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她的脸跟地面的距离也就只有十公分,腰间那双有力的手挽救了她,没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掉脸皮。
  跳舞时许流年的目光,一直都是流连在某一个方向的,他自然知道她眼神的终点是在什么地方。
  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看他看到忘记舞步。
  他手臂用力,将许流年从贴近地面的距离上捞起,刚起身的一瞬间,她连脸都已经憋红了。
  她下意识的低头,却发现裙子不光是被自己踩烂了,由于是抹胸的款式,此时她胸前的布料已经被扯下一大半了,甚至还露出了半个胸贴。
  她慌乱的往上提着衣服,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衣服就好像是卡住了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最后她只得放弃,转而用两只手捂着胸口,生怕会被人看到令人羡慕的双峰和即使毫无支撑也能够隐约看到的事业线。
  周围的人即使是看到了这个意外,也都没有停下来,只是向许流年一样,在旋转的空当中看向她这个方向,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跟她不同的是,这些人不管头转向哪个方向,都能够精准无误的踩对每一个脚步,跟他们比起来,许流年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流年,我带你去换衣服。”
  他弯腰抓起已经拖在地上的裙摆,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跟旁边的佣人低语了几句,随后佣人就将两人带到了楼梯后面的房间里。
  岑凛荣本没有想到在这次的宴会上会见到流年,看到她现身固然是高兴,只是手中抓着的人,却是伤害过她无数次的陆简清。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陆简清,但他还是很欣慰能够有一个和流年一起跳舞的机会,只是意料之外的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刚一踏进屋子里面,许流年就一脸颓丧的蹲在了地上,双臂环在膝盖上,将脸埋了进去。
  怎么会这样呢!
  她现在又气又恼,一想到陆简清的手被梁裴情那个女人攥着,自己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当下气得就想给自己一巴掌,顺便再出去把梁裴情揪起来打一顿。
  奈何今天的场合是梁家的主场,她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不好搞砸老人的八十大寿。
  虽然难受,但是却并没有泪水滴下来,好像是没有陆简清在身边,她整个人就坚强了许多,不是那个总会掉眼泪的许流年了。
  岑凛荣心疼不已,蹲下身将手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披肩的微卷长发是坚韧顺滑的手感,手指轻轻在上面拂过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想要窝在这样的秀发里面睡一觉的冲动。
  可是他现在来不及想这么多,安慰流年才是正事。
  “好了别难受了,没什么的。”
  学长的声音十分轻柔,在这样寒冷孤寂的夜里,似乎就像是一阵暖流可以冲淡一切的忧愁烦恼。
  其实她也说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只是有些不想面对罢了。
  很快,侍者敲门递进来了一件简单大方的连衣长裙,黑色的经典款,也是很考验身材的。
  拿到衣服后,岑凛荣重又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流年,衣服拿来了,先换上再说,好不好?”
  自己身上的这一件,肯定是没法穿了,可是她又不舍得脱下来,因为这是陆简清送给她的,她穿了才不到两个小时。
  她觉得很对不起这件衣服,从穿上到报废,才这么短的时间,她都没有好好的穿着它跳一支舞。
  可是不管再怎么惋惜,坏成这样的衣服最后也只能是丢掉,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准备,她才决定要换衣服。
  她站起身准备接过学长手上的衣服,但是没想到脚腕上却突然一痛,没站稳又是向地上倒去,学长赶快接住她关心道。
  “怎么了流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崴到脚了吗?”
  看到她有些狼狈的样子,岑凛荣十分心疼,但是抓着她肩膀的手却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给她一些安慰,因为流年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勾人。
  他承认自己脑子里面有一些不道德的想法,但他还是能够分辨得出现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强迫自己把眼睛从她的胸前移开,看向她微蹙眉头,紧咬下唇的脸。
  由于刚才情况太过慌乱,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被崴到,这会儿周围没人了,脚上的疼痛自然就瞬间占领了整个大脑皮层,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
  脚腕上的伤似乎已经成了老伤,只要是稍微有点儿不对,就会立刻牵连到它,她自己也没有好办法,医生只说好好的养着,可是自己却在不经意之间一次次的伤害它。
  她还真怕有一天自己的脚腕要罢工,从此就变成瘸子了呢!
  到那个时候,别说陆简清了,就连学长,恐怕都会嫌弃自己,这种需要跳舞的场合就更不可能带她来了,她不想这样,可是似乎一切都在这样发展着。
  岑凛荣扶着她到沙发旁边坐下,单膝触地蹲在她面前,将她的腿抬起来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低头看了看她的脚腕,此时已经整个通红开始泛肿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碰了一下脚腕的皮肤,许流年条件反射般不受控制的往回缩了一下脚,嘴角还倒抽一口凉气皱起了眉头。
  “流年,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岑凛荣抬头看向她试探的问道,这会儿手头也没有红花油之类的东西,现买又来不及,还不如直接去医院,不过一切还是要问过流年的意思。
  思考了片刻,许流年摇了摇头,她还不想走,她要是离开了,那不就等于任由梁裴情胡作非为了吗?
  之前大闹陆简清葬礼的事情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这会儿要是她再借着这么个机会去说点儿什么逼迫陆简清的话,那还真不知道事情是个什么走向。
  她可不想从医院出来就再次听到陆家和梁家联姻的事情,所以还不如继续在这儿待着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