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却不同。
  公力亲眼看到,她跟一个老头在小公园里搂着跳舞,而且还听说她到老头家里去过。
  熟不知,母莉最近迷上了给保温杯钩带花的套子。
  就是那种很便宜的防水线,拿根钩针穿上,也不知道怎么起个头,一下午就能钩出一只有吊带的杯子套。
  大小刚刚合适一只保温杯,甭管你保温杯是大是小都能成,而且花纹繁复,十分好看。
  把保温杯装在里头,挂在自行车上晃晃荡荡,不仅保温还不会摔烂。
  看上去还挺体面。
  母莉给他钩了一个,也给他钩了一个。
  还给住在隔壁的两个关系好的大姐,钩了两个。
  最关键的是,她还带回来一只钩针钩的小挎包。
  也是那种防水线,粉粉绿绿的几种颜色,上面是大朵大朵的花儿,上了一条拉链,比店里买得还特别。非常漂亮。
  母莉会裁缝不假,但公力知道她不会钩花。
  以前别人家钩帽子、钩毛线褂,她去学过,但真钩地不怎么样。
  这兴趣爱好早就作罢了。
  突然,病好了一个月,身体好了,这脑子也灵光了?
  然后就开了挂,以前学不会的钩针,一下子就可以自号母十针?
  公力套了几次话,她都支支吾吾。
  后来他不经意去了她跳舞的小公园,发现他们舞蹈爱好者协会好些人,都有这种小挎包和保温杯套。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做这些东西的人,还真不是母莉。
  协会里好些人,最近都迷这东西。
  那个跟母莉搂搂抱抱的男人,他就是老师。
  这人一手钩针,在大家心目中那就是绝活啊。
  随随便便鼓捣一下,就能卖钱。
  大家跟着他,真学了本事。
  公力不需要这本事,只是他心里堵得慌。
  协会里有熟悉的人告诉他,那个男人也姓公,但不是公,而是宫。
  退休前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不过大家因为尊敬都叫他一声宫老师。
  宫老师是母莉介绍进来的。
  来协会没几天,属于刚刚爱好上舞蹈的男人。
  宫老师和母莉关系很好。
  好到某种程度,他们经常出双入对的,一起研究舞蹈,一起研究钩针,一起研究裁缝。
  甚至,听说还去宫老师家里研究过红烧肉和水煮鱼。
  这能得了?
  公力感觉脑子有点晕。
  他还没晕回来,人悄声一问他,“公大哥,我听说你和母大姐离婚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真你个球。”他平生第一次骂了脏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公力也病了。
  是心病。他还没离婚呢,就有人惦记上他老婆了。
  换句话说,他辛辛苦苦把母莉照顾得病好了,人一转头不记念他的好,跟别的老头好上了。
  那个宫老头有什么好?
  一个大男人擅长钩针的活,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他公力木匠活,铁匠活……啥活不会干?
  好歹,他还是公家退下来的。
  虽然是合同工,但退休之后也比那些农民强啊。
  这个宫老头是干嘛的?卖钩针包的?
  公力越想越生气。
  想着宫老头瘦瘦小小,跟母莉一般高大,他就更来气了。
  他公力生得高高大大的,被她欺负了一辈子,临到老,她找个跟自己一般高的臭老头亲亲热热,这算什么事儿?
  公力想不通。
  他想离婚那是他想离婚,现在被母莉戴绿帽子,被母莉和宫老头合伙踹了离婚,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气得要死。
  可,每天看到母莉从外面浪了回来,围着锅台做饭,他又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