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窗户,空气永远都是新鲜的,只有你愿意走出那么一步,或许就一切明朗。乌云总会散去,不过需要时日罢了。
  向晚忽然想通了,自由跟重生,不过需要时日而已,无谓的挣扎,受伤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会连累他人。
  不知道苏信现在怎么样了,那天她听到的枪声,该是苏信受伤了,苏信再不济,也都是议员的养子,黎天歌不会真的杀了他。她之后听到的枪声,是黎天歌中枪,是谁要杀他呢?自己之后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向晚用力的敲了敲脑袋,还是一片空白。她如今知道,自己又进入了炼狱,有黎天歌的地方,就没有光明。向晚苦笑,现在她需要做的是修养好身体,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离开这里,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她就不放弃。
  死,是解脱,可是亲者痛仇者快,一死有时候,不能百了。她不会再去寻死,既然要活,就要活得更加精彩。
  自从那一日,向晚醒来见过黎天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一连一个星期,向晚始终是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几乎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也乐得清静。
  午后的阳光总是懒洋洋的,春风暖暖的,她如今喜欢开着窗子睡,时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让自己再觉得窒息。
  “咣当”的一声门响,将向晚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门口一脸歉意的安曼。
  安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风太大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向小姐。”
  向晚淡淡的看着她,转过身子不予理会。她一转身,就看见黎天歌怒视着安曼的样子,黎天歌发觉向晚看着自己,对她微笑了一下。
  “醒了。”黎天歌忽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思虑了良久,却说出一件完全可以无视的话来。
  “听护士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病房里,有没有觉得闷?肯定觉得闷了吧?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把你圈在病房的,多出去走走是好事。这几天我有点事,耽误了,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你。向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是会娶你。如果你还是那么恨我的话,我们就这样,我不强迫你结婚。但是你要在我的身边,让我保护你。”他看着她厌恶的转过身,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向晚转过身,淡淡的笑了,毫无感情的微笑,她仿佛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仿佛根本就看不到黎天歌这个人,她对着的仿佛是空气。她此刻异常的平静,“随便你。”
  黎天歌笑着点点头,“要出去走走吗?我陪你出去走走。”
  “老板。”安曼出声打断。
  黎天歌看了她一眼,安曼对他摇了摇头,黎天歌转而对向晚又道:“我让护士陪你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向晚坐起身,头发凌乱的披在脑后,黎天歌抬起左手,想要去帮她缕顺头发。向晚一抬手,打飞了他的手,用力的推开了他,穿上鞋子,走去了卫生间,门咣当一声关上。
  黎天歌皱紧眉头,按着自己的右肩膀,咬紧牙关。
  安曼连忙跑过来,“老板,怎么样?”
  黎天歌摇了摇头,安曼还是不放心,“我去叫医生吧。”
  “急什么?”黎天歌不悦,“等一会儿向晚出来,到个别我们就走。”
  “老板,要不要告诉向小姐?不能任由她伤害你,你的肩膀?”
  黎天歌瞪了她一眼,“多事!安曼,你最近怎么了?不要让她知道。就算只有一只手,我还是可以抱着她。”
  安曼还想说什么,向晚就从洗手间里出来,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直接脱了鞋子,躺下睡觉。
  黎天歌用左手给她掖被角,柔声道:“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就叫护士去做。我会再来看你的,好好休息。”
  向晚始终背对着他,黎天歌注视她的背影良久,慢慢的转身,安曼扶着他出门。
  他的指尖冰冷,一张小麦色的脸,竟也毫无血色。
  “老板,你的伤口怎么样?”
  “先回去再说。”
  安曼小心翼翼的架着黎天歌,转身进了向晚隔壁的病房。轻轻的脱下黎天歌的西装,他里面的蓝白格子病号服,右肩膀上,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黎天歌皱紧了眉头,一张英俊的脸,因着疼痛,扭曲在一起。
  “我去叫医生来!”安曼不忍再看,背过身去按了铃。
  片刻时间,几个医生的护士赶来,迅速的处理了黎天歌又崩裂的伤口。
  安曼想看,又不忍心,不看,又很担心。老板才刚动了手术,伤口还没有愈合,就去见了向小姐,这会儿又弄成这样。向小姐,绝对是老板的一个劫难。
  医生给黎天歌换过了药,重新包扎好,护士给他换上了新的病号服。
  “医生,老板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这。。。。。。。”医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黎天歌的脸色。
  黎天歌点点头,“照实说,我也想听听。”
  医生叹了口气,死就死吧,“子弹卡在骨头里,拿不出来。”
  “你说什么?不是已经都动过手术了吗?怎么会取不出来?!”安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真的是医生吗?!”
  “安曼!”黎天歌唤了一声,“让他说下去。”
  安曼推搡着松开了手,医生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子说道:“黎先生的伤势比较棘手。前几天开刀,才发现子弹卡在骨头里,取不出来,所以只做了切割手术,将腐烂的肉切除了。子弹卡在关键部位,很危险,稍有不慎,后果会很严重,所以我们也不敢轻易做这个手术。”
  黎天歌淡淡道:“手术失败的话,会怎么样?”
  “会影响您的协调性。”
  “你什么意思?”安曼急了,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
  黎天歌轻声问道:“意思是我会瘫痪?”
  “是的。”
  不是没想到的回答,黎天歌略微沉吟了一下,“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医生捏了一把汗,“两成左右。”
  黎天歌笑了笑,“还好,我以为你会说一成。如果我不动手术呢?就让子弹留在身体里呢?”
  “子弹会压迫神经,长久下去,也会有危险。”
  黎天歌点点头,“嗯,我考虑一下,你们出去吧。”
  “老板。”
  “安曼你也出去,公司的事情,现在需要你打理。辛苦你了。”他对她额首含笑,淡定自若。
  安曼还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