很巧,陈觉民身上的法器都不是适合暴露,首先遁光法戒,与夜行衣都在闯城门的时候暴露出来了,至于血滴子,作为粘杆处的标志,更是不能够暴露,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想来想去,缺的正是这样一把武器。
更何况前世陈觉民最拿手,最喜欢用的,也正是偃月刀,他更喜欢将之称之为“大关刀”,无疑很符合心意。
要知道,陈觉民前世最拿手的武器,便是大关刀了。
阿玲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到最后也只能够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则朝着码头的方向,拎着一柄十二尺长的偃月刀下山,朝着码头去了。
拎着河神的刀,朝着河神的河去,就像河神以前除妖一样样的除“妖人”......
这大关刀因为要配着神像,也比寻常九尺的大关刀多了两尺,陈觉民拎在手上走着,比他人还要长,还要大,显得有些突兀与怪异。
可陈觉民却觉得重量大小正正好,这码头上的帮会门徒可不会少,大些用着更为趁手。
至于大关刀的刀锋,虽没开刃,但光凭力量也足矣砸死一片。
到时候用上“血炼”之法不就得了,何止是开忍,到时每一滴鲜血都将用于淬炼刀锋。
要知道陈觉民虽然对于炼器之术算不上精通,可也所涉猎。要拿出很精妙的办法将这大关刀炼上一炼,陈觉民拿不出来,同时这刀也只是凡物,没什么好炼的,硬要炼也只能够炼成一堆渣渣。
但在炼器师眼中,不屑一顾,烂大街的“血炼”之法,陈觉民还是懂的。
到时候只要祭出血炼之法就足矣,还能够将大关刀滋养一番。
待到拎着刀进城门了,陈觉民又遇上了昨日那个县卒,县卒望着他背上如此大的大关刀有些疑惑与警惕∶“你带着这么把刀来干嘛!”
一旁的县卒们都警惕的望着他,经过了陈刺客的事情,他们见着带武器的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整个城防都严密了不少。
要不是看在上次陈觉民有眼力价的份上,县卒早把他给抓起来了。
这次陈觉民也少不了眼力价,塞了块更大的银子陪笑道∶“一座破庙里从神像上拆了把大破刀下来,想在城里铁匠铺换些钱花。”
受了孝敬,县卒也好太过刁难,更何况看看他背上的那刀,满是锈斑,丝毫不像可以砍到人的样子,更何况连刀锋都没开刃。
要开了刃还真是把大杀器。
“这不换了钱,绝对少不了几位大哥的茶水。”
最终这句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放陈觉民进城。
“这家伙,真是穷疯了,昨天差点就成了猪仔吧。今天竟然连神像大关刀都捡来卖,丧心病狂啊。”
嘴上啧啧称道,可在内心这县卒也惊诧与陈觉民的力量,但也没往深处想,毕竟一个修士哪会这样丧心病狂的爱银子呢?
想来也只是天生力大罢了......
而一进入码头,陈觉民无疑就成为了最亮眼的那一位。
新面孔,少年郎,面无表情,背负口神像偃月刀,谁看谁瞩目啊。
自从进入码头的那一刻,陈觉民踏过路上的汉子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目光不由自主的紧随着他。
而他,直奔码头边,那几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