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棍朗声叱起!
今夜的他玄黑锦袍,未提上那根齐眉铜棍,弹指之间,法术纵横。
从名字到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一直挂在他身上的乡土气息,在这一刹那尽皆荡去。
他的一声叱喝,就是两道法术陡然出现。
陈觉民一直以来都全神贯注,就在张大棍说出这气势磅礴的话时,在他的心中,已然知晓自己将会面对的两道法术。
土墙术与金剑术。
这两道法术一现,总的来说,陈觉民就已经尝遍了张大棍所修习的所有法术。
别听名字不够霸气,就小瞧了基础法术。要知道众多的基础法术,虽然名字都不怎么样,也配不上那些玄妙,霸气,威武无双的名字。
但论起威力来,足矣对现在的陈觉民产生致命的危险,是绝对的致命。只要陈觉民稍有疏忽,就会命丧黄泉。
而陈觉民才刚刚心生警惕,就遭遇了大变。只见原本在他眼前平整的街道,陡然裂开,并且一道巨大坚固的土墙拔地而起,足足有他三人高,十人宽,止住了他身前的道路。
顿时陈觉民就知道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矣破开这面由泥石凝聚而出的土墙。别以为土墙里都是瘫软的黄土,相反里面更多的是砂石,并且高度凝结,在坚硬的程度丝毫不弱于乌山县城墙。
只能够折返,绕弯,才能够成功的穿过这面土墙。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陈觉民的第一动作,不是绕过土墙,而是身子一弯,贴身在地,翻滚了起来。
待到看了个分明,才发现一道璀璨闪烁的金光,正吐露着锋芒,仅仅的欺在陈觉民的身后,狠狠的咬住了他,端是极为凶恶。
金光里,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这把剑正是张大棍的金剑术,只见这把由法术凝成的金剑,在他的驾御下,如臂所指,杀气腾腾。
这样的一把金剑,速度极快,虽然没有其他的附加效果,但是光在锋利这一点上,不仅是削铁如泥,更是达到了黑铁法器的程度。
陈觉民除了躲,还是只能够躲,他丝毫不具备正面与洞元境修士争锋的能力,因为他施展不出一道法术。
甚至躲,已经躲不开了。
金剑就在身后,吐露着噬人的寸芒。
罗永大喝又已响起,陈觉民内心无奈的苦笑一声,现在自己的处境可真是不妙了。
因为下一个刹那,陈觉民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乌山县一共四位洞元境修士的灭杀、
现在只是一位就能够要了他的命,真若是待到罗永等人到来,陈觉民根本不觉得自己会有丝毫逃生的机会。
“走。”
一个刹那之间,陈觉民没有丝毫的由于,手中的遁光法戒当即就被激发,化为一道遁光纵身飞出。
“什么?”
张大棍现在已然知道了眼前这个所谓的陈英雄,就是那位陈此刻。原以为立马就要将他斩下,可是没有想到,陈觉民竟然拥有这样一件法器。在夜行衣与遁光法戒的配合下,速度更是激增。
“就是这道遁光!”
“本官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罗永怒吼一声,飞身追去。
现在他已打定了注意,无论怎样,这次都不要擒下陈觉民。
亦有心想要使出几道法术,将他拦下,但奈何与陈觉民相距的速度过远,并不大效。
更为可耻的是,罗永环顾周身,竟无一人会遁术。
要知道遁术在斗法之中极为关键,进可追敌,退可护身,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亦是最难学习与参悟的一类法术。
罗永等人竟没人会,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全都智障。关键记载是遁法类法术的书籍,同样价值极高,并且不易获得。这四位洞元境修士之中,除了罗永外,都没有机会得到,可唯一拥有的罗永,却是参悟了数年,都没有修习成功。
但这不代表罗永会甘心让陈觉民再次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眼前离开,四人足足吊在身后追了十余里,终于不见了陈觉民的身影。
这一路上,陈觉民强趁着运起体内的气血真力催动遁光法戒,一路的逃遁,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连连喷出几口鲜血。
再继续逃下去,他马上就要穷途末路,并且黔驴技穷,再也催动不了遁光法戒了。
而他的眼前,再行下去,则是一座座连绵不绝荒山。
“终于甩掉了,只差一些些就要永远留在那儿了。”陈觉民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身后,不觉有些庆幸。
这一次,真是危险到了极点。
还好到了最后终于摆脱了他们的追杀。
虽然危险,不过这一切,陈觉民不仅不后悔,反倒是在皎洁的月色下,在树林中张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惊飞鸟,豪气冲云霄。
今晚,很是疯狂。
陈觉民突然觉得,用无悔的勇气追寻自己的志向,这条道路,都是属于疯子的道路。
很荣幸,他愿意做这样的一位疯子。
第一回的疯狂,疯的很畅爽!
“以后的道路,还要当无数次疯子吧。”
陈觉民朗声大笑,卷起衣袖,踏上了前去河神庙的路上。
与他不一样,罗永等人最后悻悻而归。
并且坐实了陈英雄是陈刺客的事实,整个乌山县都已知道。
但这丝毫不妨碍百姓们为陈英雄昨夜的那把火拍手喝彩,要知道这烧的一把好鸦片,不知能够挽救多少户人家。
鸦片这东西,吸上一口,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活人一样。
刺客,是贪官污吏们的刺客。
英雄,才是普通百姓们的英雄。
在黎明初生,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树叶上的时分。
陈觉民回到了长水河神庙前,但站在门口的第一刻,他的内心就升起一股感觉,感觉今天的河神庙好似缺了一些什么。
还未见到阿玲,心里总是有些空荡荡的,不太踏实。
往常的这个时候,还未到庙前就应该能够望见阿玲的身影,她那满含柔情的眸子,与温暖的拥抱。
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滋生。
阿玲真的不在吗?
陈觉民一脚踏进了河神庙中,有粥有菜,可粥已冷,菜已凉。
他不禁呵呵一笑,原来自己也有这天。
世界上果然最聪明,最难骗的就是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这不,马上陈觉民就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只有在神案上,静静躺着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