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忍着点。
她母莉打小就不是受人欺负的料子,凭啥要受这些窝囊气。
忍到孩子2、3岁,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在一次重复的冲突下,她跟本村的人干了一架。
当然是她打赢了。
拿着割麦子的镰刀,把那个男人的鼻子拍出了血,还把这人闷到沟渠里灌了几口水才作罢。
那人回去后,气不过,纠集了兄弟几个找上门来,她拖了宰猪草的砍刀冲出去,照着当头的人就是一刀。
那人躲得快,没挨着这一刀。
她反手再一刀,一刀背砍在这人的手臂上,这人的手臂当即就抬不起来了,挨刀处肿了一大块。
若是她不用刀背砍,这人的手臂是铁定断了。
为首的人吓得不轻,其他几人一下子掉了魂,她拿着砍刀追着人跑,一直撵出去老远。
公家人过了好几天担心受怕的日子,以为全村的人都要找上门来,把他们全家往死里揍一顿,再把母莉扭送大队公社挨批斗。
但,没有人来找他们,也没有人找他们付医药费。
不仅如此,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往他们家地里乱扔东西,更没人偷她的粮食。
他们家就这么正常了。
当然,一路走来,年年农忙,还是有人使绊子。
但,只要她有理的事儿,她绝对不退步。能说理说理,不能说理就动手。
她一点不含糊。
公力一家子基本上帮不上忙。
全靠她一个人。
公力除了白给人做木工,做泥瓦工,做石槽,白给人打井,给人写对联,好像也不能干啥。
用他的话说,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人家找上门来求帮忙,总不好意思拒绝。
她就奇了怪了,怎么不好意思拒绝?
这些人欺负他们家的时候,占他们家便宜的时候,黑他们家东西的时候,打他们家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好意思的?
公力听不进去。
实在被骂的烦了,就躲她。
她跟公力打了很多次架,都是因为跟公力说不动理,只能动手。
一动手,公力就蔫了,再也不敢跟她对着干。
但她的婚姻生活真没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要不是因为儿子还小,她早就不跟他过了。
老实人真讨厌。
当然,之所以不离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公力不管赚多赚少,钱都交给她。
她一个人当家,想买什么买什么。
公力从来不过问。
当初她想学裁缝,一台缝纫机二百元钱,普通农民一家子一年也挣不上这么多钱。
那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她说要买,公力竟然同意了。
就连公婆和弟妹,都没有一点儿意见。
买缝纫机的时候,还是她跟弟弟妹妹一起去抬回来的。
机器抬回来,几个人围着缝纫机桌子转,都高兴地很。
她觉得这么一家人待她很真心,她舍不得离婚。
公力窝囊就窝囊点吧,真要换个跟她一样横的,一家子也不能都这么对她。
乔凌眨眨眼,瞧着母莉和公力,第一次觉得婚姻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从不同的人口里说出来,还真不一样。
完全就是俩个版本。
公力不离婚是因为母莉对父母兄弟孩子都很好,给家里贡献很大,在村子里很有威慑力,让爹妈兄弟妹妹们少吃了很多苦。
母莉自己却吃了很多苦。
母莉不离婚是因为公力很听话,公婆和弟妹对她不错,孩子还小。
总之,俩人看问题根本不在一个点上。
当然,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很能过日子。
乔凌眨眨眼,瞿磊笑道:“我跟小乔听公大叔和母大姐讲了这么多,怎么感觉你们其实挺合适的,根本不需要离婚啊?”
两人都一愣。
明显有点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