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半东西里,自动保留一半归属于儿子。
  儿子成家之前,就给儿子当婚前财产。
  俩人协商好了,自此后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协议都签了,只等上民政局。
  谁知,母莉病了。
  忽然一下子病来如山倒,真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她住进了医院。
  花了很多钱,还没查出什么问题。
  公力一个人在自己的房子里住了几天,去民政局等,结果没见到母莉。
  他原本以为临到头,还要被这快50的老太太揍一顿,结果根本没见着人。
  一打听,才知道母莉病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儿子正在给她削水果。
  他站在门口有点傻。
  母莉有气无力地喊,“站着干什么,坐。”
  他就老实坐下了。
  这一坐,就里里外外伺候了她大半个月,她的身体总算好了些,回去家里修养。
  这个时候,他总不好提出离婚。
  总觉得帮扶了一辈子,突然这个时候踹了人家,有点不合情理。
  再说,他爹妈也赶来看儿媳妇,半点没有因为他被打了一辈子而产生一点抱怨。
  弟弟妹妹几大家子的人都来看母莉,嘘寒问暖,很是关切。
  他们怕着母莉,但心里多少也喜欢着母莉。
  估计,也只有他觉得自己喜欢不起来。
  这么个母夜叉。
  他们又住在了一起,公力照顾着母莉,一直到母莉病愈。
  不得不说,上了年纪的人,那都是枯木遭水淹,生个病就如要了老命。能够彻底好起来,是很难的。
  母莉能够彻底好起来,多亏了公力的辛苦。
  她也的确挺感激公力的,至少两三个月来,她就从来没打骂过公力。
  公力一是因为她的病情,二是因为她的性格转变,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
  但他不提出来,不代表她不提出来。
  她竟然出轨了。
  一开始,公力也没怎么察觉。
  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到了拿退休金的时代,若也没有孙子带,没有儿女需要操心,是需要找点项目自娱自乐的,否则成天那么瞎晃容易憋出毛病来。
  而,他们各自都有娱乐项目。
  公力加入了一个骑游队,还有一个钓鱼群。
  都是一群爱好此项的老头老太太,每天行程排得还挺满。
  不是自行车骑到哪里去一日游,就是带着钓具去哪里蹲守一天。
  收获多少不论,晒晒太阳吹吹风,聊会儿天,看会儿野外景色,就挺好。
  母莉也有她的组织。
  那是一个太极俱乐部,一个老年舞蹈爱好者协会。
  每天早上她出去打会儿太极,下午和晚上出去跳会儿舞。
  太极拳雷打不动,就在公园亭子里舞弄。
  舞蹈协会却是经常到处去演出。
  不是五一节表演,就是端午节表演,不是国庆节演出,就是春节汇报演出。
  光是演出服就七七八八装了一柜子。
  忙得跟国家领导人似得。
  本来这也算了。
  公力真没觉得有什么。
  虽然,偶尔也听同村的人酸溜溜说起母莉,说她一张脸涂得红红绿绿去演出,跟协会里的男人搭档,看着挺亲密。
  他都觉得这些很正常。
  那些爱好跳舞的老头老太太,谁不是那样呢?
  外人不知道,母莉也曾邀请他加入舞蹈协会。
  被他拒绝过。
  他不喜欢跳舞。
  母莉便力邀他去做摇旗打鼓放音乐的人,帮着拿衣服拿腰鼓,准备上场演出的道具什么的,这也可以。
  他还是不愿意。
  他嫌闹腾。
  所以,他们俩一直挺安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