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了。”
陈觉民站在一处土丘之山,遥望前方一座荒山。
这片山脉处于龙津郡内一处三县边界,离着乌山县并不算太过遥远,陈觉民也只走了一天的路程。
现在可以看见那座荒山之中,显得颇为热闹,可见山殿之处已被削平,而一座四角围起的大土楼就建在其上,远远的就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人气非常。
现在这座永定土楼已经开市一天,至于每期的开市,只延续一周。
当然时间对于陈觉民而言非常充裕,再则第一天开市都不会出现什么好玩意。
再看陈觉民的衣袍,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
要知道地处一片荒山之中,四处都隐藏着危险,陈觉民一路走来就遇见了两只凶兽。好在这两只凶兽都算不上强大,没有能够阻止他的脚步,轻易被他碾压,反倒尸骨作为材料等等还能够卖上一些钱财。
这也算某种幸运吧,毕竟凶兽虽不算稀奇,可从不缺少修士围猎,真是有些修士想遇而不得。
至于衣角上的血,反倒不是凶兽留下的,而是沿途所遇见的一些想要打秋风的修士。这类修士三五成群,心狠手辣,专门在这类坊市开张的时候沿途设伏。
当然这些修士大多都是道上出没,帮会内的新派修士,丝毫不讲道义,陈觉民杀起来自然也不手软。
随即陈觉民飞速的奔向了那座荒山上,到了土楼前。
永定土楼的四门大开,共有七层,如同一个圆圈,极为广阔。土楼的中央空地清了出来,都是一个个修士们自家摆的摊位,只要上交一日的的摊位费,就能够摆上一日。
而在土楼内圈的房间中,一二层为商店,这些商店与摊位的流动性不同,都是常驻此地,有着招牌与小二,各有千秋。
三楼以上可都是住宿所用的卧房,一层足足有六十间,能够住上的客人,都是有些身家的。
刚开市的前几日都只有摊位,或者到商铺之中买卖。唯有最后一日的夜晚,中间的摊位都将收起,然后立起拍卖台,开始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每一季度最好的东西,往往都在这件拍卖台上。
“真是热闹啊,但也只是最后的繁华了。”
陈觉民感叹一声,现在,包括未来一段时间,可以说中华仙国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繁华中。
这种繁华当然只处在修士之间,首先就是产生了大量的,甚至是数不清的新派修士。其次就是从外国传入的货物,或者是皇家内流出的宝物。
但这种繁华泡沫很快便会破碎,然后何止百姓处在水生火热中没了活路,就连修士都被逼上了死角,惨遭屠戮。
“出售补血丸,淬体膏等药丹,童叟无欺,一丹十金。”
“出售上好的利器,与凶兽猛虎的虎骨,可以以物换物咯。”
“《天华功》,《升仙功》等新派功法,人人皆可修仙,人人皆可修炼啦。”
踏入了土楼中的自由坊市,陈觉民犹如置身于闹市之中,这眼前一个个修士与乌山县里卖菜的农夫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在曾经,每一位修士都代表着身份地位,都代表着另一个阶层,他们都拥有着雍容华贵,超凡脱俗的气度。
但现在的修士,特别是通过帮会等途径踏上修炼之途的新派修士,除了力量,跟寻常的混混也未有什么分别。
当然,某些灵根修士,一样还延续着超乎常人的气度与礼规。
这点是陈觉民不得不承认的。
至于这地摊上的这些功法虽然名字起的一个比一个好听,可是陈觉民丝毫看不入眼。至于那些丹药亦没有太大的用途,或许一粒辅助修炼的丹药,尽管只是药丹,都令许多先天修士梦寐以求。可服下了入道金丹后,陈觉民却是不再需要。
入道金丹的药力,足够将他扶摇直上洞元境,甚至到达觉灵境。
而这些摊位上大多都是先天境修士所需的物品,陈觉民游逛了一些并未有什么收获。
要知道别看现在永定土楼中热闹非凡,可这些来来往往的数百人,大多都只是先天期的修士,具体修为有高有低,但洞元境修士已是凤毛麟角。
恐怕这种程度的自由坊市,每次吸引到的洞元境修士,都不会超过十位。
所以交易起来大多都是以“金”作为货币,虽然不是元石,可一金在普通百姓眼中都已是天价,购买力很强。百金,就能够抵上一颗下品元石。
也只有法丹,法器等宝物,才会真正的用到元石。
可以说,现在陈觉民身上一共的元石,他清点一下,共有五十余块下品元石,都是战利品。
这对于洞元境修士而言,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咦,通玄砂?”
陈觉民突然止住了脚步,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意外之喜。蹲下了身子,到了这个摊位前,将一块指甲大小的通玄砂放在手中揣摩了起来。
“质地极好,真是走运,想不到还能够碰到通玄砂。”
陈觉民心中一喜,他陡然发现这个摊位卖的东西并不杂乱,一眼看不过去就像是杀人越货得来的战利品,反倒是异常精品。东西不多,全都是炼器的下品法材,很是不错。
法材作为修士炼器的材料,自然分了品阶,这都不用多讲,下品法材就是其中最基本的存在,是炼成黑铁法器的主要材料。
每种法器的特点与战力,和使用的材料定然是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块通玄砂,五块元石。”
一道淡漠的声音传入了陈觉民的耳中,平平淡淡就像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陈觉民从摊上卖的东西,就足矣猜出这摊主的身份,必然是一个炼器师。
而且这摊上的东西就好似是他用剩下的边角料一般。
绝不是寻常的那种半吊子炼器学徒,而是一个真正可以炼制出法器的炼器师。
这道声音异常的年轻,甚至有些稚嫩,陈觉民不禁挑起了眉头。
他一抬起头,一张十四五岁,面如白玉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
“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