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各大报纸和网站的头条又换了。
  
  “温玫?怎么会是她?”徐雨初任由萧辰在她的肩膀和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揉捏,不屑地将报纸扔到一边。萧辰扬起眉头,走到她身前的矮凳上坐下,微微耸了耸肩膀,徐雨初会意,却调皮地一脚踩上他宽厚的肩膀,结果被一把抓住了脚踝,眼睁睁地看着萧辰盯着她的双眼,露出犬齿,在她脚后跟上留下了一个整齐的牙印。
  
  “嘶……疼呀。”徐雨初另一只脚踩上,娇嗔着把脚收回,却又一次被抓了个正着,这一下萧辰不咬了,眼神仿佛有了实质一般顺着她的小腿往上……徐雨初敏锐地感觉到危险,缩回脚要逃,下一秒已被压倒在了沙发上。
  
  被男人弄得脖颈潮红,全身发软,差点就要举手投降,徐雨初气喘吁吁地挣脱出来,狠狠瞪了萧辰一眼。
  
  “和你说正经事呢,怎么这么不正经呀……”徐雨初的声音在男人火热的视线下渐渐变小,差一点沦陷之前,理智再一次占领了高地:“好了好了,不闹了。”她凑过去,安抚一般地亲了亲对方的嘴角,却又被反压住,亲了个够本,这才算偃旗息鼓。
  
  色令智昏呀。徐雨初警告似地拍拍男人的后背,重又在他身边坐下。
  
  “你准备怎么处理?”
  
  萧辰漫不经心地牵起她落在腮边的一缕长发,轻轻勾到她耳后。“既然她主动交代认罪,就处理她吧。”
  
  “徐静晚这次居然没闹,温玫还出来得这么干脆……难不成有什么后招?”徐雨初皱了皱眉,又释然地笑了笑:“她们还能有什么后招……想来是弃车保帅,保住有生力量。”就算如此,她徐雨初也不会再怕。想到这里,她一把扑住蠢蠢欲动的男人,一下子气氛又旖旎起来。
  
  “咳!”
  
  萧母的轻咳声从门外传来。萧辰挑了挑眉毛,趁着萧母还未走近,一把抱起徐雨初迅速消失在楼梯上。徒留萧母面对散落一地的文件和报纸,又好气又好笑。
  
  徐静晚一身毫不起眼的打扮,偷偷躲在暗处,看着温玫只身走进了公安局。不多时,记者模样的人匆匆赶至,还有几个身形打扮看似常人、举止同常人截然不同、暗含肃杀之气的男人混在其中,她知道机会来了,就从巷子的另一侧快速离开。
  
  她已经让人帮她做了假护照,只要取到了,再去银行保险箱里多拿一些钱财,她就可以尽可能快地消失。这是温玫最后的愿望,只是此次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现在的徐静晚只想着按着温玫说的,做好这一件事,再想将来。
  
  “啪。”君子琛的眼前亮起了审讯室的灯。他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到几天前萧辰面对的一切,令人喘不过气的环境和气氛,毫无人情可言的调查人员……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脑子里做过的一切准备都变成了徒劳,只留下空白一片。攥紧手心,他才惊觉已是一片冷汗。
  
  “君子琛,你捏造事实,散布谣言,意图污蔑诋毁上级,”对面阴影里看不清的脸吐出的字眼冰冷,如刀子一般让君子琛坐立不安:“加上之前你的作风问题,贪污腐败问题……这些种种加起来,证据确凿,足以定罪。”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君子琛咽了口唾沫。“我……我没有。”他绞尽脑汁想为自己脱罪,但没有替罪羔羊可以为他顶罪。没有人照拂,没有人通融,他要面对的将是最严厉的处罚。
  
  “还有……这是你最近的体检报告。”一份文件甩到他的面前。
  
  体检报告?君子琛还来不及疑惑为什么要提及这个,下一句话已将他完全冻结在原地。
  
  “你有艾滋。”
  
  他脑中耳边一片轰鸣。怪不得,连君父君母都没来看过他,想必是已经被告知了这件事。
  
  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的军衔将被撤回。关于你的种种罪责,会正式落案起诉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君子琛的脑中一片浑浑噩噩。他不知道审问自己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带离了审讯室,又是什么时候睡去了,再从噩梦中醒来。或者,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过,他余下的人生,已经变成了一场噩梦。
  
  就这样过了两天。君子琛混沌的脑子里,渐渐地又转动起了思绪。脑子里的想法渐渐成型,他站起身,对看守他的人说道:“我还有情况要交代。”
  
  徐静晚小心地将假护照收进了背包里。她穿过小巷,往马路尽头的银行走去,只要拿走保险箱里的财物,她就可以离开了。
  
  斑马线对面亮起了红灯。徐静晚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警觉地往四周瞟了瞟,突然发现电线杆上,居然贴着自己的照片!
  
  忍住口中的惊呼,徐静晚装作不经意地凑近,快速扫了一遍照片下面的小字——通缉令?!
  
  徐静晚,女,27岁,前徐氏集团负责人徐文若之女……据知情人线报,此人涉嫌与一系列重大案件有关,希望广大群众提供线索……
  
  知情人?会是谁?徐静晚第一反应是温玫,随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那就只能是……君子琛!
  
  徐静晚知道君子琛斯文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多么小人的心,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要拉自己下水!这下银行也去不了了……徐静晚一咬牙,转了个方向,向君宅走去。
  
  她要和君子琛当面对质,萧家的事,他才是主谋!
  
  君子琛仰坐在书房宽大的扶手椅里,看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
  
  君父君母早已离开。偌大的房子里,几乎没有半点人的声响。只有君子琛自己知道,他等待的会是什么。
  
  窗户被轻轻叩了两下。短暂的平静过后,只见窗帘微动,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人影灵活地跃入,猫着腰,回手将窗户小心关好。
  
  君子琛定定地望向来人。果然是她,也只有徐静晚这个蠢女人才会这么容易上钩。
  
  徐静晚将鸭舌帽一把抓下,甩在地上。
  
  “君子琛,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早就没有夫妻之实,你做的那些烂事还好意思牵扯到我?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我都快脱身了,你居然还拉我下水,还是不是男人?!”
  
  君子琛不发一言。
  
  徐静晚还觉得不解气。“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在萧辰那里占不到便宜也就算了,连徐雨初都要我自己动手,要你何用?我告诉你,你自己该坐牢坐牢,本小姐不奉陪了,给我钱,我马上要走。”
  
  她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发觉君子琛的眼睛里已是满满的恶意。
  
  “你怎么不说话!”
  
  徐静晚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她被君子琛重重地扑倒在地上。
  
  “说起来,咱们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没怎么碰过你吧?”君子琛的声音滑腻得像一条毒蛇,令人作呕:“离别在即,不如我好好陪陪你?”
  
  不!
  
  这是徐静晚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个念头。